「什麼樣的東西給什麼樣的人用。」殷之昊嘻皮笑臉,凝向她慍怒後自然泛紅的兩頰,風流成性的他,忍不住「癮頭」大發,以指頭勾向她光滑的下巴。
玉玲瓏立刻轉開臉,冷冷道︰「你不是要跟我談合作的事嗎?」
「不急,我們可以先談點別的。」他越挪越近,幾乎要欺上她的身。
「離我遠一點。」臭男人,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為什麼?」殷之昊蠻橫地環向她盈盈一握的蠻腰,嘴巴附在她耳邊呵氣。「難道你還自認是三貞九烈的女人?」
「廢話,我是小偷又不是妓女,誰像你,賊寇和嫖客混成一氣,既卑鄙又下流。」打掉他企圖解開她盤扣的手,柔荑反而讓他抓在掌心抽拔不出。
「言下之意,妳比我高尚?」他調情的技術純熟,須臾已探入她的領口。
「住手!」玉玲瓏怒不可遏,雙掌齊發,和他扭打起來,一個重心不穩,跌向後面的獸皮毯子上,殷之昊乘機欺上去,一時纏斗得難分難解。
她眼見雙手難敵他孔武有力的鐵臂,干脆連腳也一並用上,那長袍子下修長的兩腿經一番掙扎踢弄後,已毫無遮掩地果裎在外。
殷之昊右手不經意地觸及她柔細如錦的肌膚,心口陡地一顫,更加深他熾烈的渴望。
長袍子內原是了無一物,他五指游移之處,盡是誘人的無邊春色。
玉玲瓏苦思無計得以遏止他,覷了個機會,偷偷將那匕首握在手心,一舉刺向他的胸口。
可惜,準頭太差,刺在他的肩上。
瞬間,殷紅的鮮血滑流而下,端地教人怵目驚心。
殷之昊只淡漠地橫了一眼顯然不輕的傷口後,便如狂獸般的獸性大發,突然撕開她的長袍子,直搗女人最幽秘的禁地……
玉玲瓏作夢也想不到她生命中最美、最極力保護的一段韶光,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毀在一個江洋大盜手里!?
老天,她只覺眼前一片昏暗,小骯下的疼楚伴隨著驚心動魄的顛覆,使她的生命仿佛在這一剎那間流失殆盡,沒有纏綿,沒有激情,更沒所謂的欲死欲仙,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憤恨和羞辱。
她不會饒他!
悄悄地把那包藥粉從袖底落至腕際,準備在他色迷心竅之際,撒他個措手不及。
「好女孩。」他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滑下她的身子,仍愛戀的摟她入懷,在她白晰的頸邊不舍地廝磨著,「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嗯?」
听到這句猶似宣告擄獲戰利品般的問話,更是令她怒火沖天,惡向膽邊生。
「沒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將會是最後一個。」指甲戳破包著白色粉末的薄紙,陡地朝他臉上揮灑過去。
「啊!」殷之昊厲聲驚吼。「那是含有劇毒的『銀雪奪魂散』,你知不知道!?」
「廢話,不知道怎麼拿來對付你。」她武功雖不怎麼樣,但江湖閱歷可是豐富極了,尤其是關于暗器、毒藥之類見不得光的東西,她更是了若指掌。「慢慢在這里等死吧,一切只能怪你風流無恥。」
玉玲瓏無視于他痛苦的搗住臉面,起身從櫃子里取出一件長袍子穿上,臨出門時心念一轉,覺得就這樣離去似乎太吃虧了,于是回頭到木架子上把一干值錢的器皿、古董統統用布包起來,扛著走。
第三章
忍著身體的不適,偷了一匹馬兒代步,避開一些嘍出了飛天寨後,她一路往山下的林蔭大道疾奔,晨曦才過,正午將屆,天候霎時炎熱起來。
盡避馬蹄聲單調急響,她仍可听到隱隱傳來的笛音不散。她逃跑的行蹤被發現了?
陡地,身下馬兒一個踉蹌,尚未瞧清大道上何以布上絆馬素,馬兒已嘶吼長嘯的將她摔落地面。
來者快如閃電,林中沖出數人,刀光劍影,一齊朝她襲擊而來。
玉玲瓏大驚,來不及拔出短刀御敵,趕忙舉起肩上偷來的物品招架。塵士灰揚甫定,方能看清這幾名提刀大漢,原來是衙門里的捕快,當中一名在大樹上,手里握著長笛的人,想必就是江湖中人極為忌憚,人稱「玉笛郎君」的東北九省總捕頭——于長弘。
他們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
「玉玲瓏,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立在前頭喊話的黑面大胡子,一馬當先的擋住她的去路。
「各位大爺想必是弄錯了,民婦姓張,名巧兒,只是一名羸弱的村姑。」她話雖說得輕柔,但眼神卻銳利地觀察四周形勢,好偷個空隙便逃之夭夭。
「區區一名村姑也能風馳電掣的快馬入林?」于長弘自大樹上凌空躍下,「我們得到密報,說你會到飛天寨,這個消息來源十分可靠,我們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可靠的消息來源?會是誰?殷之昊?不可能,他傷得那麼重,怎能趕在攔住她之前,到官府通風報信?還是飛天寨里的嘍?不,因她被擄來時,沒見到任何一人,殷之昊故意避開眾人耳目,所以自是無從猜測。
此外,還會有誰呢?
玉玲瓏鐵青著臉色上下打量他,這于長弘年約三十多,身量魁梧,天庭飽滿,相貌堂堂,眼神比起眾人格外精銳,扇面似的寬肩上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倨傲靜定,雙眼深沉如汪洋。
第一回見到于長弘,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當日她率領眾姊妹到石家村作案,不巧讓他給遇上,結果不但寶物沒偷著,還損失了兩個得意的手下,算來,她跟他結下的仇怨還頗深呢?而今兒個狹路相逢,她不僅不能乖乖就擒,還應好好一雪昔日之恥。
但,他們人多勢眾,單靠她一人之力未必討得到便宜。
「這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口中的玉玲瓏指的是什麼人。我娘病了,我急著要到鎮上請大夫,如果沒別的事,請恕我告辭。」
「賊婆,看你往哪里走。」黑面大胡子捕快鋼刀劈面而來,玉玲瓏明明可以躲過,卻故意讓他削去三寸長的皮肉,鮮血頃刻涌出。
她花容失色,勢孤力弱地倒入于長弘懷中。
「爺,麻煩你救救我娘,她……病……重。」鮮血濡濕她的衣裳,松綰在腦後的長發垂散至雙頰邊,軟儂的身子痛苦地癱在于長弘的臂彎里。
「你……你當真……不是玉玲瓏?」怎麼會這樣?于長弘和部屬們面面相覷,駭異不已。
「我……我……」玉玲瓏氣促、害怕地嗚咽著。
于長弘信手撫向她的額頭,沒有他意,只是安慰,「你果真不是玉玲瓏。你用不著害怕。」
玉玲瓏頓時覺得好溫馨,抬頭仰視,適巧迎上他的目光;她居心叵測,他卻滿是歉意。
「我家就住在山腳下的張家店,能否派你的手下去……接我娘……到……鎮上?」
這是情理之請,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忠保,你帶弟兄們去接那位張老太太到鎮上找大夫。」
黑面大胡子捕快接令,馬上帶著其它官差跨上坐騎,朝左側山腳策馬狂奔。
「姑娘,你的傷讓我看看。」摟著她,于長弘莫名地有股異樣的感覺。
玉玲瓏估量黑面大胡子等人已遠去,于長弘又疏于防備,便偷偷運足力道,相準他的胸口猛力一擊。
「喔!」于長弘吃她這一掌,五髒六腑痛得絞成一團。
「對不住,這是你逼我的。」玉玲瓏推開他,一古腦地站起來,撕開袍子一角裹住傷口,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告訴我,那個告密者是誰?」
「休想。」于長弘怒目相望,恨不得能一刀將她送上閻王殿。「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找她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