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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浪子 第24頁

作者︰香綾

「之後,他在店外的騎樓底逮到了一名行跡可疑的流浪漢,不知盤問了他一些什麼,臨走前只匆匆交代我,別告訴李叔他們,尤其是老女乃女乃,並且要照顧好所有的伙伴,他會去替大家討回這口鳥氣,嚴懲那個放火行凶的王八蛋!」

「所以,他十之八九已經知道肇事者是誰了?」陸少琪惶惶然地從木椅上站起,直覺告訴她,這整個事件和她有相當密切的關系。

「不用擔心,靖哥絕對有辦法找到那家伙,給他一頓痛扁。」勇志對李靖滿懷欽敬,相信只要有他出馬,保證萬事OK。「只可惜了‘浪子’,我們辛辛苦苦經營了三年,才有今天的局面,這下全部化為烏有。」

「三年了,你們總也該賺了一些錢吧?」

「哈!那你就太不了解靖哥了。」勇志道,「他那個人最四海了,經常高興起來,就免費請客人喝啤酒,再不然就來個超低折扣大優待。他開店是為了自娛娛人,賺錢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陸少琪為自己的失言赧然一笑。「以李靖的家世,再裝設一家那樣的店面並不成問題。」

這回勇志沒立刻回應,他端著一絲不解的神情瞅著她。「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如果你真的有心跟靖哥走下去,就多了解他一點,不然就早早散了,省得繞了一大圈才發現自己愛錯人。」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愛一個你不了解的人,是盲目也是危險的。」

陸少琪的思緒一下亂了,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是這樣嗎?她所認識的他不就是她眼里看到的他?難道他不願傳承父業,連這些驚人的財富也不屑一顧?他所謂的一無所有,原來是當真的。

☉☉☉

李雄飛陪母親和張二小姐去逛了一天的南園,累得跟狗一樣。孰料,一回到大宅外就踫到阿標行色匆匆的過來咬耳朵,當場驚駭得把母親送上馬車,旋即返身趕往「浪子」。

轎車在一處十字路口被攔了下來。通常遇到這種情況他惟一的反應就是破口大罵;但當那戴著鴨舌帽,且被著一件髒兮兮大風衣的人打開車門,堂而皇之的坐進車時,他的火氣就全化成了惶惑和憂心。

「阿靖,你逮到那個元凶了?」可想而知的,那個肇事者沒被阿靖大卸八塊,也肯定體無完膚。

從小到大,他絕少見到阿靖受傷,他不愛打架,但很有天份。

從他左臉腫了二分之一,下巴一塊青紫,衣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程度看來,和他杠上的這個人,想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有沒有檳榔?」他一反常態的從駕駛座上的阿標口袋里掏出整包擯榔。

「你以前對這個東西從沒感興趣過。那個混帳的禍首呢?」李雄飛一把搶走檳榔,要他先行招供。

「陸少琪呢?回舊金山去了?」李靖不答反問。半個小時前他打了電話回紅樓,李柔說她到「浪子」找他去了,料想她見著那片被火舌吞噬後的廢墟,大概更加促發她一走了之的念頭。

「我沒見著她,這件縱火案跟她有關?」

李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說︰「歐里德那個紅發碧眼的美國佬,記得吧?」他癱進汽車椅背,吃痛地皺了下濃眉。

「是他?!」李雄飛兩拳一握,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喂野狗。

「人家遠渡重洋,專程來挑釁覓仇,咱們總要陪著玩玩嘛。」他說得一派輕松,目光卻是少有的凜冽。

「女人全是禍水。」這是他至今仍堅持獨身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人呢?」

「被我丟進高雄愛河泡澡了。」他冷冷地一笑。「陪他一起永浴愛河的,還有十二名打手。」

難怪,一個歐里德怎有本事讓他傷成這樣。這個美國佬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惡。

「為什麼不把他直接交給警察?」讓警方將他驅逐出境不是更省事?

「法律懲治不了壞人,我這是替天行道。」

直接將歐里德送交警方,頂多判他個妨礙公共安全的罪名。依國際慣例,他恐怕連坐牢都不必,就可以直接回美國,那豈不太便宜他了。

他是有仇必報真君子。今早在騎樓逮到那名鬼鬼

祟祟的流浪漢時,只花了五千塊,他就照實供出有個外國人以三千塊的代價,要他把一只汽油罐丟進PUB的防火巷。

他思忖了三秒鐘,就把嫌疑犯鎖定歐里德。果不其然,那家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陸小姐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李雄飛斷定這必定是歐里德因妒生恨,所做出來的混帳勾當。「她和歐里德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

「無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感情的事,我跟你一樣,絕不強求。」雖然他告訴自己要看開,但倔強的口吻掩飾不了感傷的鷹眸。

「口是心非。」李雄飛無意譏諷他,只是希望他別再自欺欺人。「你陷得有多深,全家上下,除了你女乃女乃,誰不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我只是要你千萬別做出將來會後悔的事。」

「你也有資格教訓我?」當年李雄飛在情路上跌得有多慘,如今有多懊悔,他應是李家惟一了然于心的人。

「當然,醉過方知酒濃。我是以過來人的心情好意勸你,這七年來我有多苦,你能體會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

李靖無言以對了。當年二叔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情,的確對他造成相當大的傷害,無怪乎他一直到現在仍不肯輕易把心交付出去。然而,他此刻不也正一步步的走上他三叔的後塵,且無力改變局勢,只能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他漸行漸遠。

「喝一杯去,如何?」他現在最想的是大醉一場。

「好啊。」他們叔佷倆的酒量一向不分軒輊,卻很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痛飲。

阿標把車子停在小北街夜市外的停車場,三個人選了一家熱炒海鮮的攤子,才剛坐定,門口又來了三、四個男女,李靖不經意地轉頭一瞥,眼珠子就此定住。

怎麼會那麼嘟嘟好?

李雄飛臉上的驚詫更甚于他。「嗨!」他維持君子風度的和其中一名穿著乳白色洋裝,感覺飄逸出塵的女孩打招呼。

她名叫杜雪燕,刺桐人,是李靖表哥的同學的妹妹,在八年前她到成大參加考試時,曾借住李家三天。那要命的三天,差點讓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走上絕路。

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腦袋瓜子不清楚的父母親,總愛搬出一堆老掉牙的理論,以左右子女的愛情和婚姻。

李靖看看李雄飛,又回頭瞟向杜雪燕,瞧,雖然分手多年,他們竟連穿的衣服都像極了情人裝,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

既然狹路相逢,就代表他們仍然有緣,機不可失,他端了一杯酒走過去。「雪燕,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這是你的朋友?」

「好,謝謝你的關心。」杜雪燕笑起來,還是甜蜜得教人發自內心的舒暢。「這是我同學和她先生,這位是我的未婚夫,他姓趙。」

奧!未婚夫?那豈不沒戲唱了。

李靖興味索然地回到座位上,卻見李雄飛噙著笑意,臉上也無風來也無雨。

「月老當不成了?」他促狹地問。

「唉,同是天涯失戀人,來,我敬你。」

三個人叫了一整桌的酒菜,直喝到天快亮了才跌跌撞撞走出小北街。

李靖大概真的是醉翻了,一路上高歌不絕,胡言亂語,頭重腳輕地癱進車子里,不到半分鐘已睡成一攤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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