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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狼 第4頁

作者︰香綾

寒奴很懷疑,但不無惶惑。

豫鷹揚把目光再調近一點,幾乎快要貼在她細白粉女敕的嫣頰上,害她睫毛瑟瑟亂顫。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她該不該趁此機會一舉解決他?

「你說你叫寒奴?」豫鷹揚的嗓音很沉,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儀。

「是的。」

他越是質疑,她就得表現得越泰然。但這份自若更加令人疑竇叢生,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單獨面對他時,還能夠不驚不懼,不卑不亢。

「豫老爺如果沒別的事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唔。」豫鷹揚沒阻止,空氣中已悄悄透著不安。他犀利的眼眯成一縫,盯住寒奴的背影,在她即將轉出林子時,握在掌心的飛刀倏然翻出,瞄準那縴盈的身軀射出——

想暗算我?門都沒有!

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豫鷹揚右手才動,她已拔足快逃。

「哼!看你往哪里逃。」豫鷹揚快如閃電,瞬息奔至後花園,驀見一只灰狼火速躍上石牆,朝後山逃逸而去。

狼?怎麼會是狼?那個叫寒奴的僕役呢?

揣著一顆懸在空中的心,他納悶地走回到大廳。夜深了,安南樓卻依然燈火輝煌,閃閃灼灼如汪洋如銀河,眾人于燈影下紛紛擾擾,繚亂而迷醉。

豫重鏈換下新郎倌的大紅衣,挽著新婚的妻子,到席間一一向大家敬酒。

他三十上下,身段有點胖,不過仍算瀟灑,穿了一件狐皮的袍子,外加銀貂背心,金扣上垂著一條亮亮的鏈子,富貴逼人。

「珍妃,來,見過我的兄弟。」

原來珍妃是個名字,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是個頭餃。

豫重鏈非常得意能娶得美人歸,不願依傳統風俗將嬌妻藏在新房,反而帶著她到處獻寶似地介紹給親朋好友。

「鷹揚,見過你嫂子。」他手臂粗魯地拍往豫鷹揚,卻教他不露痕跡地閃過。

「幸會。」豫鷹揚禮貌地拱一拱手,冷峻的眼淡掃過她粉雕玉琢的臉。

珍妃全身被一襲紫貂重裘給裹住,卻絲毫不損其妖嬈美艷,在重衣下,甚至可從她曼妙的步履中,發揮無窮的想象力,猜測里頭是如何一幅醉人的風光。

「很高興見到你。」說話時,她故意不去看他,因為今晚她才是主角,豫鷹揚再了不起,也不該搶了她的光彩。

但她的矜持只維持了片刻,立即回眸凝向豫鷹揚。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在一群衣冠楚楚非貴即富的賓客中,竟閃亮一如子夜璀璨的星辰。

「鷹揚,怎麼還愣杵在那兒,快來敬你大嫂一杯呀。」豫重鏈一手搭在珍妃腰上,一手高舉著酒杯,要伺候在側的小廝幫他斟上滿滿一杯,沒等豫鷹揚起身,已經仰頭一口氣倒進嘴巴里,部份酒液順著口角溢出,弄得一片狼藉。

珍妃如煙似夢的臉一沉,只短暫瞟向她的新婚夫婿,不動聲色地淺淺一笑,「瞧你,當心嗆著了。」說著,執起袖管為他拭去酒漬,狀極親密。

「大口喝酒才痛快嘛,哈哈哈!」今晚他得意得很,滿面春風,不時縱聲大笑,「鷹揚,你說是不是?來,陪我浮一大白,今兒來個不醉不歸。」

豫鷹揚始終少語輕笑,他在意的不是豫重鏈,而是珍妃。美人合該配英雄,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人家鷹弟說不定明兒還得趕早回家呢,你別淨是勸酒。」珍妃嘆聲道。

「那怎麼行,難得來一趟,不住蚌三五天,休想你老哥我放人。」豫重鏈威逼利誘地硬要豫鷹揚多待數日。

「恭敬不如從命。」他正有意留下,便欣然接受了。「大哥、大嫂,小弟先干為敬。」

「不行,要一個一個來。」珍妃水光蕩漾的眼,睜睜的睬著豫鷹揚,縴手掩著紅唇上吃吃一笑,任誰都無法不注意到指結上那只燦亮奪目的婚戒。

「行。」豫鷹揚唇畔往上一揚,露出優美的弧形。

「我一杯你三杯。」語畢,她連著干了三杯,並將空空見底的杯子遞給豫鷹揚過目。

「九杯,鷹揚,別給你老哥泄氣啊。」豫重鏈也在一旁敲邊鼓。

拚酒?豫鷹揚最厭煩這種無聊的把戲,但今兒他的興致不錯,轉頭要範達把整壇的毛黃抬到桌上來,接著在眾人驚嘆聲中,抱起大酒壇……

「老天,一滴都沒剩吶!」

飲畢,豫鷹揚淡如輕風地拭了拭嘴角,道︰「酒足飯飽,爾等先告退了。」

「等等,」珍妃急忙喚住他,「我听說你送了厚禮給我,怎麼沒看到?」

「哦,有的有的,看我多糊涂,竟把它給忘了。」豫重鏈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因為太貴重了,所以我特地收藏在賬房里,懷恩,懷恩!」

「老爺,有什麼吩咐?」

「你,你不是懷恩。」豫重鏈錯愕地瞪著眼前這名頭壓得低低的少年。「懷恩呢?」

「啟秉老爺,懷恩今兒告假,特遣他表弟前來代工。」劉富急忙上前解釋。

「混賬!今兒是什麼日子,他哪天不告假偏選在今天告假,回來記得扣他一個月的薪晌。」豫重鏈對待下人是毫不留情的。就算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也休想要他多寬厚幾分。

「可……懷恩表哥他才告一天的假——」寒奴螓首一抬,靜默一旁的豫鷹揚霎時利眼晶亮。

而隨侍一旁的範達和柏平、勇立也一樣訝然。這不是在酒館外的那個女騙子?不對,人家明明是男的呀,唉,長得可真像,或者是他們眼花看錯了?

「住口!你是什麼東西,敢頂我的嘴,劉富,拿板子過來把他痛打一頓。」豫重鏈見這小子貌如潘安妒火中燒。

「是,是……老爺。」

劉富雖是個刻薄的管家,但見寒奴沒犯什麼大錯,就要遭受一頓毒打,不禁起了惻隱之心,轉身入內時,猶有所企盼地望了豫鷹揚一眼,希望他發發慈悲,替寒奴求情。

然而,豫鷹揚只是冷著眼,若無其事地做壁上觀,劉富只得依主子之言,入內找板子去。

「劉富,劉富!」豫重鏈急躁地大吼大叫,暴跳如雷,「為什麼進去那麼久,板子呢?快給我拿來!」

「可能一時找不到,老爺不如先打他幾個巴掌應應急。」珍妃的建議更具爆炸性,陰狠的個性和豫重鏈如出一轍。

「說的也是。」豫重鏈也不想想此舉有失身份,于是他便大步向前,撩起袖管揚臂一揮——

寒奴不閃不躲,像有意跟他杠上一樣,等著他一巴掌打過來。

「呃,我說老爺呀,」周媽實在看不下去,鼓足勇氣道︰「你交代懷恩收起來的那份厚禮,他不小心帶了回去,這會兒還是趕緊叫寒奴去把它給拿回來。」

「寒奴?」豫重鏈正要展現他的權威,被周媽一下叫住,不覺一肚子火。

「是啊,他就是寒奴,府里上下就只他知道懷恩住哪兒,不如等他回來再補行責罰。」

「唔,好吧,反正也不怕你跑了。」豫重鏈掌握安南樓中的每一名家丁、僕婦的生殺大權,他要誰死誰就不得苟活。

借題發揮完畢,轉頭面對豫鷹揚和眾賓客時,豫重鏈又是另一張嘴臉。

寒奴由周媽帶著走向後堂。心想,他的目光一定還沒移開吧?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豫鷹揚仍盯著她。不願出手相助,是因為習于寡恩?

五百年了,經歷了不知幾世的輪回,他無情冷血依舊,真是令人寒心。而那個叫珍妃的風騷女人,會是他的新歡?方才他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她全數收入眼底,哼,好一對狗男女!

才步至穿堂,周媽已經叨叨絮絮再三警告她,絕對不可再有冒犯豫重鏈的情形發生,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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