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哪里表現得不夠好,教她嫌棄了?
他的心惶惶然,頓時七上八下。
「雖然你一直對我很溫柔、體貼,也照顧得我無微不至。」她深呼吸。「可是,你難道不覺得咱們之間,似乎缺少了情侶間所該擁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項元素?」
「是什麼?」他急欲明白。
「激情。」她輕吐答案。
「呃……激情?!」他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揚起小臉望著他。「你甚至不屑吻我。」她控訴,口氣極為哀怨委屈,恰似遭丈夫冷落拋棄的可憐妻子。
賽門怔怔地俯視著初晴紅潤欲滴的唇瓣,困難地咽下一口唾液,感覺喉嚨似有火在燒烤著般躁熱難耐。
冤枉啊!是不敢……而非不屑呀!他暗自申吟。
天知道要壓抑自己一親芳澤的渴望有多艱辛。他不是聖人,更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當然會對心愛的人有所欲念。只是……他必須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她不足以稱為「女人」,她甚至還只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孩」,他豈可放肆?豈可輕易對她下……毒手呢?
他這麼辛苦地忍耐著,卻反而招來她的埋怨,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深怕會一吻不可收拾,只好防患未然,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可謂用心良苦。
豈料,她非但不領情,還指責他不夠喜歡她。
「唉……」他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假裝喜歡我,讓你很無奈吧?」她又逕白會錯意。
一顆芳心頓時揪疼了起來。
「喜歡你,的確讓我很無奈。」他直想仰天長嘯。
「既然無奈,就別再勉強自己假裝下去啊!」
她像只刺蝟似的想一把掙開他的懷抱,他卻反而收緊雙臂。
「放開手啦!」她又氣又惱。
「你別自個兒在那鑽牛角尖,先听我解釋。」
「虛情假意的濫好人,沒啥好解釋的!」她掙扎著。
她好強的自尊心,絕不容許自己淪為被同情的對象。利用別人的同情心所換來的愛情,她……寧可不要!
「晴子……」他簡直已束手無策了。
天曉得她不只有顆倔強好勝的自尊心,還同時有顆敏感脆弱的「玻璃心」。這會兒不知已九彎十八拐,胡思亂想至何處了……十七歲的女孩,都這麼難以捉模嗎?
初晴使盡蠻力掙月兌賽門的桎梏,像只無頭蒼蠅鑽進一條林間小徑,沒命似的狂奔著;眼淚不爭氣地盈滿眼眶,頓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看不清方向又如何,反正她只想逃至一處無人的地方,獨自舌忝舐自己的傷口。因為她此刻的心……好痛、好痛。
「晴子,別再往前跑了。」他急忙追逐在後︰心急如焚地呼喊著︰「危險呀!別再往那個方向跑啊!」
然而他的警告仍是來得太遲——
「啊!」她忽然失聲尖叫,腳底踩了個空。
「晴子!」他飛撲向前,及時抱住她騰空的身子,兩個人一齊滾下陡峻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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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千鈞一發之刻,賽門仍不忘小心地將初晴護衛在自己懷中,用自己的身軀當盔甲保護得她滴水不漏。
一陣昏天暗地的翻滾後,終于墜落在一片草地上。
「哎喲……」她眼冒金星地申吟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時恍惚了。
「啊……」他突感肩部一陣劇痛,卻又忙著低頭檢視她的狀況。「晴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聞言,她這才猛一回神。
「你干嘛救我?雞婆!」她氣還未消,依舊惡言相向。「既然討厭我就不該隨便踫我。」她一把推開他。
「晴子……啊!」他痛得額沁冷汗,臉魚驀地刷百。
「賽門?」她面色一變。「你怎麼……臉色好難看?」
「我的左肩……」他倒抽了口氣。「大概月兌臼了。」
「怎麼會這樣?」她焦急地扶住他頹倒的上半身。
「可能是剛剛著地時不慎撞傷的。」他推測道。
「傻瓜!誰教你要逞強救我……」她心生不舍地哽咽道︰「還當了我的肉墊子,傷得真不值得。」
「當然值得。」他趕緊表明心跡。「至少保護了你毫發無傷,怎麼能說不值得呢?」他勉強揚起一邊嘴角,苦笑道︰「保護好你是我目前最重要的責任。」
「很痛吧?」瞧他眉頭都皺在一塊了。
「還好。」比起槍傷還算是小兒科。
「都怪我不好。」她不禁自責,抽抽噎噎地哭了。
「你快別哭啊,我沒事的。」他忙安撫道。
「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何苦冒險拼命救我?」
「誰說我不是真心的?」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啊!」她泣訴道︰「你不是已承認……喜歡我是件無奈的事,那就……就分手吧!我不想教你為難。」
與其兩人痛苦地綁在一塊,倒不如還他自由……把悲傷留給她自己獨嘗吧!做人不可太自私,不是嗎?
「立刻停止你那顆小腦袋瓜里所有的胡思亂想。」他沒好氣地命令道。一臉正色︰「現在,看著我的眼楮。」
她抹干了面上的淚水,乖乖照辦。
「你在我眼中看見了什麼?」他非常嚴肅地問。
她著迷地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翠綠眸子。那如碧潭般的眸光真令人百看不厭,每每沉醉其中而不可自拔……
「看見了我自己。」她仿佛被催眠似的。
「沒錯。」他用右手托住她的下巴。「我的眼中只有你,而我的心底也只有你。」他的語氣好溫柔。「晴子,請你別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好嗎?」
「好……」她失神地凝睇著他俊逸的容顏,月兌口答道。
「信任我,永遠永遠地信任我,可以嗎?」
「可以……」她痴痴地點頭。
「我真的很喜歡你,知道嗎?」他繼續進行洗腦。
「知道……」她無知無覺地重復他的字尾。
「你很希望我能吻你,是嗎?」他眸光一閃。
「是……」她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滿意地勾勒出一記笑容,傾身向前。
「乖,閉上你的眼楮。」他誘哄著。
她果真順服地緩緩合眼,一副任憑人宰割的羔羊樣。
賽門于是帶著笑意,輕輕地覆上她柔軟的唇瓣。
雖然只是四片唇膠著,卻仍是個甜美的吻。如春陽乍現,冬雪為之初融;春神仙子翩舞在寂寥的大地,仙棒一揮,百花漸開爭奇斗艷……春臨人間。
誰說一定得吻到「牽絲」才過癮?!輕輕的一個吻,便足以打動人心。他努力克制自己加深這個吻的沖動,就怕唐突了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意亂情迷絕不是放縱自己的借口,他才不屑淪為催殘國家幼苗的急色鬼。即使憋忍得很痛苦,他也決定要撐到她「長大」,嗯……至少也等她成年嘛!
他必須先申明一點,他的「矜持」絕非怕吃上官司,而是真心疼惜她,希望一切有關于男女情愛的事,都能在她身心已然成熟的情況下發生。他可不願她因偷嘗禁果而吃苦受累,毀了一生。
而且,也想替她留條後路?畢竟他年長她許多,萬一有天她忽然「清醒」,想離他而去時……他希望她能無後顧之憂,亦無任何後悔的理由。
其實,該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的人反而是他……
所以,他才會說——喜歡她,讓他很無奈。
「小壞蛋,一點也不了解人家的苦衷。」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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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娟二話不說,直接搶過黃曼伶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