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山洞中充滿笑語,寒冷的風雪似乎也識相地繞道而行,不忍打擾這對小情人。
笑鬧了一陣之後,錢克平決定先背伍荔兒下山就醫,否則傻傻地靜待別人的救援,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山洞太隱蔽了,我怕救難隊不容易發現。不如趁現在雪停了,我們先試著自己找路下山。」
「雪地濕滑,你若背著我走,很累的。」她拒絕道。
「不要緊。」為了她,再累也無所謂。
「還是你自己先下山去,等找到了救援的人,再回來救我吧!我會乖乖待在這兒,絕不亂跑。」她提議。
看看她腫得像「面龜」的腿,想亂跑也不可能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他堅持。「我不能丟下妳不管,那太危險了。」他死也不肯冒這種險。
最後,他還是背著她走了好遠的路,約莫兩個多鐘頭後,他們終于和上山搜尋的救難隊相遇……
就在錢克平的身子差點癱軟了的前一刻。
一听見尋獲錢克平的消息,葛秋苓火速趕來。
只是映入她眼簾的,竟是他與伍荔兒十指相扣的親昵模樣。而且,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溫柔深情,壓根兒不似面對她時所裝出的「親切」。
「克平?」葛秋苓瞪著他倆交纏著的手。
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交代醫生為伍荔兒骨折的腿做治療。整個注意力都放在伍荔兒的身上。
等到伍荔兒被護士們送去照X光後,他才轉頭瞧向她。
但他只是直直地望著她,良久不發一語。
如此冷漠的他,教葛秋苓很不習慣。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一座化石時,他卻突然閉起雙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想……有些事,妳必須跟我解釋一下。」
聞言,她渾身一顫。
「關于我的記憶。」
「克平……」她不敢輕易揣測他話中的意思,她得先沉住氣,千萬別不打自招。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她繼續裝迷糊。
「為什麼要騙我?」他刻意壓低聲音,卻難掩怒意。「為什麼要編出那麼多的謊言。」
砰!只見葛秋苓腿一軟,跌坐在地。
終于,紙仍是包不住火的。
第九章
亞洲天王巨星錢克平,婚事撲朔迷離!
繼上個月宣布婚禮延期後,再度驚傳與準新娘--前知名導演葛天洪之獨土女--葛秋苓,取消婚約……
「啊!」葛秋苓歇靳底里地將手中報紙撕了粉碎。
接著,她又以狂風掃落葉之姿,瘋狂搗毀身旁任何垂手可及的東西,現場頓時一片狼藉。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小苓,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葛夫人安撫地握著女兒的手。「妳千方百計、費盡思量,無非是希望克平能喜歡上妳。只是妳究竟明不明白--愛不是佔有,更不能一廂情願。」她語重心長道。
「我真的很愛他!如果失去他,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葛秋苓熱淚盈眶,跪倒在凌亂的地上。
清楚女兒生性固執,葛夫人曉得無論她如何苦口婆心、好說歹說,但只要女兒不知覺悟,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拿她沒轍。
「但願妳的固執別害苦了妳。」葛夫人只能嘆息。
「媽,妳一定要幫我!」她忽然激動了起來。「克平他一向很尊敬妳,只要妳出面多為我說些好話,他總有一天會願意原諒我,接受我!」
梆夫人頓時感到一絲疲憊,是來自精神上的無力感。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人生要過,妳不能妄想主宰克平的生活啊!」
梆秋苓不解地望著母親,一時不能習慣她異乎平常的嚴肅。
「我明白妳對克平的感情是認真的。這些年來,妳為他所做的一切,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我卻發現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妳以愛為名,做了許多令克平困擾的事。例如︰妳趁他失憶之時,企圖瞞天過海取代他心中真正愛的那個女孩。」
「是她不自量力,妄想跟我爭克平!」
梆夫人只能搖頭嘆氣。
「我一直不說話,並非有意縱容妳,是希望妳自己能夠想清楚。可是,如今我不得不點醒妳,小苓,死纏不放是種幼稚的行為,相信克平也不會喜歡的。也許,弄到最後,只是兩敗俱傷罷了。」
梆秋苓向來討厭听人說教,以前死去的父親最愛叨念她,每每訓到她耳朵幾乎長繭才罷休。豈料,溫柔婉約的母親,幾時竟也學會嘮叨了,教她听了生煩。
「哼!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她瞇了瞇眼,一副決心玉石俱焚的神情。「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哪怕代價必須同歸于盡,亦在所不惜!
伍荔兒好不容易才睜開沉重的眼皮,目光所及是一片的漆黑。她暈眩地深吸了口氣,一股潮濕腥臭的氣息旋即撲鼻而來。
唔!好臭……
她正想伸手捂住欲作嘔的嘴,這才發現她竟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更糟糕的,手腳皆被捆綁住了。
f「這是怎麼回事?」她試圖厘清一切。
今天是克平主演的電影殺青酒會。傍晚時,她正高高興興地準備出門赴約,突然有人由背後箝住她,並且拿了條氣味嗆鼻的濕毛巾蒙住她的口鼻。
接下來……她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難不成我被人綁架了?」
假如她猜的沒錯,此處可能是漁港邊的倉庫。她隱約听見漁船的馬達聲以及海鷗尖銳的啼叫聲,還有……空氣里那濃濃的魚腥味。惡心得要命!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漸近,燈光一亮。
「看來妳的精神還不錯!」刺耳的冷笑聲乍響。
「葛秋苓?!」伍荔兒驚呼道。
「幸會了。好久不見!」語氣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話才說完,葛秋苓便由身後抽出一條皮鞭,故意揮打在距離伍荔兒眼前十公分的地上。
伍荔兒見狀,倒抽了口寒氣,一滴冷汗悄悄地由額際滑了下來。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好說嘛!」
「對妳,我無話可說。」長鞭一揚,往情敵的身上用力一抽,稍解了下心頭大恨。
伍荔兒慘叫一聲,痛得在原地打滾。
梆秋苓這一鞭,不偏不倚正中伍荔兒女敕白無瑕的頸子,差一點就要弄花她漂亮的鵝蛋臉。
「滋味如何?」葛秋苓車災樂禍地明知故問。
「妳到底想怎樣?」伍荔兒早已痛得涕淚縱橫。
梆秋苓不停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面露猙獰的笑容。「都怪妳這絆腳石,壞了我和克平的好事!」
「明明是妳自作多情,還在那兒搞不清楚狀況……」
這句話果然徹底激怒了葛秋苓。很快地,伍荔兒便為自己逞一時的口舌之勇,嘗到了生不如死的苦果。
只見葛秋苓發狂似的連抽數鞭,打得伍荔兒皮開肉綻,最後終于體力不支,痛昏了過去。
瞧見她已無知覺,葛秋苓這才興趣缺缺地停手。
「不自量力。」她俯瞰著靜躺在地的頭號情敵。
哼!游戲才剛開始。
「如果有消息,請立刻通知我。謝謝,再見。」錢克平神色慌張地掛下電話,焦急地在客廳來回踱步。
「奇怪,這麼晚了,荔兒到底跑哪去了?」也沒到她表妹家,又無緣無故失約,沒去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