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事業有成,一表人才的人,我媽說很多女人都搶著要嫁給他,可是他卻選擇娶我,我想他是喜歡我的。」這些日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當他的新娘,都已經要舉行婚禮了,她寧可選擇相信他,也不想再心存懷疑。
看她那個樣子,瑜華不忍再潑她冷水。「哎喲!你都要結婚的人了,我還跟你說這個干什麼,我真是豬頭!算我多嘴,你別想太多。」瑜華看了絨盒一眼。「那你還不趕快將戒子送去給他,要等著看他出糗啊!」
「小豬,你幫我送去啦!」舒曼含羞的臉浮上一朵紅暈。
「是你要嫁給他,還是我?你這麼久沒見到他,難道不會想他嗎?」瑜華取笑著她。
「才不會呢!」她心里其實是滿想他的。
「就算你不想他,為了怕你等一下認錯人牽錯新郎,你就好心點走這一趟。」瑜華拉起舒曼,將她往門口推去。
「不好吧!」舒曼在門邊停下腳步。
苞他認識四個月以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看電影、听音樂會,就是吃飯,幸好兩人還聊得來,對他的感覺也不錯;可是現在要她這樣去找他,她還是會很緊張,會很不自在。
「有什麼不好的,你今天就要嫁給他了,還在怕羞啊!」瑜華又使勁的將她往門外推。
被推出門外的舒曼,拿著戒子盒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往隔壁的房間走去。走到新郎休息室的門口,房門並沒有關。她調勻了呼吸後,輕手輕腳的走進。一進去並沒有看見他,反而听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里面的臥房傳了出來。
「真是跌破大家的眼鏡,我們丁大情人,竟會心甘情願走進婚姻的牢籠里!」楊齊聖嘻笑道。
「我自己也覺得很意外,今天這個新郎倌竟然會是我。」丁少輝面對大學好友的調侃,一點也不以為意。
「我看起碼有一打以上的女人會為了你的結婚而尋死尋活。」楊齊聖此時那張嘴臉就跟猴子沒什麼兩樣。
「猴子,你也太夸張了吧!」丁少輝悶笑在肚子里。從以前他就常常被楊齊聖耍寶的性格弄得啼笑皆非。
「你這麼急的結婚,該不會是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吧?」楊齊聖眼眉挑了挑,一掌拍上了他的背。
「你別胡說,我連她的嘴都沒親過。」丁少輝拉掉楊齊聖的手,向他搖了搖頭。
「怪怪!這不太像你的作風。那我實在不明白你干嘛那麼急的要結婚!」
站在外頭的舒曼一听到他們談論到她,連忙向後縮到了房門口。
「別把我說的那麼下流,那很多都是逢場作戲,對于好女孩我是不會亂來的;況且這一次都是我父母在張羅,我只是照他們的計畫行事,所以連你也是前兩天才被通知的。」丁少輝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在短時間內完成終生大事。
「你會這麼听話,那才是活見鬼呢!這個高大小姐究竟有何魅力,能讓你乖乖俯首稱臣,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真想快點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想起他這個好友的風流史,楊齊聖不禁要佩服敢嫁給他的女人。
「她是個好女人,也上得了台面,重要的是她很听話,會是個好妻子,更適合我這種不安定的人。」丁少輝毫無顧忌老實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不愛她,要是你在外面另外有女人,她也不會爭風吃醋,隨便你怎樣都行。」
「也可以這麼說,還有她的財經學歷背景有助于提升我的形象,再加上門戶相當,我沒有拒絕這件婚事的必要。」丁少輝完全是在商言商的態度,冰冷的語調就像在談論一件商品。
「少輝,這不是在做買賣,這是終生大事,這樣對那女孩不太好吧!你又不愛人家,何必將她娶回來呢?」楊齊聖收起戲謔的態度,開始為從未謀過面的高舒曼擔心。
「有什麼不好?我會給她豐厚的物質、無憂的環境;我還會保護她、照顧她,讓她不受任何的傷害。她和她父母要的就是這個,我們完全互相利用、各取所需,這跟有沒有感情似乎沒什麼相關。」他的眼前浮出她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盈盈淺笑,那種需要被人呵護在手中的樣子,讓他毫不考慮就同意了雙方父母的建議,這樣他也可以斷了一些女人不切實際的夢想,好好地經營他的事業。
「那她喜歡你嗎?」
「不知道,應該喜歡吧!」他模了自己的臉一把。「這麼帥的臉,每個女人看了都會喜歡的。」丁少輝一改嚴肅的口氣。
站在門口的高舒曼,听了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淚水不禁悄悄滴落。
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個可以幫助他拓展事業的女人,連一點感情的成分都不存在,所有對婚姻的夢想,渴望有一個可以愛她讓她依賴一輩子的男人,沒想到竟會淪落為一種交換的買賣!
雙方父母原是舊識,在他們極力想為第二代牽線下,丁少輝及高舒曼就在一次的餐會上認識。長輩們的態度十分的熱中積極,于是在短期間內婚事即敲定,訂婚與結婚一塊辦。
她沒有反對這件婚事,因為她早就被他俊逸的外表、學者型的談吐所深深吸引。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他的外表是一種迷障,曾讓許多女人深陷,而她也是他那麼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她緊握戒子盒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忍住哽咽的哭聲,將戒子盒輕放在門口旁的茶幾上,看了最後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
舒曼拭干淚水,走回新娘休息室,一進房間立刻沖進洗手間,怕被蔣瑜華看見她那一臉哭過的痕跡。
「你怎麼了?戒子給他了嗎?」瑜華看見形色匆匆的她,不免擔心的問。
「戒子給他了。我沒事,只是有點緊張,一緊張肚子就不舒服。」她在洗手間里解釋著。
「沒事就好。」
「小豬,我肚子餓了,我想要吃炸雞、薯條。你可不可去幫我買?」她邊說邊用卸妝水涂抹在臉上。
「你這時候要吃炸雞、薯條,你沒問題吧?」瑜華記得舒曼一向對速食不太有興趣的。
「人家好久沒吃了嘛!再說你看過哪個新娘在喜宴上大吃特吃的。」舒曼情非得已的對好友說謊。
「好吧!今天你最大,我就去幫你買,我會快去快回,免得耽誤你換衣服的時間。」說著,瑜華趕忙走出房間。
听到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舒曼加緊卸妝的速度。她必須把握短短的時間,瑜華頂多十分鐘就會回來,她得利用這十分鐘將自己打理好,才能快速的離開這里。
清洗完自己粉亮的一張臉,她又將頭發上的小夾子、頭飾用的鮮花一個一個拔下,原本盤成一個髻的頭發,頓時披散下來。她趕緊將它束成一個馬尾。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淚水又浮了出來,這是她人生的一大喜事啊!要是她沒有听到那些話,渾渾噩噩懵懵懂懂的過日子也就算了;可是,既然在得知了他娶她的真相,知道他曾有那麼多的女人後,她再也無法平心靜氣的嫁給他了。
所以,在所有人還沒發現之前,她必須逃離這里。拿起皮包,里面有瑜華給她的賀禮,還有預先準備要給造型師、服務生、司機等的十幾個紅包。她看了一下數目,有好幾萬,夠她用的,于是她快步離開新娘房。
在經過新郎休息室時,她不自主的停了下來。那里曾有她最深的期盼,如今卻煙消雲散,忍不住的淚水再度無聲躺下。她沒有回頭的加緊腳步離去,為避免熟人撞見,她匆忙的走樓梯下去,然後再由飯店的側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