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亞尷尬的輕咳了起來。
他看著季翔,愈覺迷糊了。采菲和季翔之間真的是令人撲朔迷離。他有季翔的態度分明
是……有種他難以言喻的感覺,會不會是……采菲一定弄錯了。季翔發那頓脾氣,也未免太
令人心生起疑,似乎是一個先生在生一個離家太太的怒氣。他想不出季翔會舍得放下采菲而
離開的原因。
如果真是采菲弄錯了,那這出戲就有得看了。
他何不靜待些時日,就可見分曉了。如果他揣測得沒錯,他們是郎有情妹有意。
***
每次的別離總是離情依依,難分難舍。
至剛戀眷的目光不舍移開。
「宣岑,下個月我們車隊,將要參加越野賽車錦標賽的澳洲分站賽,可能沒有時間回
來。」至剛說著。他們車隊非常注重這項重要的國際比賽。
「我听阿立說了,他說這個比賽很重要。」宣岑知道的還有明年二月和年底的房車越野
賽。
「希望爭取到好成績。」至剛期待一次比一次的高難度挑戰,都有好成績。
「我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夢能實現。」宣岑抬頭看見他眼中燃燒著希望之光,多麼執
著夢與理想的男人,她深愛的男人。
宣岑明白知道至剛的夢在哪里,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亞太杯、國際級車賽,他都參與
了,最終的目標,是放在已有十五年歷史的「巴黎——達卡大賽車」,他們稱之為「超越黃
沙的精神」。
她要將他的夢擁進懷里,相伴相隨共效于飛。
至剛再一次吻住她再擁著,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想我。」
宣岑嬌笑地眼楮眨著,眼眸流轉傳達情意。
至剛看她進門,才將車子駛離關家門口。
宣岑一進門,很訝異會看見姊姊宣玉。
「姊——?怎麼回來了?」宣岑看她臉上不是很好看的臉色。「咦——?寶寶呢?睡了
嗎?」問什麼白痴問題?都十二點多了,當然該睡覺了。
見她沒搭腔,宣岑識趣的閉上嘴。
「媽呢?」她問宣洵。
「去睡覺了。」宣洵眼楮盯著電視螢光幕。
「大姊她怎麼了?」宣岑壓低聲音問著。
「我回來時,她就已經在家里了,我看八成是跟姊夫吵架離家出走。剛才她在房間給寶
寶喂女乃的時候,邊罵邊哭著,把寶寶罵哭了,媽一生氣把寶寶抱走,哄他睡覺了。」宣洵小
聲說著。
宣玉往她們兩人一瞪,拿著無線電話起身走進房間。
一大清早,關家上下就被寶寶的哭聲吵醒了。
他們想抱寶寶,卻被宣玉擋在門外。
「宣玉,寶寶是怎麼了?你不是在喂他吃女乃嗎?怎麼還哭個不停?把寶寶抱出來。」關
母在房間外喊著。
門打開了。宣玉的眼楮是紅腫的,顯然是昨夜等不到電話,哭了一整夜。她將手中的寶
寶交給媽媽。
「跟士誠鬧□扭,也犯不著拿寶寶出氣,你以為嬰兒就不懂大人的心思嗎?你的喜怒哀
樂,會感染到他的敏銳知覺的。」關母把寶寶抱在手上逗弄著。「你瞧——他不是停止哭
了?寶寶乖,外婆沖女乃粉給你喝。」然後,抬頭看著她說著︰「這麼生氣,你不會自己打回
家,把他大罵一頓消消氣嗎?」
「我要他先打過來,是他錯在先,也沒道歉,也沒安撫我的情緒。」宣玉固執地不肯屈
就。
「你就慢慢等。」關母搖搖頭,不再說勸她的話了。
另有四雙眼楮看著她,宣玉哼了一聲將門關上了。
宣玉一整天的情緒是無常的,媽媽把寶寶帶去育幼兒。宣平早上本來還在,下午有課他
去上課了,就留她一個人在家,她便無從發泄了。
好不容易捱到五點半,她的心已經軟化了,打了電話到彰化——士誠上班的地方。這一
通電話不打還好,誰知一打去興師問罪,卻換來的是「我去出差,你不知道嗎?」,氣得她
當下摔了電話,什麼混蛋字眼全用上了,她決定絕不原諒他。
當家里的人陸陸續續回來時,她的怒氣正欲火山爆發出來。
宣岑和惟婕避開她,跑到廚房撿菜、洗菜。宣平在配料。宣洵自告奮勇當跑腿買蛋、買
鞭頭的。關母在浴室幫寶寶洗澡。
「噢!他竟然跑去出差,把我當成什麼?我前腳才出去他就出差……他根本就沒想過我
會不會回家,也一定沒費心打電話回去,看看我在不在?我竟然還等他一夜的電話。我絕不
原諒他。」宣玉雙手握著拳,像只籠子里的獅子做困獸之斗,來回踱步著,表情之絕妙可以
去演悍婦的角色。
「姊夫做了什麼,讓你不能原諒的?」宣平替姊夫打抱不平,只听姊姊的片面之詞。
「很多。」宣王沒好氣地瞪他,說著︰「前天,什麼日子?我生日耶!他竟然連吭一聲
也沒有,沒有鮮花、蛋糕也罷,「生日快樂」這一句連吭也沒吭的。我想到晚上……竟然也
沒有。結婚才兩年就忘了我的生日,氣不氣人嘛?你們評評理!」
「大姊,姊夫的人是鄉下出生的孩子,人比較老實古板,沒有情調嘛!」宣平說著。
「他追我的時候怎麼看不出來?」宣玉哼地一聲。
「那是你被迷得暈頭轉向,哪還看得見?你沒看女字旁加了個昏字嗎?」惟婕插嘴說
道。
宣玉沒搭腔的,眼楮倒是瞪得比銅鈴大,嘖嘖稱奇的走向宣岑,「瞧瞧這是誰呀?不是
口口聲聲說——要做遠庖廚的現代新貴族女性的關宣岑小姐嗎?」半是揶揄、半是譏誚的口
吻。
「閉嘴啦你,口水別噴向鍋子里頭。」宣岑不理會她。「宣平,這樣可以了嗎?鹽會不
會放太少?」她轉向宣平。
「想抓住男人的胃?別作夢了。某某人回他媽媽家狼吞虎□的,好似一個月沒有吃到菜
飯的乞丐,還且夸說「還是媽媽做的菜好吃」,把太太的臉往哪兒擺?婆婆還以為我虐待她
兒子呢!」宣玉氣得臉都白了。
「那是有「媽媽」的味道嘛!姊夫也只有一星期才回家一次,撒撒嬌自然的嘛!」宣岑
替姊夫說好話。
宣玉盯著她的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研究她。
「你和你們總編走那麼近啦?」宣玉听宣洵說了那次高空彈跳發生的事,提到在醫院
時,湯懷仁一步也沒離開宣岑。
「湯懷仁?我跟他?怎麼可能?」宣岑倒是很驚訝姊姊怎會知道有湯懷仁這個人。
「不是他?」
「你听誰說的?」
「宣洵。她說你們總編寸步不離,一直守著你,深情的眼神注視著你……她說他一定很
愛你。」宣玉把宣洵告訴她的,一字不差地說給宣岑听。
「宣洵她眼楮有毛病。什麼跟什麼?我愛的人又不是他。」宣岑氣惱湯懷仁的意圖太明
顯,最近有明顯的趨勢,老是把她叫去總編室。
宣玉眯著眼楮成一條縫。「是哪個男人讓你甘心為他改變?」說著。
「改變什麼?」宣岑真氣自己露口風,不搭理她就好了。
惟婕朝她眨眼,輕笑著。
宣玉輕咳了一聲,看她盤中盛的菜肴。突然迸出話來︰「他喜歡麻婆豆腐啊?」
宣岑順口就接了,「嗯!他喜歡吃……」發現她被姊姊吊到話時,她滿臉通紅的瞪著姊
姊︰「關宣玉!」氣得大叫了起來。
惟婕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媽,宣岑談戀愛了!」宣玉扯著喉嚨叫著。
「噢!你嚷什麼嘛?你干脆貼個紅布條,上面寫著︰關家次女宣岑談戀愛了。貼在門
口,夠醒目吧!」宣岑真想拿撒隆巴斯貼住她的嘴。
「放鞭炮?酷不酷?」惟婕難得好心情乘機糗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