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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指數一數 第6頁

作者︰小可

「去吧。」他輕輕說著,眼光溫柔地看著我,看得我心都要痛起來了。

***

老實說,我極度不願想起開學發生的事,但是既然那害的本姑娘在一開學就重病臥床,不得已還是得說說。

那天,帶著愉快心情面對未來璀璨高中生涯的我,半點兒也沒料到如此美麗的夢想竟會毀在兩個敗類手上。

這兩個敗類,也不用猜,就是陶斯和安東尼。

例行的開學典禮,當我忍完早上一堆長官師長們的口水熬炖後,以為接下來的社團活動會有多麼令人振奮,沒想到首先上演的,卻是一場因為職位交接而差點被蛋洗的批斗會。

上一屆學生會的正副會長,是陶斯與安東尼。他們升上三年級後,原本應由二年級的學弟妹接任,但半路殺出了「伊莎貝爾」這對雙胞胎兄妹。因為父親是家長會長,母親是學校董事,權力燻天的他們就因此而入主學生會。不滿的人非常之多,原本二年級想拱陶斯和安東尼繼續出來執掌,卻被他們兩人婉拒了。

當時禮堂里的情形可說是人聲鼎沸,議論紛紛。不過當伊莎貝爾兄妹開始分發甜點和背包後,大伙兒又開始覺得直接讓一年級的新生當會長也是不錯的,至少福利優厚啊!唉,人都是現實的,有的吃又有的拿,沒人會去管當頭頭的是誰。

我也是吃得很樂那種,校園的政治斗爭一向不入我眼,別妨礙到我就是了,典型「死道友不死貧道」。

南生原本也反對這種一手遮天的行徑,但她卻因為抵擋不過蛋糕的誘惑而徹底投降,簡直沒原則到了極點,難怪我倆那樣合拍。

我和南生那時才初相識,幾乎可說一見面就傾蓋如故。第一眼的印象對我來說決定一切,彷佛我有種奇特的預知能力,感應的到這人磁場與我合不合,就此決定以後能不能順利交往。

但我和陶斯與安東尼明明磁場不合啊!為什麼老是趕不走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偏偏他們卻喜歡和我擠一條路走。

唉,無怪乎我的過往那樣坎坷,原來全是他們兩人在鬧妖作怪!

社團介紹的時候,輪到花藝社上台,身為社長的安東尼特地露了一手自創的「一星斜月流」的插法,又簡稱「心流」,弄得在場的女孩子們個個躍躍欲試,紛紛上台試著插花。

南生附在我耳上輕輕地說︰「安東尼那家伙分明是來賣美色的!」

是啊,他從頭到尾常著像天使般的笑容,眼楮電著在場所有的女孩,看到我時,還偷偷眨了一只眼楮向我暗示一下。我看不懂他的暗示,打算裝死混過,沒想到他竟拿起麥克風來說︰「舌忝甜,記得待會兒要填入社的單子唷!」

全場的焦點瞬間集中在我身上,人人開始議論紛紛,女生們更是把怨懟的目光毫不客氣丟來。

當時我腦中空白一片,斷斷續續閃著兩個字︰毀了--毀了--

等我回復意識,第一件事就是想上台砍了那小子來泄憤!

我雙手環胸瞪視著台上滿臉無辜的安東尼,心中盤算著待會兒如何算帳。

唉,哪里想得到事情還末結束呢!原本最後才要上場的武術社,因為陶斯听了安東尼的宣言後,狂奔上台,順便把整團的團員也帶了上去。他光溜溜的大腳往安東尼一踹,安東尼機警地跳開。

陶斯搶過麥克風,大聲吼著︰「恬恬妳別听他的,妳只能進武術社,總清楚了嗎?」

陶斯的聲音渾厚響亮,其實不用麥克風全場就可听清楚。他這麼一吼,整座禮堂都為之震動,灰塵亂飛。

我又再次成為目光焦點,這次眾女的怨恨度已高達百分百,簡直可以將我燒死。壓力將我一寸一寸往下壓,我漸漸縮到椅子底下去,直到听見眾人又一陣驚嘆,發現箭靶已不在我身上,這才像土撥鼠般慢慢將頭鑽出來,往台上瞧去。

原來花藝社和武術社形成兩方即將火並的人馬,彼此劍拔弩張。花藝社里喜愛花花草草的男男女女,把花朵當武器,嚴陣以待;武術社高大威猛的社員們,現出自己最擅長的拳法刀法劍法,躍躍欲試。

安東尼拿著幾睫玫瑰的姿態,宛若凌風仙子;掏斯擺出八極拳的架勢,好似不敗戰神。一場惡斗轉瞬間要展開,眾人皆屏息等待。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南生忽然叫戰起來︰「打!快打!最好拼個你死我活,誰贏了田恬就花落誰家!」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南生!我立時下了決定,用不卑不亢的聲音說︰「你們盡避打好了!反正我不會加入任何一個社團,你們愛打就打吧!」

說完,我逃出會場,無視于陶斯和安東尼的呼喚。經過人群時,我听到有人說︰「她就是田恬?陶斯和安東尼老掛在嘴上的就是她?」

「爛死了,居然讓陶斯和安東尼為她打架……」

「原來現在連丑女都可以成為禍水了……」

我一口氣跑到操場上,對著蔚藍的晴空狂喊︰「媽媽--媽媽--媽媽啊--」喊完之後,我誰也不恨了,靜靜接受我的命運。

眼前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一塊方帕,水藍色,洗得非常干淨。

「拿去吧!」有人柔聲說。

我抬頭一看,那人竟然是剛剛成為校園新貴的錢貝爾!

「我又沒有哭!」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撿這時候出場,湊什麼趣啊?

「咦?一般女孩于踫到這種事都會哭的啊!」他的口氣好像沒哭的我根木是個怪胎。

我凝視著他,近距離將他仔細看個清楚。他戴著重度眼鏡,蒙蒙朧朧霧成一片,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眼楮,身材嬌小瘦弱,幾乎和我一般高。

這人居然會是學生會會長?我有點不敢相信。老實說,比起他出色的妹子來,他簡直平淡無奇得緊,能坐上會長寶座,的確是靠關系。

他是怎樣的人我無法一眼認出,不過光看他好心送上手帕來的份上,我倒不會像對他妹子一樣,一接近就不舒服。

「妳真的不加入任何社團嗎?那多可惜……」他惋惜說著。

我也覺得可惜,但話已經在全校師生面前說出口,毫無轉寰余地。

「不如這樣吧!妳來學生會,可以學到很多喔!」他的態度誠摯非常。

我卻敬謝不敏,加入學生會,那不是要和錢伊莎朝夕相對嗎?我可不會白痴到這樣來苦毒自己,除非我已厭倦人生。

唉,開學第一天就鬧得如此淒涼,以後的日子要如何過呢?

所以我隔天就掛病號沒去上學,打算躲過這段新聞的熱潮期。

但願上天能還我寧靜悠閑的日子。

第三章

人的願望常常和現實相違背,我努力地回想過往,卻半點兒沒安徽人的影子。照長輩們的說法,小時候我是「跟過」他的,但我卻一點印象也無。

我今年十七歲,和陶斯、安東尼同年,當初田、陶、安三家媽媽懷孕時,正值小甜甜漫畫連載期。而陶媽是日本人,芳名叫松平麗子,待產時因為思鄉情切,每個月都空運漫畫來台,住在隔壁的我媽和安媽也跟著看下去。

她們一看就入迷,簡直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三個寶寶誕生後,兩男一女,正湊的剛剛好,世上出了真人版的甜甜、陶斯與安東尼。

我們三個既然同年齡,為何陶斯和安東尼已經高三,而我卻是高一呢?和一般人七歲就讀小學不同,我九歲才開始上學,九歲以前的記憶是空白一片。

我不知道其它人的記憶可以回溯多久,對我來說,九歲以前的事我一概不知。安徽人大概就是那段時期被我遺忘的記憶之一吧,陶斯和安東尼可記得清楚呢,簡直把他當神在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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