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嘆氣了,跟他一起就只有嘆氣的分嗎?•
「你這麼不情願?」萬俟曉想也不想地開口,一說話卻又後悔了,他為什麼要如此在乎她?為什麼要蠢得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在乎?
他在說什麼?司徒舞語抬頭,她狐疑的眸子接上他忿怒的目光。他生氣了?就因為她不情願?「少堂主,你是不是太人戲了?」她甜笑著輕諷。
她的戲謔讓萬俟曉光火,下一刻,萬俟曉竟朝著她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摟緊,吻住她誘人的唇瓣。
司徒舞語嚇住了,他知道他在干什麼嗎?竟然在別人的面前做這種事?這個笨蛋!但是,隨著他的吮吻撩撥,她的手卻忘情地環抱著萬俟曉……她好喜歡這種感覺,讓她的身軀發熱。
萬俟曉感覺到她的投入,他的手還沒離開她的腰際,他的唇也才稍離她半寸,那雙魅惑人心的瞳似要瞧進她的靈魂深處。「你似乎很陶醉。」
他的聲音帶著幾許低啞,司徒舞語眨眨眼。怎麼不陶醉?她就是喜歡他吻她的感覺,她就是愛他的味
道,她就是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如果可以,她多想靠在他的身上,多汲取一點柔情,多感受一點溫暖,可是她卻不能說不能表示。真的好可悲,司徒舞語抿唇,扯了一個無害的可愛微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在大家面前總得投入點嘛!你說是不是啊?少堂主。」
這就是她投入的原因?萬俟曉體內無法隱藏的怒火一下子就在眸子里燃了起來。「你可真是個好演員哪!永遠這麼敬業,這麼守本分。」
然而,他的怒火燒不死不怕他的人,司徒舞語不明白地咬唇。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她想著,雖然如此,她還是無法抑止地望著他。她真的好愛那對邪門的眼楮,無論是生氣、傲慢、自大、狂妄……她都喜歡得不得了!
她的表情讓方俟曉的忿怒加倍、手勁加大……為什麼她能這樣?為什麼她是這樣的女子?每當她望著他的時候,那雙澄淨無波的眸子,脈脈含情的目光,總讓他以為她是真的愛上他了。然而,她的話、她的行為卻教人生氣得不得了。
他不能理解她身上的諸多矛盾,這一切明明就是在演戲,為什麼她能演得如此真實?真實到連他也險些被騙。想著,他發現司徒舞語微皺著眉,才趕緊松了手。
他弄痛她了,是嗎?萬俟曉合上眸子。一會兒才道︰「我們先走吧!」
「呃?」他想干什麼啊?司徒舞語不解地看著他,但是萬俟曉已經牽起她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中,毫不遲疑地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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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曉帶著司徒舞語往外走,在這樣微涼的黑夜,很容易就氣喘吁吁,白色的煙霧從司徒舞語的口鼻中冒了出來。
「少堂主……」他走得那麼快,是趕著投胎嗎?司徒舞語不高興地想著。
萬俟曉沒有理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前走。然後,他們來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葉子已經落盡的樹身在寂涼的夜晚看來是那麼孤單,往天空伸展的枝楹帶著無法言喻的落寞。
「這樣做十分不智。」司徒舞語說道。當著眾人的面,什麼也不說就帶著女人離開,分明就是……「少堂主……」
「閉嘴!」萬俟曉忍無可忍的大吼,一個轉身,把司徒舞語抱在懷里。
他的動作是那樣快,讓司徒舞語根本無法反應。這是怎麼了?他為什麼如此失控?「少……」
萬俟曉打斷她,他的語氣柔和許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講了?」如果連做他想做的事都不行的話,這種少堂主又有什麼好當的?
那樣和緩的聲音讓司徒舞語安靜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為什麼要抱她,可是,她明白此刻的他絕對不好受。他的壓力一定很大吧!因為他要面對的是那麼可怕的人,在他的四周環伺的一直都是一群貪得無厭的野獸,為了在那些人中存活,他一定做了很多他不想做的事。
「我要結束這一切。」萬俟曉說著,他在心里發誓,想著,他的手勁下意識地加大了。
他近乎悲嗚的聲音,有力的擁抱讓司徒舞語的心發痛。如果能減輕他的痛苦的話,她多想為他做些什麼。•
然而,就在她還在想的時候,萬俟曉已經放開她了。「你走吧!」
他的聲音好冷,尤其是在那樣強烈地擁抱之後,這突來的冷絕,足夠讓人凍傷。司徒舞語迷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他總是如此難解?她盡可能地微笑以對。「那就晚安了,少堂主。」
萬俟曉沒有回話。
司徒舞語忍住想要轉身的沖動,她慢慢地走著,一片片的雪花落了下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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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語看著窗外的雪,雖然才經過一個晚上,可是那些白色的花朵已經將整個地面覆蓋,樹梢上、矮叢上都戴了白色的帽子。
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心頭好像也壓了一層厚厚的雪,什麼都看不清了。
然而,雪下得再驚人,對于有些人來說還是無傷的,尤其是譚紅這樣好事的女孩,任何事只是讓她的精神更加抖擻罷了。
「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她甜甜地笑著。
「有什麼好恭喜的?我根本……」司徒舞語涼涼地反問,差一點就要說出真心活,幸好譚紅即時插嘴。
「怎麼不用恭喜?雖然少堂主什麼也沒說,可是,他的行為已經很明顯了。」她就知道他忍不了多久的。
司徒舞語假笑。「不過只是……」她想說些表面話,然而,現在的她根本就找不到話說。
「只是什麼?」譚紅睜大眼,一副期待的表情。
「沒有啦!我跟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司徒舞語道,雖然她知道譚紅也許不會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是嗎?我以為不是這樣的。」譚紅揚眉。
聞言,司徒舞語只是一笑。
可是譚紅存心不放過她,她又道︰「讓我猜猜,昨天晚上,他帶你去看梧桐樹了吧!」
「譚紅……」她怎麼知道呢?她很清楚明明就沒人跟著他們的。
她的表情讓證紅知道自己猜中了。她聳聳肩道︰「那是一定的,因為那是他母親生前種的樹,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她的骨灰就灑在樹下呢!而且,昨天正好是她的忌日。」她五周年的忌日。
譚紅的話讓司徒舞語愣了一下。是這樣嗎?就因為這樣,他才會那樣激動嗎?「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情,還一直說那些無聊的話。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啊!是不是?」譚紅微笑。
她的話讓司徒舞語驚醒,是的,她可以去問萬俟曉啊。想著,她正要起身,卻又坐下來。
她看著譚紅,眼前的她又不一樣了。她似乎很了解萬俟曉,而且,她總是在不同的時刻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你到底是誰?」司徒舞語看著她。她不是敵人,也不像是朋友。
「我?我只是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麻煩人物而已。」譚紅托起下巴,那雙圓圓的眸子亮閃閃的。「你怕我害你?」
司徒舞語搖頭。「我只怕我害了萬俟曉而已。」
「你有多在乎他?」譚紅問。
她問自己,但是她沒有答案。「我不知道。」這是真的,雖然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在乎,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在乎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