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將軍,你……你可好?」她生疏的喚他,五年不見的距離,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冷酷的他。
樊驍听了她的客套的問話,見了她的神色,馬上知她心中所想,俊朗冷淡的容顏在見到嚴礎風朝他丟來一記無奈的苦笑後,心中已有計較。
「你還是像以前那般喚我吧!這樣叫我,挺不習慣的!」
雖然他討厭女人,但柳若靈是他好友未來的妻子,當然也就另當別論。
她噙著淚珠、睜著淚霧氤氳的大眼怔怔地盯著他,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上她的臉,她才發現原來淚早已流了滿面……
「小傻蛋,現在總該明白不會有人嫌棄你了吧!」嚴礎風低笑地將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細白的額角。
揪著心口,她怔怔地看著身邊的兩位男人,兩串眼淚再度無聲地滑下面頰……這一刻,她可以感受到久違的幸福感再一次降臨到她身上。
第二十七章
日薄西山,半朵夕陽依偎遠山,染得天邊一片通紅。嚴礎風等三個人因為嫌大廳內人多,皆同意來到後園的滄浪庭中,聊聊彼此的近況。遠處的炊煙裊裊,一縷縷的輕煙隨風飄散,這副景象倒也顯得安詳、平和。
只是——
「小姐,人家可不可以先離開?」降雲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哭音,向柳若靈乞求著。
她才不想跟這麼可怕的男人待在同一個地方,真佩服小姐和嚴公子,他們都不怕嗎?還和他有說有笑的,天知道,她光是感覺到自己站在他附近,她的一雙腿兒就會不自覺地發軟!
「怎麼了?」聞言,柳若靈詫異地抬首看向她,只見她早已臉色蒼白。」不舒服嗎?那你還是趕緊下去休息好了。」
降雲雖明白不可離開小姐一步,但恐懼使得她像是得到特赦般,飛也似地趕緊逃奔後園,再也不願多見那男子一眼。
「我看那丫頭不是不舒服,而是被驍給嚇的不敢多待一秒。」嚴礎風朝著樊驍咧嘴一笑,言語戲謔。
對他的嘲弄,樊驍僅淡淡一笑而過,舉杯啜了口柳若靈遞來的芳茶。
「風哥哥,你別胡說!」她順手也倒了杯給他,微斥道︰「降雲和我一樣都怕生,今個兒見著了從未照過面的樊大哥,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啊!」
包何況,樊大哥又是如此不言苟笑、讓人望而生畏的人——柳若靈偷偷地在心中補了這一句話。
嚴礎風爽朗大笑,接過她手中的茶後順道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還沒嫁給我就跟我唱起反調來了,你說,你該當何罪?」
溫熱的觸感從手上傳來,柳若靈的臉上不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
難得的笑容令她的容貌散發出奇異的柔美,明艷的雙眸中更是添了幾分溫柔,讓嚴礎風看了不禁陶醉得不能自己。
「你知道嗎?每回見著你的笑容,我總認為自己絕對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子了!」嚴礎風的大手來到她左邊那柔女敕白皙的面頰溫柔輕撫著,深情地凝視著她。
一句話讓柳若靈臉上的笑容一僵,頓時羞得不能自己!只能愣愣地與他炙熱的眸光糾纏著。
「咳!」一聲輕咳,兩人同時回過神,一轉頭,便看見樊驍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若要親熱,你們請自便,我不打擾了。」樊驍連眉都沒挑,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很識趣地不想再打擾到兩人。
「驍!」見他起身,嚴礎風連忙開口喚住。「別忙,咱們才剛要開始聊而已,不是嗎?」都怪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明知好友是最受不了看到這檔事了!
樊驍緩緩搖頭,語氣堅決︰「我看,我們下次見面時再聊吧!其實,我這一次來,最主要是來找一個人,我也沒多少時間了,既然知道你在干什麼,我還是趕緊走的好。」
「找人?」听到好友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找人,嚴礎風不禁疑惑了。
按理說,樊驍是那種不將所有事情放在身上的人。不要說是找人了,就連要他去記一個人的名字他都會感到不屑!
他好奇地問︰「找什麼人?或許我可以幫上忙!」順便可以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吸引住好友的注意力。呵呵,該不會是個女子吧!?
「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在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樊驍悶悶地瞪他,微微頓了一頓,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言,英俊的面容首次出現難色。
嚴礎風聳了聳肩,大剌剌地將一旁的柳若靈摟入懷中,對他漾開一臉燦爛的笑。
呵,就算他不說,他也會想辦法知道的!再不然,楊府在江南的勢力這麼廣泛,稍微利用一下想必也是可以得到不少消息的。
望著他一臉勢在必得的神情,樊驍也只能暗嘆口氣,相識這麼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此時他正打著什麼主意!只是……只是他要找的人,卻是一位他想開口卻又難以啟齒的人名……
吐了一口氣,他恢復原本一臉的沉靜,淡淡開口︰「其實也不是如何重要的人,只是名偷走我身上一塊玉佩的女飛賊罷了。」
听到是個女的,嚴礎風整個眼楮都亮了起來。「一塊玉佩也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驍,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麼小氣!只是一塊玉而已,就當作送給她就好了,你又不是買不起另一塊。」
「風哥哥……」柳若靈小力的扯著他的衣襟。她也覺得樊大哥的反應不太對勁兒,以他的武功,要從他身上偷走東西談何容易!包何況,以他對女子的敏感與厭惡度,他根本不可能讓那名女飛賊輕易接近。除非……是他自己願意!
發現這個可能,柳若靈迫不及待想告知摟著她的男人。但話還未出口,嚴礎風已早一步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一樣!先乖乖的別開口,讓我把話問完,嗯?」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旁,她不禁全身一陣輕顫,只能臉紅的點頭。
「江南這麼大,我看你若想找人的話一時也不好找吧!我看不如派些人去打听打听,這樣找起來也不用費那麼大的氣力。」嚴礎風好心的提議,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用了……」樊驍想也不想的就直接當面拒絕。然而,在捕捉到嚴礎風眼底那抹顯而易見的捉狹眼光後,他不禁惱羞成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那偷兒偷走的玉佩並不只是普通的玉佩,那是我將來要給我妻子的,說什麼,我也得想辦法將它拿回來!」他狼狽地大吼,冷淡的俊顏難得出現慌亂。
不拿回來,回家勢必被家里的那兩位老人給念個半死,否則,他又何必逃到這里來?第一次,樊驍為自己的行為想了一個理由。
听了他的解釋,兩人的臉色皆浮現了不以為然。
樊驍默然了,臉——再度回復成面無表情,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就好,無須再深入探索……「好了,我走了,你們好好保重吧!」
臨走前,樊驍看了眼待在他懷中的柳若靈,頗具深意說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五年來,只有今天我才看見原來風……也會笑的如此開心!你明白這其中的緣故嗎?」
這番話深深撞擊著柳若靈,她不由自主的仰頭望著嚴礎風——而他,也回報她一抹深情的微笑。
樊驍悄然的離開,將寧靜的世界還給他們倆。不知為何,見到他們如此親密,他頭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一股濃厚的——孤獨感……
也許,是該找個伴了……
黑色的身影漸行漸遠,依舊沉醉在兩人世界的嚴礎風完全以視而不見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