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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愛到底 第14頁

作者︰謝璃

原來,半夜偶然听聞的關門聲、早晨溫熱的早點,都是她所為?他竟如此後知後覺!

他繼而想到,當初曾蘭萱,也是因為他這種對周遭漠不關注的心態而心冷的吧?他本以為,將家里一切交給她,表示將心全然的托付,豈知沒有投注目光的交托,只能算是漠視,不是寵愛。他的心,一直都在工作上發光發熱,回首這個家,他像個寄居的陌生人。曾蘭萱在等待他時,一定有不少悔恨吧?

房里悄無人聲,相連的浴門敞開,葉萌身在何處?

他憑直覺走進浴室,依然沒有動靜,但整個浴室彌漫著甜香味和氤氳水氣,卻沒有沐浴沖澡聲。人能隨時蒸發嗎?

他滿心疑惑,一手拉開浴簾,兩眼頓時發直——她躺在溢滿香甜泡泡的浴白里,只露出香肩和螓首,臉側靠在浴白邊,雙眼緊合,狀似睡去。

他以手測水溫,幾已成溫涼;探至她鼻尖,鼻息微弱,難道昏過去了?

他心跳加快,顧不得許多,抓住她滑膩的肩搖晃一番,她冷不防被驚嚇,腳一滑,整個人溜進水里,淹沒在泡沫中。

他長臂快速探進水里,捉住她兩臂,用勁將她拉出上半身。她滿頭滿臉都是泡沫,搞不清楚發生何事,等慌亂地抹去臉上泡泡,與意料外的男人相視,她驚聲尖叫,用力推了他一把,抓了架子上的浴巾圍住果身,邊跳邊叫。

「出去!你快出去!」她緊揪著浴巾,滿臉通紅,用盡蠻力將呆楞的男人推出浴室,「踫」一聲把門關上。

他抹了沾上泡沫的臉一把——他是這個家的主人吧,為什麼他看起來更像個闖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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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足足三十分鐘,女人還是不出來,像決定要老死在里面一樣。

他再度擂門,里頭的人打定主意不應門就是不應門。

糟!不會是光著身子被瞧見了,羞憤自盡吧?這可能性不高,她看起來似乎也沒那麼保守,那天她露個肚臍眼露得多坦然自在,但……一個肚臍眼和兩點全露有很大的差別吧?他沒忘記剛才那幕春光,猝不及防讓他幾乎忘了呼吸,他沒想到她看似縴瘦,原來只是骨架細巧,平時胸前的渾圓居然不是功能型內衣墊出來的,那青春的堅挺惹人……

他在干什麼?現在回想這個很不妥當吧?他得想法子讓她開門。

「葉萌,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瞧見,你不用擔心我佔你便宜,听見了沒?」

這個謊不太高明,還是沒有回應。

他想了想,揚聲道︰「葉萌,你再不出來,我就拿備用鑰匙進去了,到時候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屋內窸窸窣窣,一分鐘後,門慢慢開了。

她穿著米色家居服,頭發半干,身上淨是那股泡沫香精的甜味,一步步挪到他面前,頭低垂著,兩手背在臀後絞著手指,困難地發聲,「對不起……」

他抱胸俯視她,嘆口氣道︰「你不會以為你能這樣躲一輩子吧?」

她咬著下唇,拼命眨著睫毛,微小的聲量幾不可聞,「對不起,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可是原來的地方也待不下去了,所以……」

「你每天晚上做完家事,並不是直接離開,而是直接回房吧?」

加以他吃完晚飯後絕不在客廳多逗留,只在二樓主臥房和書房出沒,不細心一點,根本察覺不出屋里另有其人;而她,必是趁他睡熟後才洗浴,以減少噪音產生。

「……」她依然垂視地板,算是默認。

「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他眯眼問。

「昨天公司員工旅游東部兩天,可以選擇自由參加,我上禮拜和同事一道找好了房子,所以趁這兩天……搬家。」而且,愚蠢地想趁離開前再享受一次珍貴的按摩浴白。

她揉揉鼻尖,突然抬頭,眼眶泛紅,被逮個正著的羞恥感令她十分難受。「我會付你住宿費的,請你別……發火。」

她屏著氣,稍瞥了他一眼又挪開視線。他一向表情不多,也不知在想什麼,如果他不留情面,她也不能怪他,是她行險以僥幸,以為能無聲無息地搬進再搬出,不被作息單調的他發覺。

安靜太久了,不太妙,她轉了轉念,不等他說話,邊後退邊說︰「對不起……我馬上走,我馬上打包。」

她飛快閃進房內,反手關上門;他反射性沖上前,健臂擋在門縫,稍一推,她便踉蹌退了好幾步。

他慢慢靠近她,她背抵書桌,轉著倉皇的大眼,不知所措。

他交抱著胸,看不出有負面的情緒,神情卻相當費解。「你認為——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問倒她了,她有資格表達意見嗎?

「而且,我懷疑你的誠意,今天如果不是我臨時回來,我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曾經和你共同生活過。葉萌,你認不認為我應該有所作為,而不是任人把我家當免費旅館?」

她自知理虧,懊喪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想,你這麼忙,不會有精神整我吧?」

他突現淡淡的笑意,眉宇有抹難得的輕松。「不會。但我要你記取教訓,你有事該和我商量,不該私下解決,起碼,我這個做主人的你該放在眼里,所以,這次由我來決定獎懲辦法,你不得有異議。」

「唔?」她呆住。

他垂眼思索了一會,拿起她桌上的紙和筆,頭也不抬地在上頭寫了幾行字,遞給她道︰「就照這樣做。」

她接過,喃喃念道︰「茲向趙剛借款新台幣十八萬元,雙方議定以六個月家務勞動償還,借款人無條件提供食宿,若違此議定,加倍償還……立據人葉萌……不是吧?」她張口結舌。「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只要等外佣來了,我就不必做了……」

「申辦外佣手續出了點問題,近期內可能沒辦法來了。你不做也行,明天就把錢還了,我不勉強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你要是用現金卡、信用卡借款,那是利上滾利,只有更糟,我想你在保險業這一行應該很明白這點,無異議的話就簽上名字吧!」他聲音平緩,一反從前的冷肅,視線緊鎖住她拿筆的手。

「真狠,我住不到一個月,就滾成十八萬了。」她欲哭無淚地看著借據。

但是,腳踩他人的產業,私自入侵的是她;和趙剛糾葛個沒完沒了的始作俑者也是她,或許真如趙剛所言,她始終必須為自己的瞻前不顧後的個性付出代價。往好處想,免費食宿可以抵去不少開銷;而且,趙剛生活簡單,服這些勞役不算太累;房子夠大,他們也干擾不了對方,但……他們這樣算是什麼呢?當初不敢和他商量借住一事,就是因為兩人之間無法定義的關系,現在呢?他們能稱為主僕嗎?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拿起筆,慢吞吞地簽下名字,面露為難地啟齒,「如果,如果有客人來,我該怎麼介紹我自己?」

他兩手一攤,「實話實說。」

「可否提醒一下?」

「就說你是我新雇的台佣啊!你以為我的朋友會像這里的住戶一樣傻得以為你是趙太太?」借據從她手中一抽,他瀟灑地轉個身走出去。「別忘了跟搬家公司取消約定,我回公司去了。」

他很快地走了,將這個家留給她。

她困惑地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重新想一遍整件事,包括和趙剛的相遇、誤解、冰釋、兩人不得不的相處,趙剛的內斂自持,趙剛工作以外的無欲淡漠,趙剛埋藏得嚴密的心事,趙剛雖嚴厲卻不薄情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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