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乍听,先是錯愕,再來出其不意地笑將開來,不常有的展顏讓他散發獨有的媚惑味道,她恍了一下神,問了句︰「你笑什麼?」
「我不是蜘蛛人,也不必那麼辛苦地變成透明人,我只要是個男人,就能讓妳明天去不了喬淇家。」
她還想問「為什麼」,一個快速而強力的吻回答了她的問題,他一手勾攏住她的腰貼住自己,一手強勢地模索著她的大腿,逐漸往上探尋,驀地,他停止了動作。
「妳這女人在搞什麼?!里面什麼都沒穿,妳敢這樣出門?!」他怒瞪她,努力抑制著掐人泄憤的沖動。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有人偷走孩子,想追出去,一時忘了……」她瑟縮著脖子,震懾于他的厲色,「喀喀」打架的牙關引起了他的注意。
「冷嗎?」他緩和了神色。
「是……是啊,你饒了我,讓我穿上衣服,我們……待會再討論,好不好?」她兩手交抱在前胸,忘了剛才被吃去了一口豆腐。
「好。」好心地點頭。
「謝謝,謝謝!」她如獲大赦,正想轉身回房,縴軀奇異地騰空打橫,他那張好看的臉霎時映入眼簾。
「我抱妳回去。」他不由分說,三步並成兩步地將她抱回臥房。
「我不是貝比,我自己會走。」抗議才結束,她的人也已躺上了軟綿綿的大床。
「我知道。」他沉重的身軀徑自覆上她軟馥的身子,接連不斷的吻立即在她頸項上游走。
「你做什麼?我又沒答應跟你--」她驚呼一聲,他的手竟大膽地潛進衣衫,握住她的胸。「放開!听見沒有?!我要叫人了……」
密貼住的身體讓她的手無用武之地,推打著他文風不動的肩,她開始慌亂。
「晏江,妳認為好心的王老太太會管到夫妻床上的事嗎?」他輕輕嚙咬她的耳垂,哼笑著。
「你這無賴,你佔我便宜--」她氣急敗壞地扭動被他一吋吋撫過的軀體,他的手指……太、太過分了!
「因為妳也佔過我的便宜,我不過是討回來罷了。」他在滑膩的觸感中找回手指曾有的記憶。
「你胡說什麼!」她駁斥。
「小聲點,妳想讓孩子醒來看我們表演嗎?」
她噤聲了,在那停頓的瞬間,他重新吻住她的唇,深入纏綿。
她不是他的對手,從她遇上他開始,她就是輸家,他一步步地攻城掠地,先是她的心,現在是她的身體,她淪陷在他精妙的長指舞步中,再也無法有一絲保留。
因為還是白日,他因精力徹底釋放而引起的困倦不需補眠多久,在兩個小時後便自然蘇醒。
他一睜眼,便看見籠罩在斜陽暮色中的晏江,在一旁抱腿坐著,下巴擱在膝頭,眨著大眼困惑地看著他,身上披了件外套。
「起來多久了?」他握住她的腳踝,往腿肚滑動。
她沒有回答。
「腳是冰的,過來,我來暖和妳。」大掌摩挲著她的足面。
「我們不能這樣,這麼做是不對的。」她突然開口。
他忍俊不住笑了。「我們都喜歡這麼做,為什麼不可以?」
「你有女朋友,我也要結婚了,這樣做是不對的。」眸色有一絲淒惶。
「妳要結婚了?!」他猛然打直坐好,驚異地瞪著她。
「你……你把衣服穿好,會著涼的。」露出被窩的他還一絲不掛,她趕緊回開眼。
知道她還不習慣,他迅速將內衣褲穿上,眼光還停留在她身上。
「妳什麼時候決定的?」他繼續追問。
「你別管,總之,我們各走各的,別再見面了。喬淇是好人,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她落寞地說。
「晏江,我感覺得出來,妳是喜歡我的,如果妳要的是承諾,我可以給妳,我已經和晉芬分手了。」他環住她的身體。
「呃……」她陡地抬頭,一片茫然。
「是真的,妳沒注意到嗎?」他揚起下顎,指著左腮。「這是她那一拳留下的紀念品。」女人狠起來足以令男人刮目相看。
她定楮一看,果然還有一小部分瘀青。
「你這是為什麼?」她仍然不能置信。「你真的瘋了!」
「妳的反應真的與眾不同,妳不該高興嗎?」
是啊!她不該高興嗎?她是喜歡他的,他甚至讓她對喬淇的迷戀褪色,她逐漸依賴他的照拂,她知道他表面不假辭色,實則是關愛她的;她喜歡他的吻和擁抱,以及他充滿愛意的撫觸,他讓她開始要求純粹唯一的愛,她無法否認這一切,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愛的是她嗎?那個他愛過的女人呢?
「你喜歡的是我嗎?那個女人呢?」
「什麼女人?那只是接近妳的借口,妳是獨一無二的。」他吻她的鼻尖。
「我很想相信你,不過我知道你一開始對我是很有意見的,你會喜歡我的機率和中頭彩差不多,我很難高興得起來。」她嘴角下垂,十足悶相。
「晏江,」他捧起她的臉。「妳的確不是我一向會有的選擇,但是我就是喜歡上妳了,從妳跳了那支舞開始,我就動了心了。」
她沒有被說服的跡象,盯著他的瞳眸明顯的都是疑惑。「真的嗎?如果那支舞這麼有魔力,當初我就跳個十遍八遍給喬淇看,他不就回頭了?」
他一听,臉一沉,立即放開她。「我不管妳相不相信,總之,妳不能莫名其妙地和喬淇結婚,听清楚了嗎?」
「你這麼凶做什麼?你難道真的要和我結婚嗎?你的家人會不介意我帶著一個孩子到黎家嗎?我會讓他們抬不起頭來的。你老說我迷糊,你不也一樣天真?」她不解地看著他。
「不會的。」他緩緩地下了床,穿好襯衫長褲,俯視她。「永遠也不會有這種情形發生。」
「謝謝你的保證,我心領了。」她跟著下了床。
「晏江,我從不做無謂的保證。」他認真地板起一號面孔。「孩子是我黎家貨真價實的子孫。那一夜,妳全然遺忘的陌生人,就是我。」
第九章
沒有預期中的震驚表現,她只沉吟了片刻,古里古怪地看他一眼,笑道︰「你跟喬淇一樣,快同列極品了。你不必那麼偉大,我不愛你這種恩惠。」
「我說的是實話,我第一眼就認出妳了。」他不改認真地強調。
「夠了!這比中頭彩還令人難以相信,你別做好事做上癮了。」
孩子被交談聲驚醒,開始晃動四肢,睜著骨碌碌大眼咿呀出聲,她安撫了一下,便走出房門,拿起餐桌上的備用女乃瓶準備泡女乃。
「晏江,」他按住她拿著女乃粉匙的手,轉過她的肩。「下雨的夜晚,一家名叫里約熱內盧的PUB,薔薇汽車旅館,二一○七號房,妳一身白衣裙,妳小骯下方的粉紅色胎記。還需不需要更多線索證明?」
她安靜了,也呆住了,那些她一直不願回想的細節慢慢在眼前浮動,終至鮮明的羅列在腦海中,她駭叫一聲,掩住嘴--
「你說謊!你去調查我……」她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卻無法輕易地去相信這個事實。
「那天,是我父親的生日,四月二十日,我趕著到我妹妹新開的餐廳去和家人一塊為他慶生。我開車經過那家PUB前面,差點撞上了妳,妳喝得爛醉,吐了我一身,說不清楚住在哪,叫什麼名字,我無法扔下妳,怕站都站不穩的妳橫尸街頭,只好帶妳到附近那家汽車旅館,把我們倆一身污穢都清洗干淨,準備等妳洗過澡清醒以後,再送妳回去。接下來,還需要我說下去嗎?」他清晰明確地說著時間、地點和事由,她卻掉進了一串真假難辨的畫面里,如夢似真,無法與他的說法餃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