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凡自嘲地道︰「而且是公證結婚,你滿意了嗎?」
「你也太隨便了吧!」周冰瑤瞪他一眼。「姊,你別賭氣啊!連一個莊嚴而隆重的婚禮都沒有,這種男人不值得托付終身。」雖然她很慶幸一舉殲滅情敵,但一個隆重的婚禮代表了幸福,更容易教陳思陽死心。
「你管好你自己的婚禮吧!到時候我和立蓮會去見識一下何謂莊嚴、隆重的婚禮,等著大開眼界。」李飛凡眼神犀利的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等著瞧吧!」周冰瑤一副張牙舞爪的表情。
段立蓮看傻了眼,李飛凡和她妹妹是夙世仇敵嗎?為何第一次見面便針鋒相對,對彼此充滿敵意?
「冰瑤,謝謝你關心我,可是我們並不看重儀式。」她輕聲細語的說,和緩一下僵硬的氣氛。「飛凡,我把徽州出產的墨和硯台送給伯父,會不會太失禮?」從方才的交談中,她知道他父親是有名的國畫家,說不定有自己慣用的產品。
「爸爸會樂死了,你這叫投其所好。」
「我也是借花獻佛。舅舅從大陸買回來三套,我和兩個表哥一人一套,其實也是擺著裝氣質罷了,根本沒用。」
「他們就是你的表哥?」他把相框還給她。
段立蓮點點頭,把相片擱回原位。「這是我僅存的最後一張全家福相片,之後大表哥就結婚搬出去了。」
李飛凡深明世故,知道大多數男人結婚後會重妻子而紅手足,因需同床共枕恩愛深,再也沒有比睡在自己身旁更重要的人了。
「我們走吧!」他伸臂環住她肩膀,感受中的男女一樣。「等我回去取一件琉璃藝術品,再去拜訪舅舅。」
「你怎麼知道舅舅喜歡琉璃?」她在本能換上高跟鞋。
「相片的背景有照到。」李飛凡深沉的眸子掃遍她全身,替她挑了一雙低跟鞋。「你穿這雙。」
段立蓮馬上明白他的用心,她乖乖的換鞋,心理微甜。
等他們一走,周冰瑤即刻撥陳思陽的手機,提醒他下午別忘了開車來接她,並大肆渲染段立蓮以最快的速度另結新歡--
一星期後,李飛凡和段立蓮在地方法院公證結婚。
虞海北和沈聖梅當見證人,歐中原夫婦合家觀禮,男方則只有李清雲出席。
之前李清雲曾提及該知會邱紅葉一聲,李飛凡卻馬上變臉,「我就知道你想發喜帖給她,所以我寧願公證結婚,並且不宴客。」
後來,他也不管段立蓮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強拉起她走出父親的家。
歐夫人則心疼段立蓮的婚禮太草率了,在李飛凡登門拜訪的第二天就買了機票直飛香港,幫段立蓮帶回一件白紗小禮服,此刻就穿在段立蓮身上,襯托出新嫁娘的靈秀雅致,和不勝楚楚的動人韻味。
兩位親家翁--李清雲和歐中原倒是一見如故,一個是藝術工作者,一個是鑒賞家,一聊開來便像栓不緊的水龍頭,話題源源不絕。從法院出來直接到飯店聚餐,席間全賴兩位老先生暖場,氣氛才顯得融洽。
飯後,李飛凡自己開車載新娘回家。位于李氏企業大樓的頂樓上百多坪的豪華住宅,有專用電梯直達這盈溢著飯店般的質感、連呼吸都很華麗的頂級住所。
一路上,李飛凡沉默不語,段立蓮也提不起勁逗他開口說笑,一對被命運之神強行撮合的夫妻,各自努力隱藏心中的不安。
嚴格說來,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今後卻是彼此生命中最親密的人。
當段立蓮躺在主臥室的大浴白里享受泡泡浴時,一直在想著發生過的事情,迷迷蒙蒙的景象不停地涌入腦海,揮之不去。只因一夜的陰錯陽差,使她的生命掀起了全然不同的變化,她因而變得謙卑,不敢再大言不慚的說「命運操之在我」,實在是半由天數半由人哪!
李飛凡改變了她,使她面對不同的婚姻生活。她已不再恨他,雖說還談不上愛不愛,卻已經開始欣賞他,因為他敢做敢當,從沒想過推諉責任,雖然他有些行為放縱,但已答應她婚後會收斂。
「想到他向舅舅提親時所瞎掰的謊言,她便覺得很好笑。他說︰「我對立蓮是一見鐘情。我有一年的時間不曾走進電影院,那次心血來潮去華納威秀影城,看到立蓮在等人,我眼楮一亮,當場下定決心要追求她。自然,我明白她是有男朋友的,但陳思陽和她算是近水樓台,所以我不以為那就是真情真愛,可壞就壞在我很忙,沒辦法天天向她獻殷勤,才教陳思陽有機會向立蓮求婚。」
「幸虧老天有眼,派周冰瑤去考驗陳思陽的定力,使得立蓮開始疑心陳思陽的忠貞,于是我努力加把勁,終于贏得美人心。而陳思陽也與周冰瑤有了愛情結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說了半天,就是最後那兩句話最為鏗鏘有力,決定了這樁婚事。
命運是多麼荒謬而不可理喻啊!
李飛凡得意自己的辯才,段立蓮則在背後吐嘈,「你說謊說得這麼溜,想必是常常練習的關系吧?」
「我還沒說是你倒追我哩!」
「你這個人外表斯文,內心則像個野蠻人。」
「也許。」他帶著嘲弄的語氣說︰「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跪下來問你,求你嫁給我好嗎?」
「你省省吧!」她認為他毫無誠意。
他哈哈大笑,在她臉頰上偷親一個,而她居然臉紅了。
不過,一旦決定了婚期,李飛凡就變得主動起來,他每天都帶她出去吃晚餐,並且把她的衣物、書籍和慣用的物品一車一車地載到新家。婚禮前三天,他交給她三張金卡的副卡,默許她消費、他付帳的行為。
段立蓮深受感動,心想,他已將她當成妻子看待了。
回想起來,他也有體貼入微的一面,所以這個婚姻還有希望--
突然「咧」一聲,李飛凡拉開浴室的拉門走進來。
「你做什麼?」她驚呼,整個身子潛進浴白里。他可真大膽!
「立蓮,你應該淋浴才對。」他意指她是孕婦,不應泡澡。
「我喜歡泡泡浴!」她看他頭發微濕,穿著浴袍,分明在別間浴室已梳洗干淨,怎麼還不滾出去?
「泡泡浴真有那麼舒服?我也來試看看。」李飛凡好整以暇地月兌下浴袍。
段立蓮幾乎要大喊救命,體溫沒來由地上升,心跳猛烈如擂鼓,一種快要休克的昏眩感壓迫著她。
「好啦、好啦!我下次用淋浴的,你先出去啦!」
在她說話的同時,他已經一腳踩進浴白。段立蓮根本不敢把頭抬起來,拗不過他的霸氣,她一臉羞澀,心神不寧的被他抱住,肌膚相貼的那一剎那,兩人掩飾不住的心蕩神馳。
他粗濁地哼一聲,「為了防止你跌倒,我會每天陪你一起洗澡。」
不會吧?段立蓮剛把頭往上仰,李飛兒便想也不想的吻住她,這一吻便再也停不住了,他的舌頭深深地探入她的口中,讓她飄飄欲仙,血液疾速地奔流,在他懷里散射出熱情的春光。
一股突如其來的熱潮涌上,強勁地沖擊著他們,理智已然消逝無蹤。
他費力地猛吸一口氣,抱起她跨出浴白,三兩下擦干彼此的身子,一起滾倒在新房的大紅床單上。
這一瞬間,思想停止了,整個世界似乎在旋轉、晃動。
閑適的婚姻生活讓段立蓮神清氣爽,李飛凡不準她出去上班,也言明不要她變成黃臉婆。每天早上,她心血來潮便準備早餐和他一起享用,不然兩人就攜手出去散步,在外頭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