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外頭天氣好得很,我帶妳出去走走好嗎?」一連數天陰晴不定的天氣,讓只能待在屋內的柴仲威險些蔭出霉來,好不容易盼到了個萬里無雲、陽光普照的日子,他不禁雀躍萬分的邀請孫習融。
「王媽,今天我當習融的向導,妳就放假一天吧。」他很自然的攬過王媽的工作。
「這……這不太好吧?」王媽躊躇著,望向孫習融的臉色。
「唉,有什麼不好?放心吧,我一定小心謹慎,完好無缺的把她送回來給妳。」柴仲威大刺刺的保證。
孫習融猶豫了片刻,終究抵不過出門透透氣的,便也只好笑著說︰「沒關系,只在院子里四處走走而已,一會兒就回來。王媽,妳就休息休息吧,陪我這麼多天了,也該讓自己放松一下。」
「那……那我幫汪嫂做點心吧。別走遠,一會兒回來吃啊!」她像個不放心的母親,殷殷叮嚀。
「嗯。」兩人同聲點頭,牽著手慢慢往屋外而去。
「我們這小少爺,別的本事我不知道,但習融跟他在一起,妳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他啊,最拿手的就是哄女孩子開心了。」汪嫂滿意的目送他倆的背影,一邊笑著和王媽聊起來。
「哦?柴少爺一表人材的,還沒結婚嗎?」王媽把習融當女兒看待,見近一個月下來,除了谷先生,沒有什麼朋友來看她,便知她是末交男朋友的。現下看著柴仲威對習融的殷懃,心里不覺喜孜孜起來。
「結婚?他們兩兄弟都一個樣兒,大少爺為公事繁忙,倒還說得過去,這小少爺也不曉得在瞎忙什麼,也沒見他帶過什麼要好的女朋友回來,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柴少爺條件這麼好,怕不有一堆女孩子跟在後頭胞了。」王媽一面說著,一面動手收拾餐桌。
「應該是吧,就怕他眼界太高,看不上眼,現在的年輕人啊……」
口中漫應著汪嫂的叨絮,王媽開始有一種模糊的想法在腦里成形--
他的眼界高,習融可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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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高掛在樹梢上,孫習融的手心卻微微沁著冷汗。
柴仲威傍著她走,卻不是規規矩矩的牽引著她,他的右手橫過身前,握著孫習融的右手,左手繞過她的肩背,輕搭著她的左肩,她整個人被納在他的懷里,不用眼楮看也知道這樣的姿態有多親密。
「不用這樣的,你只要扶著我的肘,我就可以走得很穩了。」她不止一次的試著掙月兌他。與一個未曾見過面的男子如此接近,讓她有種不自在的緊張和不安。
「不行,不行,這樣我不放心。我可是答應了王媽,要將妳毫發無傷的送回去的。」他像守護珍寶般,溫柔小心卻又強悍霸道的將她揣在懷里不放。
「你對女孩子都這麼耍賴的嗎?」又一次掙月兌失敗,孫習融氣餒的問道。
「怎麼會呢?雖然我的人緣很好……唉,好到叫人傷腦筋,不過呢,我可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最尊重異性了,怎麼會用耍賴這種小孩子把戲。」
听到這樣大言不慚的吹噓,孫習融的唇勾成一彎上揚的弧線,反駁道︰「是嗎?怎麼我都不覺得?」
「嗄!妳不覺得?妳認為我不尊重妳嗎?天地良心,我現在可是把妳當寶貝般捧著、護著,就怕不小心又缺了一角、損了一塊的,那我就慘啦!」語氣像小男孩般夸張。
「是喔,看你還能怎麼賠。」孫習融打趣的說道,唇邊的弧度擴大,綻成一朵嬌美的笑靨。
柴仲威腳下走著,卻並不看路,只痴痴的盯著那燦笑盈盈的清雅嬌顏,嘴里順口應聲︰「只怕我的所有身家都還不夠……」冷不防一個跟蹌,腳步一躓,整個人就往前跌僕了出去,話也就此中斷。
而由于兩人牽手搭肩,孫習融被他順勢一拉,也跟著往前僕。柴仲威在瞬間腦海閃過「絕不能讓她跌傷」的念頭,身子跟著翻轉,原本跌僕的身勢變成毫無防衛的仰摔下地。重重的一撞之後,還來不及喊疼,孫習融已被他拉跌下來,跟著整個身子重重的側壓上他的胸口。
孫習融沒有出聲,整個臉色卻都嚇白了。事出突然,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摔倒的,只慶幸著沒撞到手臂,不會再斷一次。
仍在驚魂未定中,耳旁卻傳來柴仲威氣喘哼唉的接下未竟的話語︰「……還……還不夠賠,看來……看來這次,這次我得以身相許了。」
他放開雙手攤在地上,兩腿蹬直,就這樣乎躺在地上喘氣。
孫習融剛從驚嚇中回過神,又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一時還弄不懂究竟是什麼意思,倒是先察覺了兩人曖昧的姿勢,她慌得面紅耳赤的驚坐起來,就坐在他平躺的身側。
「你有沒有怎樣?」兩人同時開口。
「唉!」又同時嘆一口氣。
孫習融撫著頭,柴仲威看著她,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咳、咳……」孫習融笑到岔氣,不斷的咳了起來,仍是掙扎著埋怨道︰「你好好一個人,手不殘,腳不缺,眼楮又沒瞎,在自家的步道上走路,居然也能跌成這副樣子。」語畢,又是大笑著連連搖頭。
「還笑,還不都是妳害的。妳八字借我拿去批一批好了,也不曉得為什麼,我一遇到妳就頻頻出狀況,唉!」他一手遮擋著陽光,一手攤在地上,手指無意識的撫弄著孫習融鋪垂在地面的裙邊,也不打算起身,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長吁短嘆的傾訴起來。
這樣的畫面如果是在綠草如茵的大樹下,當然是很唯美、很浪漫啦,可是現今兩人是身處于庭院中央的鵝卵石步道上,那感覺就滿怪異的了。
幸好是私人庭園,周邊也無旁人,兩人便毫無所覺,好象就打算用這個姿勢閑聊下去了。
「自己莽撞,還好意思把過錯推給別人,我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孫習融笑著推他一把。
「唉,妳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見妳,是在公司的工地里,當時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我因為好奇想看一看妳,結果不小心踢翻了樓梯旁的木板,就把妳砸成這個樣子了。
「第二次見妳是在醫院,那時你做完檢查後沒多久,結果被妳臭罵一頓,轟了出來。說實話,那是我從小到大頭一次被女人罵得這麼慘,真是有刺激了。但事情還沒完,回到公司,我又被我老哥海削一頓,還停了我的職,要我閉門思過去。
「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其實到剛剛為止,一切都很好,沒想到剛剛這一跌差一點沒跌散我一身骨頭,更別提這兩、三天來我摔破了一個碗、打翻了兩壺茶,還把王搜炖給妳喝的補品灑得到處都是了。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發生在和妳踫面以後,所以妳說,妳是不是生來克我的啊?」他一條一條細數著,像在算帳似的,口吻有著作態的怨尤,但更多的是興味的調侃。
孫習融原先只道是自己倒霉,踫上這種禍事,現在听他一講,才恍覺這其中微妙的牽扯彷佛冥冥中的安排,而追根究柢,一切的問題皆是起源于--
「禍首!沒錯,這就是禍源。」她點著頭,肯定的說,秀氣的眉微微的皺起。
「唉,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也該負一部分責任的,妳不用那麼自責。現在想想,事情也不是真的很嚴重……」他一看她皺眉,馬上輕拍她的右手,急著想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