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念愚醒來,只能見到冰冷的尸體……
現在他知道她還是愛著他的,雖然他一點也不想用這種方式證明。
念愚沒有說話,一手安置在他胸膛上數著他的心跳,一手從他的額頭輕滑到唇邊,感受他的溫度。
這實際的存在終于讓她的顫抖了下來。
崇岳躺下貼靠在念愚身邊,劫後斜生的兩人都需要更親密的接觸來證明彼此的存在,他一手輕撫著她的發絲,一手從她的肩膀慢慢向下,在她腰間來回著,放在她發上的手微微使力,讓她的唇緊緊壓著自己的,熱烈糾纏的唇舌,讓空氣變得稀薄。
好一會兒,病房中只听見沉重的喘息。
「回來吧!回到我身邊,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愛他如同愛你一般,好嗎?」
念愚神色復雜,抬頭看了他好一會才開口,「你的,孩子是你的。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
崇岳驚訝地瞪著她,「是我的?你懷孕了,居然還狠得下心離開?」他喜怒交加,既想好好打她一頓,又想狠狠吻她。
他選擇了後者。
念愚喘息方定,低聲辯解著,「那時候我還不知道!」
「知道了以後,你也只打算著要嫁給別人!」
「情況依然沒有改變,」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暫時任他予取于求,但心中的矛盾還是存在。
崇岳的心情又沉重起來,他沉默了,鐵鉗的手自將她接得更緊,怕一松手,她再度進開。
「你講不講理呢?這樣剝奪我們的孩子擁有一個完整家庭的機會,就算分手,小葳仍是孩子的親叔叔,你我之間早就注定了糾纏不清,到死都難分難解——」
念愚打斷他的話,「不許你說那個字!」這人嚇她嚇得還不夠嗎?
「哪個字?死嗎?這並不是你不去提就不存在的,誰都不知道幾時要受到死神的召見,而你還要白白浪費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日子,每過一天便是確確實實損失了一天。你要我們再繼續損失下去嗎?」
「我不是非你不可的!」她言不由衷。
「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問題是活得快不快樂。真的就此分手,你能夠毫無遺憾嗎?如同你的父母,命運分開了他們無從反抗,而現在你並不是別無選擇的,你的一念之間,決定你、我和我們的孩子三個人的未來,你怎麼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逼我?這不公平!你明明知道……」一面對他,要說不太難了。
「我沒有逼你,這選擇不難的,你的心早就告訴了你答案,你只要听從它就好了,一點都不難。」
「我輸了。」她喃喃低語,凝不起一絲反抗他又同時反抗自己的勇氣。
「不,你沒有輸,是我們贏得了我們的未來。」他厚實的手掌輕撫著她微隆的小骯,那兒有一個輕輕的心跳在他的掌心跳動。
幾道霞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黑夜即將來臨。而消們生命中的黎明卻正要開始。
尾聲
崇岳吃完了早餐,欣喜地看著餐桌上三個滿嘴食物的小蘿卜頭。
五歲的崇穎已經很有大哥的架式,會幫著媽媽照顧三歲的雙胞胎弟妹。
「念愚,我這次去美國還要幫媽媽過生日,會晚幾天回來,你在家要自己保重,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還要記得想我知道嗎?你要是沒有想我,我可會知道的!」
「是、是、是,當我記起來的時候會想你的,你放心!」念愚擺擺手。記起來的時候才想他?這句話可讓他大大的不滿意。
「你敢不想我?我可是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叨念得讓你耳根不得清靜!」
念愚低聲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蟲,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掌心!」他走到她身邊,彎身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念愚柔聲說︰」我幫媽媽準備的生日禮物已經放進行李箱,別忘了拿出來,你來得及在我生日前回來嗎?
「來得及的,別擔心。」
「孩子們還沒見過他們的叔叔,你到美國後問問小葳要不要回來看看他的佷兒們,若他願意可以跟我們一起去上墳。」她說得輕描淡寫,崇岳卻是听得滿心激動。
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你是說……親愛的,謝謝你!」
「謝什麼呢?我們是夫妻啊!」
「還是要說的,用我們的方式說……」他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熱烈地吻著她。三個小女圭女圭自顧自吃著他們的早餐,對于父母的親密行為早就習以為常。陽光柔柔地從落地窗外透了進來,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