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景玉問,眼光瞟向貴嬤嬤。
只見貴嬤嬤脖子一縮,身子微微發顫,景玉心下更明白了。
皓慈晃著頭,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她茫然的說︰「奴婢想要出來,但一直打不開冰窖的門,可是……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能打開來了。」
「是你愚蠢!」貴嬤嬤開口搶道︰「這冰窖的門一直都是好好的,就在你身上出了問題,我看哪,根本是你想偷懶,故意找來的說詞……」
「你住嘴!」景玉低斥,「我又沒問你!」
斌嬤嬤大驚失色,忙閉上嘴巴。
「你自己說,是怎麼回事?」景玉看著皓慈,沉聲低問︰「這里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斌嬤嬤和果兒嚇死了,心頭仿佛吊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
皓慈懷疑,但不能確定,也不想冤枉人,即使福晉有心維護。她搖搖頭,淡淡的說︰「可能奴婢真的愚蠢,結果愈急愈出不來。」
這麼識大體的女孩,難怪德焱會喜歡。
景玉不禁心生憐惜,但是為了德焱的未來,她不得不狠下心腸,再說這里人又多,若是表現得過分關心,恐怕反而害了皓慈這丫頭。
「下回找個有能力的人辦事!」景玉冷冷的說,別過頭,拂袖而去。
斌嬤嬤母女倆驚險的逃過一劫,唯恐再生事端,今日就暫時放過了皓慈,讓她提早到書房的閣樓去當差。
********************
皓慈回到下等房,換上干淨的衣服,就趕到書房的閣樓去,不想在書房外遇見祥麟。
祥麟早些時候來到王府,巧遇科爾沁將軍和義珍小姐到訪,德焱無暇招呼他,加上他生性不羈,最怕講規究矩的場合,寧願在王府四處閑晃,沒想因此得福,見到了夢寐以求的美人。
「原來你在這里。」祥麟興奮的嚷,拉她進入書房。
他不經意來此,正打算要離開,美人就送上門來,讓他雀躍不已。
「祥貝子。」皓慈輕喚。
因為過去種種,她不喜歡祥麟這個人,是以推開他又退後幾步,保持距離。
祥麟可不管,眼眸里閃著貪婪的光芒,步步向她趨近。
「我到過德焱那兒,才知道你已經不在那里了,想不到竟會在這里見到你,本以為是德焱故意把你給藏了起來。」說時,他臉上顯出邪氣的笑意。
「怎麼會呢?」皓慈似笑非笑的敷衍著,心頭惴惴不安,隨即藉口推辭,「奴婢還有事,不能陪祥貝子多聊……」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伸手抓住了她。
「急什麼呢?」他將她拉近身邊,挑逗的說︰「瞧你雖然瘦了許多,卻仍是我見猶憐。你放心,我跟德焱不同,我會寵愛你的。」
皓慈驚懼不已。
她早知道祥麟意圖不軌,但他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恣意妄為,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付。
「祥貝子,請你放手,快放手。」她掙扎,內心惶恐。
「怕什麼?這里又沒有別人。」
祥麟說話時,一手已圈住皓慈的腰身,鼻子探向她的粉頸,一路嗅到前襟,在那里磨磨蹭蹭,嘴不知羞恥的喃喃贊好。
皓慈羞愧至極,奈何自己力量薄弱,怎麼也推不開他。
驀然間她心思一轉,故意嬌聲請求,「請祥貝子別心急,奴婢不是不肯,但若是讓人給撞見,我恐怕活不成了。」
她欲拒還迎的嬌媚神態,果然頗對祥麟的胃口。
他放開了手,滿臉婬笑,應允道︰「只要你肯,我馬上跟德焱要了你。」
話才落,德焱的聲音隨即于門外響起。
「可我記得,我已經拒絕了你。」
屋里的人聞言大吃一驚,他們同時回過頭,就看見德焱走了進來。
「貝勒爺。」皓慈惶惶不安的喊,深刻感受他冷厲目光所投來的騰騰殺氣。
他在生氣?
莫非她一時的權宜之計,勾引祥麟的媚態讓他給撞見,他誤會了,所以生氣?
「德焱,你來得正好。」祥麟走過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滿是稱兄道弟的熱絡勁,「這次你要再不答應,那就是你太不近人情了,不信你問問皓慈,她很願意跟我的。」
「這件事一會兒再說。」德焱打斷他的話,隨即掉頭對皓慈命令,「你先下去。」
皓慈有滿月復的委屈,見德焱冷酷無情,顯然有所誤會,但他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還神情嫌惡的趕她走。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匆匆離開書房,從回廊登上台階到閣樓去。在這里听不見書房的聲音,但她什麼也不做,仔細注意著樓下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听見腳步聲從台階一步步走來,她的心也愈跳愈快。
皓慈不知道德焱是如何打發祥麟,但見他是一個人上來,確實安心不少。
「許久不見,你不同了。」他先開口。
皓慈以為德焱關心她,也發現她日漸消瘦的身子,心頭不覺暖烘烘的。但他隨即說︰「或者那才是你的真面目,向男人投懷送抱。」他銳利的目光像箭一樣,射在她的身上。
她怔了怔,臉色頓時變得灰白。
「不,不是那樣的……」她搖著頭,走過去想要解釋,他卻一把緊扼住她的下巴。
德焱咬牙低吼,「這太不公平了,你在祥麟的面前媚態橫生,在我面前卻裝得楚楚可憐,我不要看見這樣的你,我要你怎麼對祥麟就怎麼對我!」
「貝勒……唔……」
德焱妒火中燒,無視于皓慈的掙扎與恐懼,一掌攫住她的雙手壓制在身後,一掌猛扯她後腦的青絲,迫使她仰起頭。他俯身,用嘴嚙咬她的唇,使勁蹂躪折磨。
她大驚,喊不出口,也掙月兌不得,屈辱與痛楚的淚水滾了下來。
觸踫到淚水,德焱一震,放開了她。
「你哭了,為什麼?」他一臉懊喪,隨即勃然大怒,霸道的嚷,「就算你願意,祥麟也休想得到你!」
她哭,是因為他的淺薄無知。
他居然不因為自己的粗暴而有悔意,反而一味曲解她受到傷害的心靈。
又因為傲氣使然,皓慈迫切想要挽回僅有的尊嚴,于是昂首朗聲說︰「奴婢身份雖然卑微,但當初入府是自願的,所以身子是自由的,縱使貝勒爺身為主子,也強迫不得!」
德焱震怒,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她看。
「好,好個尖牙利嘴的奴才,看我如何整治你。」他陰沉的說,命她立即跟他到書房去,見她略微猶豫,他便大聲斥罵,「你是個奴才,敢不听主子的話!」
皓慈見德焱是認真的,她也有些賭氣,就隨著他到了書房。
「拿文房四寶來。」他人一坐定,立即下令。
皓慈取來所有的物品,然後開始磨墨。
德焱拿起筆,寫沒兩個字就破口大罵,「用心磨!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奴才是怎麼當的!」說著,他將紙揉成團,扔到地上。
皓慈默不作聲,低著頭繼續磨墨。
就這樣,德焱揮筆不停書寫,皓慈也不停的磨墨,但他往往寫沒幾個字就撕毀,轉眼地上都是紙團,他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貝勒爺累了,請早點歇息。」見天色漸暗,她終于忍不住勸他。
「誰說我累了!」他似乎就等著她開口,是以沖口便罵,「賤奴才居然想偷懶,繼續磨不準停!」
她心一沉,不再說話。
這時,有人來請德焱到大院用晚膳,正好果兒也經過,他就命果兒留下來監視皓慈,自己則去了大院。
「你居然會惹貝勒爺不高興,這可真是奇怪了!」果兒悄低訕笑,抱持看好戲的心態。
餅了一盞茶的工夫,德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