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見到他們的人影。
「豈有此理!那個王媒婆實在太過分了!」玉玄茗一進門就念個不停。
柳瑤琴立即迎上前去。「爹、娘……」一想到自己不是嫁入玉家,她趕緊改口。「玉老爺、玉夫人,事情怎麼樣了?」
看他氣成這樣子,大概不是很圓滿。
「你看你,氣成這樣,把瑤琴都嚇到了。」羅泌雖然覺得這種娶錯親的事非常離譜,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她反而比玉玄茗還能接受目前的情況。
拉著柳瑤琴的手至一旁坐下,羅泌告訴她與王媒婆談過之後的結果。
「江南四公子都在昨天娶親,剛好都是由王媒婆說的親事。不知怎麼搞的,她竟然讓新郎娶錯新娘,害得這場娶錯親的戲碼差點成為人人口中的大笑話。」
對于王媒婆的辦事不力,羅泌也只有搖搖頭,怨嘆自己當初找錯了媒婆。
「那……你們談過的結果呢?要如何處置我呢?」絞著衣袖,柳瑤琴害怕听到換回原本親事的答案。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自認倒霉啊!」玉玄茗沒好氣地說。
對于丈夫不經大腦的回話,羅泌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才拍著柳瑤琴的手說︰「你別听他胡說!其實,我們四大家在江南一帶也算是有名望的人,絕對不可能換回新娘。為了面子問題,大家決定都不再提起這件事,就當現在娶的人就是當初提親的對象。」
「那王媒婆呢?她會不會說出去?」畢竟,江南四大家的面子和她一點也不相關,大家不說,不代表她不會說。
說到那個王媒婆,羅泌就覺得可笑,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陪不是,再大的火也發不起來。
「她啊!她更不敢到外頭胡亂說。這樁烏龍親事全是她的錯,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她的媒婆生意還做不做?這嚼舌根的後果可是會砸了她的金字招牌,她怕都怕死了。」
包何況,諒她也不敢得罪四大名家,羅泌相信她的嘴一定會緊緊地閉上。
看著旁邊臭著一張臉的玉玄茗,柳搖琴想問他的想法卻開不了口。
「你別理會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羅泌知道丈夫的一張臭臉害柳瑤琴放不下心。
她都能坦然接受事實了,他一個大男人竟還如此放不下。
鮑公會這麼想要蘇恬兒嫁進玉家門,是不是她擁有了什麼絕學還是秘方?就像樂家娶她是為了絕世琴譜。
「爹、娘,為何當初會想要迎娶蘇家千金?」不將事情問清楚,她會內疚一輩子。
「沒什麼!就覺得她的人品好、風聲佳。」羅泌想含混地一筆帶過。
「怎會沒什麼?她的祖傳秘方可是能幫助穆兒不用再如此傷腦筋啊!」眼看兒子調制新配方快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他真的心疼這快到手的祖傳秘方就這麼飛了。
原來,事情真如她所想這般。比起那個身懷祖傳秘方的蘇恬兒,她一身的琴藝根本幫不上王家的忙,娶了她就跟娶了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經過細思量,柳瑤琴決定退讓。「爹、娘,是否能讓蘇姑娘進門,如果她不願做小的,我自願為妾。」這是她的讓步,為的是不讓他們再煩惱。
「你這個死老頭,你講話就不能先想一想嗎?」羅泌氣得對他大罵。「你看,你的一番話讓瑤琴往壞處想,真不知你的腦袋是用來做什麼的?」
「說是這樣說,反正蘇恬兒也被別人錯娶而娶走了。」反正他的祖傳秘方飛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你還說!」羅泌開始覺得自己嫁的人怎麼這般的頑固。
無法再有補救的辦法,那玉家的事業該怎麼辦?
「瑤琴,你別擔心!就算沒了祖傳秘方,我們御品齋也不可能倒的。」羅泌覺得有無這祖傳秘方都無關緊要。
「對了!怎麼都沒見到穆兒,他該陪你來的。」羅泌這才發現該在場的兒子卻不見人影。
「他起床後就到御品齋去了。」見他如此熱中于工作,為人妻的她真不知是否該感到高興。
「這孩子真是的,竟然就這麼丟下你!」她要是看到他的人,一定要說說他。哪有人放新婚妻子一個人在家?
「相公知道娶錯親這件事嗎?」
「他應該是不知道。」他根本連娶的是哪一家的姑娘都不知道,他又怎會知道這一連串的錯誤。「既然他不知道就算了,我們就別告訴他這件事,省得他心煩。」
「嗯!」柳瑤琴點頭。
「老頭,听到了沒?別在穆兒的面前胡亂說話。今天的事要是說了出去,我鐵定剝了你這層老皮。」
「知道了!」玉玄茗除了答應還能怎麼樣,誰要他娶了一個母老虎。
瞪了他一眼,羅泌才又對著柳瑤琴笑說︰「走!我帶你去認識府內的環境和大家。」她拉著她就起身離去。
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玉玄茗擔心這媳婦會被妻子給教壞,他可要好好教教兒子,別讓他像自己一樣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兒子啊!別步上老爹的後塵。
第三章
裊裊的檀香煙緩緩向四處飄散,聞到檀香的味道,應該會令人精神一振,感覺到心情如平靜的海面才是,但是,柳瑤琴的心卻無法得到往日的平靜。
萬般無聊地撥弄著弦,卻是調不成調,曲不成曲,不但失了她平日的水準,還頻頻出錯。
唉!要是讓人知道這是江南彈箏才女所奏之曲,恐怕就令人失望了。
人心一亂,便會將情緒反應在箏上,即使身為彈箏才女,也無法奏出如天籟般的曲調。
「瑤琴,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羅泌大老遠就听到斷斷續續的琴音,她不禁感到懷疑,這會是出自江南彈箏才女之手嗎?
「娘,沒什麼事,只是覺得有點心浮氣躁。」她扶著羅泌坐下來。
「即使是彈箏高手,也需要有知音,我們玉家對這音律全然不懂,讓你嫁入玉家可真是辜負了你一身的琴藝。」
「娘,不會的,我彈琴只是自娛罷了!有沒有听眾倒無所謂。」現在她已嫁人,不能像以前那樣垂簾彈奏。
她只希望能彈奏給玉穆听,偏偏,成親月余,和他幾乎都只是晚上入睡時分相見,一直苦無機會為他彈奏一曲。
同樣身為女人,羅泌當然了解瑤琴這陣子所受到的冷落。
玉家男人的肩上都背負著興盛御品齋的重擔,常常因為太認真于事業上而忽略了家中的嬌妻。
「穆兒這陣子為了送進宮的新糕點而忙得焦頭爛額,可能冷落了你,你可要多多諒解他。」為了她那個笨兒子,她不得不負起安撫媳婦的責任。
「娘,我知道!」
見她這麼乖巧,羅泌真的很高興兒子有這麼好的伴侶,就希望他能多加疼惜,別老讓她獨守空閨。
「要不要隨我去御品齋走走、看看?」羅泌提議道。
「真的可以嗎?」柳瑤琴不確定地問。
大戶人家的規矩是多如牛毛,怎麼可能讓女眷出門拋頭露面?
「你別擔心,我說可以出門就可以出門,而且,我們出門不坐轎,是用步行的。」坐轎太招搖,而且,關在轎內也沒有樂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
為了讓她解悶,羅泌決定帶她出門走走。
「要!」有機會能去看看家中的事業,她當然不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那就走吧!」羅泌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娘,等一下,我該去換一套外出的衣服才是啊!」說不定會遇到玉穆,柳瑤琴想讓他看見她美好的一面。
「不必了,你天生麗質,即使沒有華麗的打扮,也不會折損你一絲一毫的美麗。」年輕就是本錢,不用多加裝扮也有另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