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木皮屋就在眼前,讓她沒有機會再深究他跟賽瑪之間的事。
「維揚,原來你在這里?」賽瑪跑出來,親密的挽著他手。「姆姆很高興你能陪我上山。」
「這麼說姆姆原諒你了。」
「嗯,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你,姆姆一直很喜歡你……」賽瑪有意冷落征雲。
他們邊說邊走進屋里,征雲默然跟在後頭,一句話也沒有插進去。
***
晚上,空氣有點炎夏欲雨不下的窒悶,再加上大批觀光客涌入舉行祭典的廣場,即使清涼如水的山風也吹不散這份燥熱。
一堆人圍著一團火炬席地而坐,觀賞這原始又充滿爆發力的歌舞。
征雲也坐在其中。
起初,她顯得心不在焉的觀看,手頻頻拭著臉上的汗漬,目光左右尋找維揚的身影。
罷才還看見他跟賽瑪親密的說著話,才一晃眼,他們又不見了,這更加使她原本就燥熱難耐火氣,如今又再上頭灑油。
征雲只覺全身又濕又熱,再也不願呆坐在這里。她毅然站了起來,困難的想從這一堵人牆走出去。
「你要去哪里?」維揚不期然的出現在她身邊。
「離開這里。」征雲丟下這句話。「好熱哦!」
「坐下來,祭典的高潮才正開始。」維揚不顧她的反對,手拉著她的手臂,就強迫她坐下來。
「你干什麼!」征雲才不滿的說著。「我還以為你打算整個晚上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怎麼會呢!」維揚說。「用心看,這整個祭典過程都很值得細細觀賞,雖然我已經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都能帶給我強大的沖擊。」
話完,他的聲音就被一陣清亮高亢的歌聲給蓋過。
征雲整個情緒似乎也被帶動起來,連同目光也一並吸引過去。
她看到在這充滿原始氛圍里,部落的驍勇戰士,也是勇猛的獵人,唱著听不懂的歌,跳著看不懂舞,卻不必等腦子去解讀其中的含意,就可以強烈感受到他們直接、熱情的表達生命力和愛。
維揚將手伸過來,緊緊的握著她。
接著是一陣合音響徹雲霄。
這時征雲看到賽瑪一身傳統服飾,明艷動人,站在一群布農族麗人當中,擺手搖臀,引吭高歌。
「賽瑪真美,」征雲由心的贊賞,相對地,也是一股很強的妒意。
「她一直是布農族里最受寵愛的公主。」
「也是你的吧。」她細小的聲音淹沒在歌聲之中。
現場充滿歡樂的歌舞。
常听說︰原住民是無言不歌,無動不舞,這話一點也沒錯。
這時候一些觀光客忍不住下場七手八腳和他們同歡的跳起來。
「走吧!」維揚在她耳畔大聲的說。
「啊?」征雲不解的看他。
「我們離開這里。」他拉她起來。
「不是還沒有結束?」
「接下來是余興節目,除非你想看?」
「不要。我全身黏答答的,恨不得趕快離開這里,舒服的沖個澡。」征雲隨著他離開熱鬧的現場。
***
走了幾步之後,她發現這不是回木皮屋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里?」征雲瞧看四周黑暗又寂寥,偶傳蟲鳴聲,心里不免起冷疙瘩。
「害怕了?平時看你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如此的膽小。」
「我……不是害怕,而是……」她的眼珠子簡直不敢隨意溜轉,惟恐看到不該看到的影兒。
「你怕看到……」
「不要說出那個東西。」征雲驚惶的搗住耳朵。
維揚清朗大笑幾聲。「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走吧!絕對沒有你心里所想的東西。」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征雲緊緊的跟牢他的步伐。
「一個很好的地方。」
她緊密挨著他走著,約莫又走了幾分鐘之後,維揚停了下來。
「到了,就是這里。」
黑暗中,她看不出這里是什麼地方,但是借由淡淡的月光和粼粼的波光,不難猜出這里是山中小山谷,前面還有一條不知名的小河。
「把衣服月兌了下水泡一泡,這里的水不深只到腰部,很安全,就算不會游泳也不會有事。」維揚已經開始動手月兌掉身上的衣服。
「我會游泳,只是這里是露天……」征雲為難的說。
「別蠢了,這麼暗,什麼也看不到。」他率先步入河中,舒服仰泳著,雙臂緩緩滑動。「真過癮,快下來呀。」
「我……沒有帶泳衣。」
「那些泳衣是累贅,果泳才合乎自然。」
「可是,萬一有人來了怎麼辦?」她仍覺得果泳應該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才對。
「放心,現在不會有人來的。」
征雲注視他泛著光的身體步在水中來回悠游。
「這水很清涼、也很干淨。」維揚在向她招手。
征雲仍在貓豫。
「我倒忘了,這里不是設備良好的游泳池畔,沒有體格健碩的救生員你就不敢下水了?」他有意用話激她。
「我在學校得過游泳金牌,不需要救生員。」她立即辯駁。
「你不是扭捏、造作的女人,快月兌掉衣服下水,果泳才是真正的游泳。」他的身體在波光的映射下閃閃泛著光。
她心動,終于也動手月兌上的衣服。
她從背著維揚的那一頭緩緩步下水。
罷開始,她只敢在離河岸較近的淺灘處清洗身體,慢慢地,才放膽游向水中央。
突然地,維揚像個孩子似的把水潑向她。
「喂,你干嘛潑人啊!」征雲嬌嗔不依,也回潑回去,然後快速游走。
「我說得沒錯吧,讓身體直接親近水,是一件美妙的感覺。」
維揚朝她游來,兩人在水里相互追逐,如水中兩條戲水交歡的魚兒。
兩人在水里游玩好一會兒之後,征雲漸覺得精疲力竭。
「停!我要上去了。」說著,她轉身往岸上游去。
才游沒幾下,她突然感覺到雙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
她用力的掙扎,嘴里忍不住驚懼的呼救著︰「維揚,維揚……」
這時維揚從水里竄出,攫住她的腰肢,大腿盤扣住她的下半身,直沖她笑。
「你——你以為這個玩笑很好玩嗎?」征雲怒眼斥責。
「我不是有意要開你的玩笑,」他抹去她臉上的水漬,低聲的說︰「我只是喜歡听到你說需要我的呼喚而已。」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急欲想回到岸上。
「你心里明白。」他的雙臂牢牢攫住她的身體,並饑渴的吻住她。
「維揚,不……要這樣,這里是……」征雲的腦子還在提醒她不能在荒郊野外跟他,但這樣的抗拒又是多麼無力。
「我每一次跟你在一起,心里就會升起一股沖動,無法抑制,你了解這種感覺嗎……」
「嗯……」她嘴里輕哼一聲,心里吶喊︰我懂。
「那一次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你……我想告訴你,你就是我找了好久的女人……」
「維揚,我也是。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事業心重的女人,男人只是生活其中之一而已;可是你不同,你凌駕……在我的事業之上。」
「那就不要回去了……」維揚吻得深入,仿佛恨不得將她嵌入到他體內。
「嗯……」她無法說話,只能用不斷的申吟來回應他。
征雲覺得她再也站不住了,腳再無力氣支撐這股欲念,腳下突然一滑,身體沒有預警的向前傾倒,連同維揚,兩人就這樣跌坐入河里。
兩人愕然相視,接著又大笑起來。
征雲臉紅,然後率先站起來。
「我們該回去了。」
「我再游一回。」維揚才說完,人已隱入水里。
她回岸上穿回衣服,坐在河畔等他。
***
夜里,他們從溪谷走回屋里時,發現賽瑪仍穿著傳統的服飾站在門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