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明兒老婆子拿幾個繡樣給夫人,照著上面繡兩個,那才叫漂亮呢!」
「真的嗎?!」小蟬眼楮一亮。
「那是!夫人幫小少爺做好了,還可以替老爺做一件!」
「才不呢!」小蟬嘟起嘴,肯定會被他笑話。
「小夫人,」沈嬤嬤笑眯眯叫她,「你也該和三老爺拜個堂了,不然這孩子出來……」
「啊?!」那怎麼行,丟死人了,和父子倆都拜堂,天哪!
「唉,夫人哪,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別記著了。路還是活人走啊!」
是,她明白。她也不再想過去的事。
人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她越來越覺得離不開他,不自禁便開始憧憬未來,想安安穩穩地一直一直過下去。
那天晚上,他講給她听十六年前的事,其實他也可憐……
「今兒個真熱啊!」一老一小兩個女人正嘮著家常,顏鑄回來了。外頭太陽大,他背上的汗把外袍都浸濕了。
看到小東西挺著個肚皮做針線,他雙眉微皺︰「別做了,多躺躺!」
「要睡死人的!」小蟬咕噥,老是讓她睡覺!
男人微扯嘴角,俯身就把她抱到懷里︰「繡得這麼丑,就別折騰了。」
「誰說的,嬤嬤說還可以的──」小嘴已被嚴嚴實實地封上,當然用的也是嘴。
沈嬤嬤識趣地退出去,還把門給關上。
「你做什麼,當心啦,孩子……」
「我會當心,別動……」已經忍了這麼多天,聞到她的女乃香,他哪里還忍得下去!
小蟬擋住男人伸到衫內的大手,他總是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就胡亂地來……
「乖!」男人三下兩下熟練地在外衫里直接月兌掉她的肚兜,大拇指穩穩按上櫻桃。
許是懷孕的緣故,原本堪堪盈掌的胸乳變得更豐滿,長手指逡巡在乳間,閑閑地轉著圈,不時再彈撥一下櫻桃……
孕婦敏感的酥乳怎經得住這般侍弄,小蟬嬌吟出聲。
顏鑄把她背對著自己抱坐到身上,以免傷了胎兒。堅硬灼燙的部位熨靠在她股間,蓄勢待發。
「寶寶,我來了!」手撩開她的長裙,扯掉褻褲,熱鐵從後方長驅直入。
臀浪起伏,小蟬的手緊緊扣住他的粗胳膊,全身酥軟,連小腳趾都蜷了起來。
再把小身體轉過面對自己,兒子就隔著層肚皮和自己貼在一起,顏鑄一陣激動︰「你說,我們的兒子知不知道爹爹娘娘在做什麼事情?」
小蟬的臉漲得通紅,直直紅到耳根、脖子、胸口︰「你好不正經的──啊──」她話還沒說完,一輪征戰又已開始……
斑潮,身在顛峰,渾忘一切,她喃喃地喚著︰「季淩……季淩……」
熱流釋放在身體深處。
男人將頭埋到她雙乳間,汗沿著頸項流到肌肉分明的精瘦背脊,他喘著粗氣說︰「等孩子出世……我要和你拜堂。」
「啊?!」
「不願意?」
……
「還想著過去那個──」他霍地抬頭,眼里的光閃電般擊到她。
她搖頭……
真的要跟他拜堂?跟死去丈夫的爹爹拜堂成親,會不會觸怒老天呢?想這麼多做什麼,跟他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
「那說,願意。」他的支起她的下巴。
「願意。」
就一起墮到地獄里去……
天更熱了,顏鑄在書房處事,都熱得打赤膊。
熱便熱罷,卻異常地悶,模哪兒都是濕黏黏,又下不來雨。難受!
他吃下一大塊冰鎮鴨梨,心下思度︰「听說江寧更是熱得似個火爐,要不要緩些時候再去?或者等小東西生產以後再去。」
他一定要和她拜堂成親。雖然一向視繁文縟節為糞土,但這件事卻關系到很多。
或許真老了,近日他總有不安,當年明皇還借了種種借口霸佔媳婦,他要想讓他的小貓有個依靠,即使只是個名分。
名正言順對他而言都是狗屎,對她或許很重要。
「三老爺!」顏信急匆匆從屋外進來︰「五小姐的急件!」
「快遞上來!」
展信,全是些暗語,這都是防止信件被攔截的措施。
看著信,他雙眉緊皺︰「顏信,叫三少女乃女乃過來!」
顏信剛出去,他又喊︰「顏信,準備行裝,明日立即起程。」
「爺,去哪里?」
顏鑄眼神閃爍︰「蜀中。」
第八章
第二天,顏鑄帶著顏信和近百侍從護衛輕裝出發,明里是去蜀中談生意,其實出了大別山,一抵長江,即直放江寧。
李氏究竟在顏府有多少安排,他心里雖有個大概,可心下總有不安。但江寧之行關系重大,也只能速去速回。
臨行前,再三交代柳蘭俊好好照管小蟬。
那個小東西竟跟他賭氣,一句話都不和他說。不過臨出門,還是看到她,瘦瘦弱弱卻挺著個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肚子,站在門口,他覺到十多年來首次的暖意。
生于茲長于茲的家,此刻真正成了他的家。家里有女人和胎兒。
江寧,唐時稱昇州,吳時改為金陵,如今又改稱江寧。既是都城,繁華是不在話下。比起北地的戰亂,這里簡直就是桃花勝地。
顏鑄命一百侍衛分散幾個客棧,自己單身去郁秀的婆家。
三更,江寧李府護衛森嚴。
顏鑄身著夜行衣,幾個縱身潛入內。東北方向內院廂房燈火光明,顏郁秀和她的丈夫李曇李厚卿正備茶相候。
「三叔,」堂中少婦看著縱入的顏鑄,欠身行禮。「快請坐!」
顏家五小姐是絕頂的美女,當初,李氏為籠絡李曇千方百計撮合這樁姻緣。
匆匆四年光景,佳人如昔啊!
「郁秀,還是你最美!」顏鑄嘴角扯了扯。「真是便宜了厚卿這臭小子!」
顏郁秀翻了個白眼︰「三叔,我家厚卿也是無雙美男,我和他誰都沒便宜了誰。」
「嘖嘖嘖,才嫁過來幾年,就會和三叔頂嘴了,真是教得好!」顏鑄橫眼瞥了下端坐一旁的李曇。
李曇微笑不語,站起攬過郁秀。
李曇李厚卿是李氏隔了幾千里的表親,祖上是玄宗的王子。他們李家也算是亂世的異數,歷經三朝,權勢財富還是 赫一時,完全沒有破落之勢。其中當然少不了李曇長袖善舞的作用。
這時,李氏美男俊眉一軒,鳳目連閃︰「顏老三,虧得你是郁秀的叔叔,否則以你的荒婬,我家秀兒半個字都懶得與你說!」
「啊炳哈哈──郁秀,我偷偷告訴你,你家這位無雙美男當初在蜀中一夜連縱七女,第二日腰都直不起來,還是我把他背出勾欄院。荒婬,能和他相比的麼?」
「呸!你以為我願意?那些姑娘通通被你凶相嚇破小膽,當然投到我身邊來!嘿嘿……是誰央我勻他一個兩個的?」
「好,不打自招,郁秀你听見啦,色魔自動現形!」
郁秀看著三叔和丈夫兩輩人、一雙好友互相扯皮,「撲哧」笑出來。叔叔何時也變得這麼……這麼……?她也形容不出。
在她記憶里,顏家三老爺性情陰郁,喜怒難測,記得最深的就是和風苑里的咆哮聲,整個顏家都听得到。再加上那些似是而非、言之鑿鑿的傳言,顏鑄在顏家就是「惡魔」的代名詞。可如今……難道李氏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叔叔變得像個人了呢?
三人坐下,李曇道︰「還怕老三你趕不及呢!」
「你說事情緊急,我還能不飛過來救急?」
「李昇準備動手了!」李曇斂了笑說。
「那麼快?」顏鑄一驚。「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就只靠李玉珂這個內線,李昇怎麼敢呢?」
「他也是被逼得沒法子。」李曇抿了口香銘。「他都五十多了,能活幾年?這種吃力又不見得討好的事情要趁沒死之前替兒子打點好,才能去得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