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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鬼愛人 第20頁

作者︰璇璣

「小姐,小姐。」聲音由遠而近,月芽打探到消息後馬上飛奔跑到梁鳳紗居住的倚春樓。

梁鳳紗打听梅雨遇溺之事絕對不是關心她,她想借著此事來打擊梅雨。

「月芽,你快說。」連半刻也沒給丫頭喘息,梁鳳紗劈頭就問。

「小……小姐。」月芽吸了口氣,冒著咽喉干疼的苦楚把話一口氣說完,「少爺為梅姑娘安排兩個僕人保護她的安全。」

「其他的都查清楚了嗎?」梁鳳紗雙手環胸,斜睨著月芽。果然不出她所料,除她之外梅雨還與他人結怨甚深,她都還未出手去教訓她就有人早一步替她出氣。

她也很好奇凶手到底會是誰。

「如小姐所料,梅姑娘在暗中調查此事。」月芽不明梁鳳紗為何要她去問梅雨的事,小姐不是最討厭梅姑娘的嗎?

挑挑眉毛,梁鳳紗信心十足,「月芽,我們走。」

走?「小姐,我們要去哪里?」如墜霧中的月芽一頭霧水。

眸里閃過邪佞的光芒,「我們去‘關心’一下梅雨。」她故意露出無害的笑容。棒打落水狗,不是現在還等幾時?

月芽終于了悟到梁鳳紗的目的,「可是,梅姑娘已經很可憐了。」她心生不忍地輕聲咕噥,同情梅雨的不幸。

「你還杵在那里嘟嚷什麼?還不快走?」沒听到月芽小聲的反對,梁鳳紗急不可待地想到西北院對梅雨嘲笑,諷刺了。

「是,是。」月芽不敢違背梁鳳紗的話,馬上跟上去。

西北院還是很靜,寂靜得有點像紅菊自殺的當晚。

梁鳳紗安慰心底發毛的自己,紅菊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不可能再存在了。她沒帶觀音像也沒什麼問題了。

帶著淡淡的不安來到梅雨居住的房間,門也不叩地就直接推開。

梅雨在繪畫,梁鳳紗不問而擅自闖入嚇得她手歪了一下,好好的一幅畫就多了一筆敗筆,破壞了畫中的格局。

「梁鳳紗,你來干什麼?」梅雨眼中掠過一抹吃驚,但很快就消失了。她放下沾滿墨水的毛筆,不歡迎地撇撇嘴。

「梅姑娘……」侍候梅雨作畫的兩個丫頭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邊,像對護法似的護著她。

梅雨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說話,她自有分寸。

梁鳳紗不客氣地坐下來,「听說你遇溺了,便過來看看。」

敵不動,我不動。梅雨沉著氣,等著她下一句話。梁鳳紗會關心她?除非是她頭殼壞掉,神經錯亂了。

「梅姑娘得罪的人還真不少呀。今天是被推下湖中,明天不知道又是什麼了。」她得意地奚落著梅雨,最好是被人宰了。梅雨不在意她的奚落,只是有些奇怪。這個梁鳳紗到底是在做戲還是真的不知情?難道她還未曉得她的處境?

她刻意去散播她被人陷害的消息,眾說紛紜,大家都將矛頭指向梁鳳紗,認為她是最大的嫌疑犯,而她竟然還有膽到她眼前叫囂?

那只會增加她的嫌疑。

但,梅雨假設地想到,如果梁鳳紗真的不知實情呢?

或許她可以借此機會去探她的口風,「梁鳳紗,我被誰推進湖中,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嗎?」她目光如虎,盯視著獵物。

梁鳳紗一窒,月兌口而出,「我怎麼可能會知道?」繼而察覺到梅雨話中的含義,「你是說我是犯人了?」她是很想讓梅雨消失在沐府,但鑒于沐慰風的威脅,她處處忍讓,就怕被趕出沐府。

現在的情況對她很不利,沐夫人鐵了心不再見她,她唯一的依靠也失去了。沐夫人是看到她的真面目,她小小的失誤就失去了所有的東西,她很後悔砸傷了梅雨。

因為那一砸,不僅砸斷了她和慰風的感情,還砸斷了她和舅母之間的信任。

欲哭無淚,梁鳳紗把一切的愆尤都歸咎在梅雨身上,但那又如何,她的形勢比人弱,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她敗得一塌糊涂,卻不願服輸,更不要在梅雨面前輸光了顏面。

「難道你不是嗎?」梅雨反問。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梁鳳紗逞強地冷哼。

她模稜兩可的答案令梅雨皺眉,「到底是還是不是?」她不想跟她玩文字游戲。

「我是!我還想把你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梁鳳紗口不擇言地怒罵,梅雨憑什麼以這種態度對待她?

「梁、鳳、紗!」一聲低吼驀地從後響起,怒火沖天。

梁鳳紗一口氣險些窒在喉中,頭皮發麻不敢向後望,怕被人分尸了。

「推雨兒的人可真的是你。」他目光陰鷙地直視著她的後腦袋,差點把她腦袋給瞪出兩個大窟窿出來了。

「不,不是我!」梁鳳紗含冤地大呼,悔恨得直想咬掉惹禍的舌頭。

「我親耳所聞,你還想抵賴?」她找死了不成?竟對他的雨兒下毒手!沐慰風只相信他的耳朵。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梁鳳紗,激動得嘴巴張張闔闔卻半天沒發出聲音,笨拙得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解釋。她剛才只不過是氣話,旨在嚇嚇梅雨而已。

可天意總弄人,她的氣話竟然被慰風听到了。

梁鳳紗因無法為自己辯護而焦急無措,淚水縱橫了一臉,含冤的滋味實不好受。

梅雨窺了兩人一眼,梁鳳紗的表情不太像在做戲!

沐慰風則不這樣認為,梁鳳紗在他面前做戲做得太多了,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的難區分,他只當她還在做戲。

「慰風,我看她不像說謊。」梅雨實話實說,冷靜地推敲。

「雨兒,你為這種人求什麼情?」她簡直就是狼,不懂知恩圖報的狼。

「我沒說謊!」很意外梅雨為她講好話,梁鳳紗只當她是出于內疚。

「我並不是為她求情。」梅雨聳聳肩,「而且我討厭她。」只是有些話憋在心里難受。

可是梁鳳紗卻學不乖,一听到梅雨說討厭她,馬上逞強地反駁,「我也很討厭你,你有什麼好?長得丑陋難看,你怎麼不去照照銅鏡,蛤蟆想吃天鵝……」她逞一時之勇,完全忘記了沐慰風的存在。

她的話被一聲掌聲給打斷,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顆小沙粒,沐慰風不允許有人對他的愛人出言不遜。

「你……打我?」梁鳳紗潰不成聲地驚叫,被心愛的人打那一種椎心的痛。

沐慰風不後悔打了她,她太目中無人了,任性妄為不懂得體諒人間疾苦。

咬破唇,梁鳳紗怨懟地直盯著他,「我恨你,恨你,恨死你……」她大吼著,旋身跑出寢室。

「小姐,小姐……」月芽馬上追出去。

寢室沉靜了半晌。然後輕輕地嘆息一聲,是梅雨。

「慰風……」梅雨走到他身邊,在他身後主動地抱著他的結實的腰,「她很喜歡你。」她指梁鳳紗。

「雨兒。」沐慰風轉過身,與她臉對臉,「我從來沒做過令她誤解的事。」

微微地一笑,梅雨以指豎立在他薄唇中央,「我明白。」她看得出梁鳳紗是愛他的,摻雜太多的貪嗔愛惡反而變得狹隘,蔓藤似的束縛,無喘息的空間。她的愛,是一種窒息的,約束的愛情,尋根究源頭,不難發現她更愛自己。

梅雨覺得梁鳳紗很可悲,她到最後還不知道失敗的結果。

她有絲同情,得不到回應的感情實在傷人,理智者應及早抽身。但感情又豈能控制?像她還不是一樣,悸動的心如煙,捉模不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像蔓藤一樣的愛除了梁鳳紗外,還有一個被情所困的女人。

不同的是,她的愛情自卑得說不出口。

但愛上又怎能輕易地割舍感情?愛著這個人,縱使是被他罵著,也是一件幸福快樂的事。有時候愛,卑微得像塵土,乞求站在他身邊,那也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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