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注意,手中的針竟扎上了手,紅似火的血珠一下子滲了出來,她怔怔地望著手指,圓潤的血珠,讓她再度回憶起過往的榮華。
啊起一抹笑,她輕輕地搖搖頭,不知為何?心底突然多了一些空白,好似失落了什麼東西……
「小姐、小姐!你在不在里面……」
竹兒一聲聲切急的叫喚,讓她回過了神,前去將房門打開。
「小姐,你在啊!怎麼我叫了這麼久都不理我呢?」竹兒一臉委屈地扁扁嘴。
見竹兒有趣的表情,張詔鳳不禁失聲一笑。
竹兒看得心情大好。自從由廟里回來後,小姐一直都是這副難過的神情,小姐應該是在為盧允世的話擔心,所以她要能逗逗小姐,讓小姐笑一笑也好。
「有什麼事?」張詔鳳坐回椅子。竹兒就是愛夸張,不過她真的很討人喜歡。
「你看!」她神秘兮兮地伸出手來。
「這是什麼?」張詔鳳接過手,仔細端詳。
這是一塊白似雪,形如蝶般的玉石,將它握在掌心中,竟有一股沁涼竄至全身,令人感到舒暢不已。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塊玉吧!今早我去市集時看到的,覺得很美、很適合小姐,就買下了,小姐喜不喜歡?」竹兒搖頭晃腦的說。
張詔鳳搖頭微笑。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教人不禁皺眉。
張詔鳳臉色一變,「怎麼搞的?外面怎麼那麼吵。」
竹兒也一臉莫名地將門打開,探頭向外望去,「聲音好像是從大廳傳來的,我去看
看好了。」
「等等!我也去。」張詔鳳急急喊道。
☆☆☆
「想必這位是岳母大人了,小婿這廂有禮了。」許國棟一臉虛笑,朝陳藹亭打恭作揖。
「岳母?小婿?」陳藹亭皺起眉,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是啊!岳母,」他笑嘻嘻地又朝前走近一步,「您有所不知,數日前小婿一見到令媛就對她驚為天人,從此對她思思念念,所以今日特來下聘迎娶令媛。」
陳藹亭聞言,立即明白他的來歷。這怎麼可能呢?這個地方這麼隱密,這人怎麼可能找到這里來?
「公子,你恐怕找錯地方了,老婦沒有女兒,此處除了老婦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了。」她冷淡地道。
這個老女人居然這麼不給面子!許國棟一聲冷笑,「岳母真愛開玩笑,令媛跟你,可說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婿怎麼可能會認錯人呢!」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走吧!」陳藹亭憤憤地轉過身。
要真將女兒嫁與此人,那她這幾年的苟活,不全都白費了?
「哼!既然岳母不識抬舉,就休怪小婿無禮了!」許國棟嘴角歪斜地笑著,「來人啊!給我進去搜!」
「住手!」張詔鳳勃然一喝,由內堂走出來。
「小姐!」竹兒直跺腳,懊惱地望著她。
「哈!哈!哈!」許國棟開懷大笑,「看!我的天仙美人不就在這兒嗎?岳母大人。」
「鳳兒,你怎麼……唉!」陳藹亭實在沒轍,
「好啦!那美人就直接跟我走啦!我帶來的那些禮品,就算是下聘羅!」他得意地道,一雙賤手便要欺上張詔鳳。
「住手!」陳藹亭心急地喝道。
「你要敢踫我一下,我立刻死給你看!」張詔鳳一臉傲氣。
她敢走出來,自然有應對的方法。
許國棟嗤哼,「你要敢死,你娘跟那小婢可就會跟著你去喔!」
張詔鳳驚愕,臉色驀地慘白。
「貞節烈女我見多啦!搞這種小把戲就想嚇我?我說娘子啊!你還是乖乖跟了我,之前那些女人不也都說什麼抵死不從,最後各個還不是成了浪女蕩婦,心甘情願得很呢!」他吸了吸口水,搓搓咸豬手。
「無恥!」張詔鳳簡直不敢相信。
「來人啊!把她給我帶走!」許國棟迫不急待地命令。
「住手!」
第三章
洞房花燭夜,千金春宵刻。
憐嬌惜花心,花心疑君意。
☆
眾人听聞喝止聲,紛紛向發聲人望去。
「是你,盧允世!」許國棟怒極地瞪著他。
怎麼可能?他怎會出現得這麼巧!
「想必這位是岳母大人了,還請岳母原諒小婿現在才趕到。」盧允世走向陳藹亭依
樣畫葫蘆,極為恭敬地道。
「你……」陳藹亭覺得迷惑。
「鳳兒,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他又換上自責的表情,上前一步,將張詔鳳擁在懷中。
張詔鳳過于震驚,一時間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將她摟在懷里。
盧允世很滿意胸前佳人的順從,他一雙利芒直射向許國棟,「許公子妻妾成群,何苦跟小弟爭呢?鳳兒實為小弟心中所愛,還請許公子成全。」
許國棟漲紅臉,怒視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張詔鳳這時才回過神,用盡力氣想掙離盧允世的懷抱,然而卻是動彈不得。
她好氣、好氣,真的好氣!為何他總是在她最無肋的時候出現?
「你真想嫁給許國棟嗎?」盧允世在她耳畔說道,表情極為自然。
張詔鳳不理他的威脅,仍是不停地掙扎,但不知為何,全身的氣力竟在他稍一使力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由得又驚又懼地望著他。
「別說我跟你搶,你要這個女人不也是娶回家做妾?我們就讓她娘決定,看她要將女兒嫁給誰?」許國棟憤憤地道。
「有何不可?就請岳母大人定奪。」盧允世自信滿滿。
「這……」陳藹亭無語。
不管是誰,她都不願將女兒嫁人為妾,可是,現在也由不得她們了!
她望向女兒,見她隨即撇過頭去,強忍的淚水開始在眼中打轉,她一嘆。女兒的心事她怎會不知呢?
一向心高氣傲的她,今天這件事對她而言,簡直是至深的侮辱啊!
「許公子對小女的抬愛,老婦感激在心,不過小女早已心有所屬,還望許公子成全。」陳藹亭有禮的婉拒了許國棟。
許國棟不敢置信地大聲吼叫,「你這老女人,簡直不識抬舉!」
「許公子請注意你的口氣,」盧允世沉下臉,陰冷地道,
許國棟憤恨地瞪他一眼,「你給我小心一點!來人啊!我們走!」
盧允世一派悠然自若,沒將許國棟的話放在心里,事情比他所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盧公子,今日之事老身感激不盡,還請多多注意那位許公子,究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陳藹亭不敢放松。
「請岳母直呼小婿之名即可,也請岳母放心,許國棟那人我會加以注意的。」盧允世謙恭有禮地道,
「世上豈有這麼巧合的事?許國棟前腳剛踏進門,你後腳便跟著進來。」張詔鳳忍不住提出質疑。一瞬間,她似乎又使得上力了,于是立即掙月兌盧允世的箝制。
不知為何?她就是沒法感激他,而且事情過于蹊蹺。
「這的確不是巧合。」盧允世毫不否認。她比他想的聰明多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
張詔鳳當場愣住。她先前的話純屬猜疑,沒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事,竟是他別有用心所致,
見他仍是一臉輕笑,數日前的那句耳語,不由得直在她腦海打繞,「你終究是我的。」
「在下打算在下個月十一迎娶鳳兒,這幾天我會多派些人手過來幫忙,相信屆時鳳兒一定是最美的新娘。」盧允世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流連。
張詔鳳握緊雙手,清麗無雙的容顏顯而易見的滿是氣憤。
陳藹亭明白女兒難受,可是許國棟可以來一次,就可以來第二次,他是個人人聞風喪膽的惡霸,她們又怎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