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誰?」屈之介用氣得發抖的手指指向眉開眼笑的一休。
「一休和尚啊!你不知道?」織敏有點佩服他的常識低能。
他猛地勾住織敏的腰,將她卷入懷里,並用左手托起她的下巴。「你怎麼知道我這幾天過得就像和尚?」他的聲音軟的簡直可以轉個二百六十度的圈圈。
「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如此努力地維持清白之驅全是為了我吧?」雖然明知這只是一句公子慣用語,她的心還是不期然的跳了一下。
「正是如此,甜心。我只想要你。」他的嘴唇幾乎是黏在她的唇邊發音。
「無限感激,可惜我最近氣血失調、情緒欠佳,等我有心情再說。」織敏裝出一個可惜的表情,無限遺憾的告訴他。
「恐怕我可憐的身體無法等。先來個早安吻吧!」不給織敏拒絕的機會,屈之介強悍的扣住她並送上一個纏綿的熱吻。
「你的嘴真甜。」他輕輕撫弄織敏柔細的面頰。她的嘴就像一杯香濃的咖啡,引人忍不住想喝到底。「甜、甜心,寶貝。」織敏滿臉不屑。「這些算是公子字典里的標準用字嗎?你能不能有點創意?」老是听這類字眼,她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抱歉,親愛的,但我恐怕所知有限,就會用這幾個代名詞。」沒想到連贊美一個女人都要被刁難,這女人存心找碴。
「我房里有本成語大字典,你有空時可以多看看。」織敏涼涼地諷刺,她就愛看他跳腳的樣子。
「事實上,寶貝,我現在就有空,而且不介意到你房里聊聊。」要比狠是不是?他絕對奉陪到底。
「想得美。」織敏只得舉白旗投降。要比無恥,屈大少絕對是冠軍。
「你到底打算上哪兒?別想再拉我去看球賽,我可不奉陪。」雖然他對斗牛場的印象有些改觀,但短期之內,他還不打算再親眼目睹那些滿天飛舞的彩帶和鑼鼓喧天的熱鬧場面。
「放心,我們要去的是一個平和的地方,再也不會像昨天那麼吵。」她早看穿了屈之介憎恨噪音。
「快九點半了,我們該出發了。」織敏邊說邊拉著他走向一輛藍色的小型廂型車。
「我們要開這種車出門?」屈之介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斑斑剝剝的藍色烤漆。這太過分了,他屈之介是何等身分,怎麼可以用這種低級車侮辱他。
「是啊。」他干嘛這樣大驚小敝,亂沒常識。「這是我向經商的朋友借來的,很不容易哦!他很注重保養。」
注重保養?屈之介看著那幾乎掉成世界地圖的烤漆,不禁懷疑織敏的眼楮有沒有問題。
「保送得可真好,你那位朋友什麼不干脆把剩下的藍漆刮下夾算了,要炫就炫個徹底。」炫!又是個新新人類的新名詞,這也是他昨夜惡補的成果之一。
這個勢利鬼!織敏抬起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對不起,當我沒說。」屈之介從善如流,馬上聰明地閉上嘴。
「你有空批評我朋友的車子,不如閉嘴幫我搬東西。」織敏沒好氣地朝車子旁邊的箱子點點頭,邊點邊挪動身體。
「搬東西?」他這輩子沒拿過比公文包還重的東西,那一箱箱的瓦楞紙箱,看起來挺重的。
「干活啊?」織敏諷刺道。「有抱女人的力氣卻沒有搬箱子的力道?」
白色的手套翩然落下,屈之介不檢都不行。他只得月兌下西裝外套,卷起他那昂貴的法國名牌襯衫的袖子,幫忙搬箱子。
「我會讓你知道,無論是抱女人或搬東西我都在行,」他邊說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要不要試試,就今晚?」
「再說,」織敏也回給他一個輕佻的微笑。「等你搬完這一箱又一箱的東西,我會給你打個分數,用以評定你可能的‘表現’。」
沒想到他的能否得到紓解還得依靠這一箱箱的物品。搬就搬吧!就當做是運動好了。他小心翼翼的彎搬起一個裝滿物品箱子。
「好重。」他驚呼。「這異面裝的是什麼?石頭嗎?」
「差不多,是黏土。」為了節省空間,她把幾小箱的黏土全裝入屈之介正搬著的大箱子中。
「黏土?」他有不好的預感,女圭女圭臉要去的地方可能是一個怪異的場所。
「別廢話了。」織敏甜甜一笑,打開車廂後門讓屈之介將那一大箱黏土塞進車子。
「還有很多,你慢慢搬吧!」「你的意思是—要我一個人搬完這十幾箱東西?」這太過分了。
「沒錯啊!」織敏勾起一個惡作劇式的微笑。「男士為女士服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嗎?」屈之介火大兼心疼的看著他那雙意大利制的皮鞋受盡折磨。
「我記得前不久還看見一大票女人站在立法院門口高舉著抗議牌大聲疾呼。
「男女平等,我們要和男性擁有相同的工作權和待遇。」」「遺憾得很,」織敏才不上當。「我是守舊派女性,習慣男性的全程服務。」
好口才,屈之介挑眉。這小妮子念書時八成是辯論社的一員。腕上的手表顯示出九點五十分,再抬杠下去,不知要耗到幾時。真嘔人,他一輩子也沒踫過這麼難纏的女人,他一定會連本帶利要回來。
彼不得足上里的意大利制皮鞋的抗議,屈之介捺著性子,將一箱又一箱的東西搬上車。真不知道她上哪兒弄來這些鬼玩意兒,一箱比一箱重。
等他搬完十幾個箱子早已汗流浹背,累得半死了。
「搬完了?」織敏嗲聲嗲氣的問道,惹來他極端不悅的眼神。
哇!翻臉了。織敏倍感同情的看著他滿頭的香汗、濕透的襯衫和那雙多了幾條紋路的意大利皮鞋。嘖、嘖、嘖!屈大少擺明了缺乏運動,她得多給他一些運動身體的機會才行。
「可以走了。」織敏關上車廂,由牛仔褲口袋中取出貨車鎢匙。
「去哪兒?」由織敏異常興奮的表情看來,屈之介不得不懷疑她是打算賣掉他。「一個令人渾身舒暢的地方。」織敏的笑容又甜又美,還帶著暖意,就像是冬日里的陽光。屈之介不禁被她吸引。
兩個鐘頭後,他終于得知織敏所謂的「今人渾身舒暢的地方」指的是哪里。天!當他看見滿院子跑的小表頭時,不禁流下敬畏的冷汗,這哪是她口中的天堂,根本是座小型的地獄,他不玩了!
「這就是你口中的‘令人渾身舒暢的地方’?」屈之介強忍著怒氣,還得裝出笑臉應付那些扒著他褲子的心惡魔們,MaMaMia!單是這件深藍灰色的西裝褲就得花掉三萬五千塊呢!這些小表沒長眼楮嗎?
織敏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硬撐表情,不禁給予同情的一瞥。「你不覺得這些小天使們很可愛嗎?」至少她一向這麼認為。
「天使?」屈之介低著看向那一群幾乎要將他的西裝褲扯破的小表們,怎麼也無法贊同織敏的話。「天堂里的天使都長著黑色的翅膀嗎?你沒瞧見這群小表頭上的角?」又長又刺人,其中一位還不甘心的向上攀爬,將他的腳當成旗桿。「喂喂喂,你別流口水啊!」完了,三萬五千元的米蘭制西裝褲就在小惡魔的「酸雨」攻勢下報銷了。
「抱他啊!小杰很喜歡有人抱他。」織敏滿臉春風的看著屈之介的窘樣。
三十年來他大概頭一遭被一個小男孩以口水洗褲。
「抱?」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抱著陌生小孩的一天。但再不快想想辦法,他那條昂貴的西裝褲恐怕要成為腳下小表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