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是覺得有意思呀!」被她一問,憐星楞楞地回答。
「可意思分很多種,就像一個字常會有很多不同的意思。你方才說的「有意思」好像有別的意思。」憶蓮很認真地舉例說明。
講了一大堆的意思,仿佛在繞口令似的,憐星頭一次感到不知如何解釋。
「男人對女人有意思,不就是那種意思嗎?」
「那種意思是哪種意思?為什麼男人對女人有意思,就是那種意思?」憶蓮再問。
司徒憐星被憶蓮宛如連珠炮般的問題問得頭都花了,平時鬼主意隨想隨有的小腦袋,不知為何,遇上憶蓮後卻無法運作。看到憶蓮那熠熠發光的大眼,認真求知的表情,她眼光一轉,指著姊姊說道︰「我大姊是江南有名的才女,你問她會比較清楚。月姊,我處理完這個家伙就回去了!」交代完,連忙回頭,點了王得財身上幾個大穴後,運起內力,輕輕松松地將他從領子提起,幾個縱身,就拎著一個大男人出了涼亭,不知到哪兒去了。
看到妹妹把麻煩丟給她後臨陣月兌逃,邀月無措地望著憶蓮那充滿疑問及急欲求知的可愛小臉,心下暗罵著自家妹子。
「邀月姊姊……」
「我們回去的路上邊走邊說吧。」司徒憐星,你給我記住!司徒邀月用手揉著太陽穴,一邊應付憶蓮的問題,一邊無奈的想著……
很快地,憶蓮在冷劍山莊已經住了十多天了。
這十多天來,她與司徒兄妹處得極好,山莊上下對她這位客人也很禮遇,她可以說是悠游自得。常在邀月或憐星的陪同下,暢游臨安附近的風景勝地,或是品嘗各地小吃。
相對的,司徒焰日與趙珞則是在背後加緊追查血案的真相,甚至在暗地里放出血鳳玉再現的消息,想要藉此引出當年的凶手。這一天,司徒焰日坐在書房里等著趙珞前來和他商討下一步行動。
他手上拿著之前擬出的計畫,再詳細確認一次,卻听到門外傳來敲門聲。「請進。」
房門被推開,憶蓮探頭進來,問說︰「請問,司徒大哥你有看到邀月姊姊和憐星嗎?」
見到是她,司徒焰日溫言回答︰「邀月今早接到一封拜帖,出門很久了,大概要到傍晚才會回來;憐星則是平常就有出去蹓的習慣,不到入夜是不會回來的。」
「怪了,憐星答應今天陪我一起出門的。」
「也許她忘了吧。」
憶蓮嘟了嘟嘴,有點不解……憐星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呀……
「算了,那我自己一個人去牡丹閣找青艷姐姐好了。如果見到憐星,麻煩司徒大哥你轉告一下。」
「嗯,我會向她轉告你去了牡丹閣……」牡丹閣?!
司徒焰日嚇青了臉,連忙從座位上立起奔出,擋住了正要關上房門的憶蓮。
「你要獨自一人前往牡丹閣?」
「是呀!」
「你知道牡丹閣是什麼地方嗎?」
「妓院嘛!」看她回答得干脆,司徒焰日倒是吃了一驚。
「你知道還敢一個人過去?」
「為什麼不敢?」
「那種地方不適合女孩家去!」他氣急敗壞地說。
「可里頭待的幾乎全是女人,不是嗎?」憶蓮撇頭,不解地問。
他努力地解釋說︰「那種地方是男人尋花問柳的場所,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一個單身女子前去,很容易被誤會,甚至會有男人輕薄……」
「放心好了,我之前就已經跟憐星去了兩次,他們都知道我是憐星的朋友,不敢怎樣的。」
聞言,司徒焰日無名火起,內心里將司徒憐星狠狠臭罵了一頓!居然將單純的憶蓮帶去那種地方!看來自己這個做人兄長的,該管教管教妹妹了。
「不管怎樣,我不放心。」
「那……你陪我去,可以嗎?」
司徒焰日有點為難。「可是我今天約了六王爺……」
正當兩人立在門前說話,府中小廝拿著一封信函過來。
「少爺,這是六王爺差人送來的。」
他接過信函,抽出里面的信紙,細細讀了起來,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怎麼了?」憶蓮關心問道。
司徒焰日回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笑道︰「沒什麼,只是他臨時有事,沒法過來了。如此一來,我恰好可以陪你上牡丹閣找青艷。」
臉上雖然掛著笑意,但內心可是叫苦連天。
之前一直瞞著憐星血鳳玉的事,如今可被她知道了,還硬纏著趙珞,要求要加入調查。原本就是怕她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會使計畫生變,如今可好,這丫頭不蹚這渾水才叫奇怪,可憐了趙珞……
原來趙珞捎來的信上寫的正是憐星知曉了血鳳玉的事,此刻正在六王爺府大鬧特鬧。他實在被憐星纏得受不了,不得已,只好向司徒焰日取消了今日的會面,專心應付這小魔星。
不知詳情的憶蓮很開心地說道︰「那我們可以現在就走嗎?」
「走吧!」他笑著點了點頭。
來到牡丹閣,報上了名號後,小廝領著二人進入青艷房中。
「喲!怎麼今天是你陪著憶蓮妹妹來了?」
沈青艷看到司徒焰日與憶蓮一同過來,頗感驚奇。
「憐星有事。」簡單回答了她的疑問,司徒就自顧自地站在一旁。
「青艷姐姐,我今天把你的藥帶來了。」說著,憶蓮打開了帶來的布包,取出了里頭的東西。
「哎呀!真是麻煩你了。」青艷換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接過憶蓮遞過來的藥包。
「這是?」司徒焰日好奇地問。
只見青艷神秘地笑著說︰「這是女人家用的藥,男人別問喔!」
聞言,司徒焰日不由得紅了臉。女人用的藥?到底是什麼啊?正當想著那藥到底是什麼用途時,青艷房門被推開,有兩個妓院里的姑娘走進。
「艷姐……」一個姑娘怯生生地開口。
青艷看了兩人,連忙對憶蓮說︰「憶蓮,你上回露了一手,大伙兒都對你佩服得不得了,我這邊也有幾個姐妹想再請你看一看,好嗎?」
憶蓮毫不遲疑地答應了。「有沒有其它空房?我在那邊替她們看病。」
「有,有!」青艷忙不迭地說。
喚來小廝,領著憶蓮與姑娘們到了隔壁房間。司徒焰日原本也想跟去,卻被青艷攔住。
「喂!憶蓮是幫她們看病,你一個大男人進去,很不方便的。」
「可是……」他還是有點擔心。
青艷叉著腰,沒好氣地說︰「甭擔心,憶蓮在這里的人緣很好,不會有人去為難她的。你就在這里陪我喝茶聊天,慢慢等她就好了。」
想到憶蓮就在隔壁房間,真要有什麼事的話,自己應該還來得及趕過去。于是便放心地坐下,與青艷一同品茗。
連喝了數杯,司徒焰日開口問了與茶毫無關系的問題︰「憶蓮每次來都是來幫人看病嗎?」
青艷笑著道︰「是呀,她的醫術很好,打從她第一次跟憐星來時,她就幫我把我的月復痛醫好了。其他姐妹看到了,也紛紛央求她醫病,就連對面迎春院的姑娘也慕名而來呢!」
「我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憶蓮的醫術竟然如此之好。
「其實呀……」她慢條斯理的在壺里添水,一邊說道︰「憶蓮之所以在這里受到敬重,她的醫術好是一項原因;另一項,是因為她也是女人,而青樓女子,難免有一些不方便找大夫的病癥,能有女大夫來為我們看病,自然是免了那份尷尬。不過呢……」
「不過什麼?」他很自然地問。
青艷抿嘴笑了一笑。「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絲毫不覺得我們跟平常人有什麼不同,看我們的眼神里頭,沒有輕賤蔑視,也沒有同情哀憐,她尊重我們,一如尊重良家婦女一般。這才是姐妹們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