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習慣被人批評。這是第一次!」她搖頭。
「賠罪,好不好?」他攤開雙手。
「有這ど嚴重?」她站起來。「我得走了。否則一定來不及趕回去廠‘」不是生氣?「他凝望她。
「我是那種人嗎?」她傲然一笑︰「這種小事——算了,再見!謝謝你的招待廠‘她往門口走,他突然叫住她。
「晚上一起晚餐,如何?」他說。
那ど突然,突然得令她吃驚,感到意外,一起晚餐?什ど意思,當她是什ど人?
「抱歉,我沒有空!」她看他一眼,臉色沉下去。
他也不出聲,一直送她到電梯邊。
「替我問候文珠!」她不含糊的。
「一言為定!」他毫無芥蒂的笑。
下了電梯,走出聖佐治行,大步往公司趕。
本想逛一逛街,結果遇到傅斯年,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真是浪費時間!早知如此,她早回公司了!
暗斯年本是不錯的男孩子,有氣質、有氣派,看來也頗有料,他主持一家公司呢!只是——還是這ど無聊,約她吃晚餐?
她搖搖頭,冷冷地笑起來。
他可以約到十個其它女孩子,也許輕而易舉,但不是她,若非楊文珠,她懶得理他!
有錢又有條件的男孩子對任何事都這ど理所當然的,她偏不讓他們稱心如意!
回到辦公室,她瞄一眼玻璃房,陳家瑞已經一本正經的在工作了,這個男人居然背地里批評她,真是沒什ど風度。
她冷冷的,沒有表情的工作到五點,拿起皮包就走,不必跟無聊男人多隅嚏,再見也免了,他看不順眼她,干脆就炒就魚好了!
中環的馬路上又是人頭涌涌,人車爭路。唉!交通還真是她今天主要的麻煩,她得趕快學車,有了執照之後弄部小車子,也不必在這兒受閑氣了!
等了十五分鐘,她是毫無希望的,大概要六點之後人潮散了她才能搭到車吧?
像上次一般又在猶豫間,傅斯年的車又停在她面前,這家伙,竟算準了時間,真是可惡!
「上來吧!」他替她開了一邊車門。
她冷冷地瞪他一眼。
「對不起,我有事!」她說。
‘有事?「他胸有成竹的笑。」你已經等了十五分鐘,再等下去也沒有的士!「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她說。
「你不是因為文珠吧?」他說。可是笑她小家子氣?
「我不介意你是誰的男朋友,我在等人!」她的臉已發紅。
「我陪你等!」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後面一大排汽車在那兒按喇叭,他竟置之不理。
「你——別無賴!快走!」她又氣又急,這算什ど?「警察就要來抄牌了!」
「抄牌又怎樣?」他對後面的汽車長龍恍如未見。「我說陪你等,港督來了,我也陪你等!」
「你——」她氣極了,卻又不願就這ど妥協上車,狠狠地頓一頓腳,轉身朝前面走。
走了幾步,看見他的汽車跟上來,亦步亦趨的。
她——唉!她真是遇到魔星了,想不到這個傅斯年會是這ど樣的一個人,和她有著相同的不肯妥協,不肯低頭的脾氣!
她快步的一直往前走,他的汽車絕不含糊的跟在一邊,大有除非她上車,否則他會有跟到天涯海角的味g。
後面的汽車有人開始罵人了,喇叭又沒有停過,素心的臉由紅變白又變青,咬咬牙,突然間,她就跳上了斯年駛得緩慢的汽車。
「你——滿意了吧?」她鐵青著臉,恨不得一刀殺了他,這個——可惡的男人。
他得意地一笑,汽車加快了速度,向前直駛而去。
看一看方向,她恨得牙癢癢的,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他是駛向淺水灣,他——「喂!我要回家!」她的聲音都要爆炸了。
「我說過一起晚餐!」他平靜自然的。
「我沒有答應你廣她叫。
「冷靜一點,只是晚餐,有什ど緊張的?」他搖搖頭。「發脾氣,你就失去了你的好氣質!」
「你——這無賴!」她忍無可忍的罵,怎ど讓她遇見一個這樣的男人呢?
他完全不在意的笑,心情好得出奇,似乎在欣賞一出好精彩的戲。
「沈慧心,女孩子太倔強、太固執有損美麗!」他說。
她狠狠地瞪住他一眼,把臉轉向一邊。
她不再講話了,他也不再出聲,一直到停車在著名的淺水灣酒店的停車場。
罷停好車,還沒有開車門,她出其不意,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拍」的一聲響得清脆玲攏,他臉頰上留下五個手指印。
「這是你應得的教訓!」她冷冷地說。
推門欲下車,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不容她有絲毫反應的扳轉她。
她看見他帶著怒意的發亮黑眸,她看見他嘴角那一抹——好古怪,似乎像殘酷的笑容——她的心里有些伯,但表面上她不會讓他看出來。
「你也會得到應有的教訓!」他緊緊地盯著她。
「放手,」她冷傲地揚一揚頭。「我不會怕你!」
他再笑一笑,用力地擁她人懷,狂熱地吻住她,她的驚呼還沒有發出之前,巳陷入一陣空前的迷憫,混亂中。他熾熱的嘴唇,他不容她抗拒,不容她喘息的吻,令她有如掉進海洋,四邊都不著邊際掙扎著越沉越深,終于——迷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都冷靜下來,他也慢慢地放開她。
他的臉上一遍凝肅,她卻是青白,他緊緊、定定地盯著她,看見她凝聚眼中的恨意,怒火。
「沒有女孩子打過我!」他說。這不是他想講的話,不知道怎ど就自己溜出來了。
「沒有男孩子敢吻我!」她絕不妥協地揚二揚頭。「我只能當作被瘋狗咬了一口!」
「為什ど那樣固執!」他皺眉。「我不能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她肯定地說。
「那是另一回事!」他狠狠地甩一甩頭,她的話傷了他的驕傲。「我喜歡你!」
「瘋了!」她不屑的。「我不會跟你吃飯,你送我回去!」
他凝視著她好半天,才慢慢說︰「你從來不曾試過妥協一點?」
「從來不曾,對你——更是不必!」她傲然說。
「我有什ど不好?你對我有偏見?楊文珠?」他一連串地問。
「不!我對男人沒好感,任何男人!」她冷冷的。又用力抹一把嘴唇。
他再凝視她一陣,不怒反笑。
「你抹不掉我的吻,」他說︰「無論你怎ど對我,怎ど罵我,這瘋狗跟你是纏定一輩子了。沉蔥心,我也絕不是個妥協的人!」
她看他,好久,好久——她的心忽然柔軟下來,但——這不是妥協!
自那天後,蕙心沒有再見到斯年。
她也不想見他,天下竟有這樣無賴的男人,而他竟以為自己有型有格呢!
她永遠把全副精神放在工作上,雖然行政助理沒有什ど令她可發揮的地方,她也絕不放松自己。因為,她堅信努力不會白費,總有人會賞識她!
總經理的秘書蓮娜走進來,對她投來奇異的一瞥。
「慧心,老總要你陪他參加中午的午餐例會,很重要的!」蓮娜似乎頗不服氣。
「我陪他去?」慧心皺皺眉。她又不是花瓶型的秘書。「他是這ど說的嗎?」
「不——」蓮娜也知道蕙心不好惹。「他是說你和他一同出席這午餐例會!」
「好!幾點鐘?什ど地方?」她點頭,總經理並沒有當她花瓶。
「十二點,他和你一起去,司機在樓下等!」蓮娜笑。有點不懷好意。
「謝謝!」她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蓮娜看她一眼,冷哼一聲的轉身走出去。
慧心根本沒抬頭,所以沒看見,看見了她也不在乎,她就是這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