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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激蕩 第43頁

作者︰嚴沁

「oK。吸塵機在哪兒?」他行個軍禮。

是因為結婚的喜訊帶給他的好心情嗎?他也變得活潑了。

「跟我來。」她帶他到儲物室。

兩人果然開始分工合作,大澤很小心的在吸塵,倩予很仔細的在抹地。吸完客廳,大澤轉移到寢室,倩予看不到他的身影,過了一陣,吸塵機的響聲突然停止了。

「怎麼了?大澤,」倩予微笑著進去。「累了嗎?」

大澤站在床邊,手上拿著杜非送的鑽戒,很驚訝、很意外,又很懷疑。

「這是——你的?」他問。

「啊——」倩予變了臉,一剎那間,她甚至不會說句謊話。「別人送的結婚禮物。」

「結婚禮物。」大澤睜大了不信的眼楮。「誰送的?」

「是——是——」倩予又窘又急,她根本不會說謊,她甚至不會說是父母送的。「是杜非送的。」

「他!他為什麼送這麼名貴的禮物?」大澤的臉色也變了。「你又——怎能接受?」

「我是不要,預備退回去的,」倩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像有把柄落入對方手中一樣。「這兩天忙,也找不到他。」

「他和你——真是小時候朋友那麼簡單?」大澤問。

倩予忍不住皺眉,什麼意思?還沒結婚就開始質問過去的事了?剛才還說「過去就是過去」怎麼——心口不能一致了呢?

「你想知道什?大澤麼。」她沉下臉,聲音也變冷了。

「我只想知道,這個杜非到底憑著什麼,又是糾纏、又是嚕嗦,還送這種——任何人都受不了的禮物。」他說。

「他那人是神經質、莫名其妙的,他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誰知道他是為什麼?」她說。

「他喜歡你?」他不放松,是嫉妒嗎?

「不知道。」她吸一口氣,盡量令自己忍耐下去,她不想和大澤為這件事傷了感情,畢竟——他們已決定結婚了。「我只理我自己的事,我不研究別人的心理。」

大澤想一想,臉色才稍微好轉。

「你要我去替你退還這戒指嗎?」他問。

「不必,我自己會退還。」她搖搖頭。「心穎——士廉的妹妹會幫我做這事。」

「哦!士廉回美國去了嗎?」他問。

「是。他走了。」她答。神色好轉不起來。

「因為你要結婚?」他又問。

倩予忍無可忍的吸一大口氣,今天大澤是怎麼回事?婆婆媽媽又小器得令人受不了。

「是。因為我要結婚。」她提高了聲音。「你滿意了,是不是?」

「滿意?」他愣了一下。「你為什麼這樣說?」

「你不是一直在逼問我嗎?」她悻悻然。「又是杜非、又是士廉。大澤,今天——你令我覺得陌生。」

「陌生?哎——倩予,你千萬不能誤會,我是關心,我也——也緊張。」他捉住了她的手。「倩予,你知道,沒進禮堂之前,我真怕有人會把你搶走。」

倩予再皺眉,這是——什麼話。

「你不以為這樣想是很無聊的?」她平靜一點。

「一點也不無聊,那杜非望你的眼光——很令我害怕,倩予,我不能冒任何險,我不能失去你,那杜非——是個危險人物。」他稚氣的。

「不。無論如何——不可能是杜非。」她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妥協的余地。

「為什麼?你恨他?」他問。

「我為什麼要恨他?」她反應強烈而敏銳。「你的聯想力未免太豐富了。」

「不,是推斷。」他搖頭。「任何人都不可能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這戒指——起碼要十萬美金,我們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但他——他憑什麼理由送你?」

「也許——十萬美金對他來說是個小數目?」她說。

「我知道他有錢,但絕不可能拿十萬美金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朋友,」他理智的分析。「我以為——你別怪我,倩予,他——居心叵測。」

倩予暗暗佩服他,他竟能想到那麼多,但——她不能說出她和杜非的關系,是不?至少在目前。

「我相信士廉不會做這樣的事,他是君子。」大澤又說。

「杜非是小人,但是——大澤,我們非要為這事傷腦筋嗎?心穎明天就會拿去還他了。」她嘆口氣。

「但是,你把它放在床頭。」他還是不放心。

「這又代表什麼呢?」她不得不這麼說︰「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掉了,我賠得起嗎?」

「是不是他也向你求婚?」他忽然說。

「你以為會嗎?」她皺眉。「如果我不喜歡,就算再大三倍的鑽石也打動不了我的心。」

「我明白,我知道,可是——杜非給我好大的威脅,我這麼急急趕來,就是不想——不想在結婚之前節外生枝。」他說。

節外生枝?會嗎?

「我要怎麼講你才能安心?」她嘆息。

「告訴我實話。」他說。

她心中一驚,大澤听得出來她說的不是實話?

「你——真要听?听了不後悔?」她問。

大澤凝視她起碼有一分鐘之久。

「只要是實話,無論好的、壞的,我都接受,」他誠摯的說︰「如果有困難,我們共同分擔。」

倩予考慮一會兒,點了點頭。

「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她說。

「故事很長?」他真的坐下來。

「不,其實也不長,」她深探吸一口氣。「說起來——只要一句話就夠了。」

他不安的移動一子,沒有出聲,看得出他很緊張。

「說吧!」他笑一笑。「相信——無論是什麼事,我都可一承受得了。」

「好。」她猶豫一下,終于說︰「百合——我的女兒,她的父親是杜非。」

「是——他?」他睜大眼楮,張大口,好半天還回不了神。「原來——是他?!」

「這就是他送這麼貴重禮物的原因,他想補償以往的過失。」她再說。

「但是——但是——他知道百合的事嗎?」他的臉也脹紅了,十分激動。

「他不知道,我永遠不會告訴他。」她肯定的。

「可是——在台北總是挺危險,」他擔心的。「總會有人提起,也難免被他看到,你想過嗎?」

「想過。」她輕輕嘆口氣。「可是有什麼辦法。」

「有。我們立刻帶她去東京,」他想也不想的說︰「杜非在台灣、在東南亞都挺有辦法,不過相信他在東京就吃不開了,我們立刻帶百合走。」

「你真願——這麼做?」她問。眼眶濕了。

「我說過,百合是你的女兒,我愛她像愛你一樣,」他是真誠的。「我們帶她走。」

「謝謝你,大澤,」她吸一口氣。「你實在不必擔心和緊張,因為——我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寬大、更有愛心的丈夫。」

丈夫。倩予說丈夫,是嗎?是嗎?

「倩予——」大澤一把抱住她。這一回,她沒有掙扎,只安詳的靠在他懷里。「我應該這做的麼,讓我們共同帶給百合幸福的未來。」

倩予點點頭,再點點頭,閉上眼楮承受大澤的吻。她很累,也很疲倦,現在可以休息了,因為她已選了一個丈夫。丈夫,只是丈夫。

「現在——我們該研究婚禮的日期和形式了。」大澤擁著倩予說。

「日期——我希望徵求父母的意見,婚禮是越簡單越好。」她說。

「怎麼簡單法?」他問。

「在台北法院登記,也就是公證結婚,」她想一想。「然後飛往東京,開個酒會好了。」

「就這麼簡單?這豈不是太委屈你了?」他叫。

「怎麼會呢?這原本就是我的希望。」她輕輕嘆口氣。「再說——杜非始終是我的心理威脅。」

他考慮一下,慢慢說︰「在東京開過結婚酒會後,再回台北請一次客,好嗎?」他既仔細又體貼的。「我知道,中國人嫁女兒是講究這些的,我們不能令你父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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