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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琉璃 第24頁

作者︰嚴沁

「時間還沒到,我們再坐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沒有哲人,沒有翡翠。」她立刻聲明。「否則我立刻走。」

他只好坐著不動。過了好久,他才輕聲問︰

「其實一開始——你想過和哲人的將來嗎?」

「沒有。」

「怎麼突然在意起來?莫非女人非要經過結婚一關不可?灑月兌如你也不能免俗?」

「我沒有想過結婚。」她僅直覺地說。

「那為什麼情緒低落?」他反問。

她呆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沒想過結婚,有沒有結果、能不能完全屬于她又有什麼關系?兒女、阿美是他們,他是他,為什麼要混為一談呢?

她鑽進了牛角尖。

「想通了嗎?」他凝望她。

「謝謝你,真心的。」她伸出手跟仇戰握一握。神情也大為好轉。「是不是女人容易小心眼?」

「也不是。你該有傾吐的對象。」

「你呀!你是極好的對象。」她仰起頭來笑,盡按平日風采。

「現在介意我打電話叫哲人或宿玉來嗎?」他笑。

「不介意。我們習慣叫她jade或翡翠,你偏叫宿玉?」

「我習慣叫人名字。而且我覺得翡翠不像她本人,她是玉,她是我們中國的漢白玉。」他說。

「見解頗特別,講給她听吧。」

「我不講好听的話給女孩子听,沒這必要,」仇戰搖頭微笑。

「我只講真話。」

「對每一個女孩?」

「對我喜歡的。」他說。非常坦朗,非常光明正大。

她點點頭,忍不住再點點頭。

「去打電話吧!」

仇戰去了5分鐘後回來。

「哲人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找你,」他笑。「他會立刻趕來。」

「他沒去醫院?」

「他已回到你們的家里。」他說。

那「家」字令她心頭一陣溫暖,下意識地溜出了笑容。

「翡翠呢?」

「她不在家。」他很苦惱。「不知真不在或假的?」

「讓我去試試。」她義不容辭。

不到1分鐘她回來,攤開雙手作無奈狀。

「真的不在。下了班沒回過家。」

「她能去哪兒?」

「不知道。只能肯定不是跟天白在一起,」她說,「我也打電話問過天白。」

「他怎樣?靈之回他公司了嗎?」

「沒有。看來這次鬧得很僵。不知結局如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他說。

「我叫了天白來,你不反對吧?」

「當然不。」他停了一下。「只是宿玉不知去了哪兒?」

「你真愛上了她?」她試探地問。

「我想是的。」他肯定地點點頭。「我沒戀愛過,沒有經驗,但是——我心里、腦里時時都想著她、念著她,想時時刻刻面對她。」

「你完全不介意她比你大4歲?」

「我完全沒想過,這根本不是問題,主要的是她的人、她的感情。」他說。

「如果你追她,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氣,她很固執,有她自己的原則。」

「我知道該怎麼做。」他用力地點頭。「她是第一個,也是惟—一個吸引我的女孩。」

哲人匆匆推門而入,直奔到可宜面前。

「我以為你逃走了。」他凝視她。急過,擔心過,害怕過,但現在眼中一片深情。

他這樣的人也有這麼稚氣的時候,竟說這種話。愛情。

她微微一笑,充滿了滿足、安慰。

他坐在她旁邊,立刻緊握了她的手。

「下次不許嚇我。」他說。

「你真害怕過?」她反問。

「昨夜不能回來,我歉疚至今。」他萬分真誠。

「她是你女兒。」她重重握一握他的手。「你若完全不關心、不愛她,我對你還有什麼信心?」

情不自禁地他吻一吻她的面頰。

天白也趕到了。今夜看采,他顯得特別沉默和煩亂。他真煩亂嗎?為誰?

天白在辦公室里悶悶不樂。

靈之離開了一星期,新請的秘書也來了3天,可是一切全不對勁。辦公室里的氣氛、工作情緒,就是新秘書打的字都令他不滿。

靈之在的時候多好呢?一切由她打理,他只要專心生意、接單見客就夠了,完全無後顧之憂。現在呢——唉!新來的秘書什麼都要問,問了之後也未必做得對,新手嘛!是這個樣子的。還有其他職員大小事都要找他解決,千頭萬緒一下子涌到他面前,他益發覺得靈之的好與難得了。

原采靈之替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以前怎麼會發現不了?

打電話請靈之回來,表兄妹該好說話的,靈之心又軟,可是她不接電話,一點機會都不肯給他。

他忍不住唉聲嘆氣之余,打電話找宿玉。

「翡翠,有點事請你幫忙。」

「說吧!能力所及一定盡力。」她說。

「靈之不肯接我電話。」他說。

「你找她有什麼事?」

「公司沒有她不行,真的,我已搞得天下大亂了。我想請她回來。」

「只是這樣?」她問。

「當然。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我替你勸勸她,但不擔保一定行。」她考慮一下。「靈之告訴過我,今後不替你做事。」

「我做錯了什麼事?她為什麼這樣恨我?」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和她自己最清楚。」她輕聲笑。「我相信你自己去哄哄她或者更有用。」

「她不會見我。」他沮喪地說。

「試過沒有?沒試過怎能肯定?」

「我知道她心里生我的氣。」

「你還知道什麼?」她不放松。

他很尷尬,很窘迫,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知道的,是不是?」她再說︰「既知道原因,為何不對癥下藥?」

「翡翠——」

「我已經很清楚地對你說過,天白。我是個固執的人,這輩子都難以改變,請原諒我。」

在電話里他只低聲嘆息,過了好半天才說︰

「仇戰是個幸運的人。」

「說錯了,我心中只有之浩,任何人不能代替。」

「你知道嗎?翡翠。我願意自己是之浩,他雖早死,在我眼中他還是幸福的。」

「你太抬舉我了。」

「真話。無論如何。翡翠,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女人。」他的聲音帶著無奈、帶著惋惜。

「謝謝。」她似乎在笑。「我還是建議你去見靈之,事在人為,她的確對你非常好,你們很適合。」

「我——考慮。」他說。

兩人同時收線,很有默契似的。

天白坐在那兒呆怔了半晌,他知道翡翠那兒己經絕望了,再等下去也是如此,他十分清楚的知道。這些年來的等待、苦守著宿玉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說「除卻巫山」,現在還有這麼痴、這麼專一的女孩子!

心目中他愛的還是她,然而現實——現實往往同理想相差太遠、太遠,甚至背道而馳。人生中往往就是充滿這些無可奈何的事。

考慮了將近半個鐘頭,再試一次電話。那可惡的女工人還是說︰「小姐不听你的電話。」

咬一咬牙,扔下所有的公事,匆匆忙忙地沖了出去。

去見靈之,去見靈之,心中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響,到後來,聲音變成渴望,他必須立刻見到她,立刻。

停車在她家門外,剎車聲極刺耳,他也不理,急急忙忙按鈴進去。女工人見到他很吃驚,一邊怪叫︰

☆☆☆

「不,不,小姐不見你,小姐吩咐過的」

天白已沖進客廳,見到坐在沙發上、意外又驚訝的靈之。

「靈之,原諒我,我是不是來得太遲?」他凝望著她。有點狼狽,有點失魂落魄。

意外和驚訝變成眼淚,她什麼話也說不出,眼淚已簌簌而流,好委屈傷心的樣子。

「靈之,靈之,」他坐在她旁邊,用手擁住她的肩。「不要哭,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我們不要再斗氣,不要再孩子氣,出去吃晚飯慶祝,明天你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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