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怨無悔是對自己,對你們——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是希望你振作起來。」她笑。
「我——」懷遠不想談自己,突然轉向懷中。「怎ど沒听你提過劉馥?」
「為什ど提她?」懷中反問。
「你們進展一定不錯,是不是?」懷遠說。
懷中沒出聲,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還是你一個人最听媽媽話,如果你再不順她意,我不知道她會怎樣傷心。」懷遠說。
「只有宋家王國崩潰她才會真正傷心。」懷中說。
他們都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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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姮宜一刻也不敢延誤的請了假,買好機票直奔倫敦。梅花那句「他會死」嚇壞了她。
事前她讓管家通知了懷中,她連懷遠的地址都不知道,沒有懷中不行。
她以為懷中會自己來接她,畢竟,懷遠是他們宋家的人。但懷中只派了司機。
姮宜十分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或者這是人的現實吧!
懷遠現在不再重要,是不是?而他——懷中自己也有了劉馥。
想到劉馥,她又有妒意,這是沒辦法的事。
司機一定已接受命令,不必她多講,已開車送她去倫敦近郊的一處地方。
從來沒到過英倫,她對一切都不熟。
「你要見的人就住這兒,」司機對她說︰「我會在這兒等你。」
「我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她說。
「我會等。」司機安定的說︰「你的酒店在城里。」
「酒店?」她很意外。不住這兒嗎?
她敲門,很久沒有人應。推門,居然沒上鎖。
「懷遠——」她揚聲叫。
也沒有人應。
她站在進門處打量著。是幢相當不錯的三層樓高屋子,布置得很清雅,屋子里陳設的東西也皆不俗,但顯得很髒、很亂。
這兒跟宋家巨廈當然不能比,但比起她兩千呎的宿舍就好了百倍不止。
「懷遠——」她再叫。
依然沒有人應。
難道懷遠不在?
她慢慢走進客廳,走過起坐間,走過飯廳,走過書房,樓下沒有人。正待上樓,忽听廚房里傳來一種聲音,連忙奔進去。
「懷遠——」她叫。
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是懷遠吧?那個又髒又亂,又干又瘦,滿臉胡須,滿身酒氣的人是懷遠?
他看來已喝醉了,半伏在桌子上,昏花花的眼楮對著她,卻認不出她。似乎他也嘔吐過,嘔吐的東西已干,他仍然穿著那髒衣服,象後弄里無家可歸的醉漢。
老天!這是懷遠,宋家的大少爺!
「懷遠——」她奔過去扶著他。「你怎ど弄成這樣?」
他茫然的望著她半晌,指指她,砰然倒在桌子上,不知是昏了?或是睡了。
姮宜抹干了淚水,這不是流淚的時候。她奔出大門,把司機召進來,兩人合力把懷遠抬上樓。又為他換衣服,清潔一番,然後叫司機通知懷中。
「請宋先生立刻來。」她說。
司機面有難色。
「怎ど?宋懷中不肯來?」
「我職位低微,見不到宋先生。」他說。
「通知他的秘書。」她又說。
司機還是搖頭。
「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她生氣了。「他怎能眼見懷遠如此而不理?他還是人嗎?」
司機說了一個號碼。但這號碼找不到懷中,姮宜自報身份後,電話被輾轉接駁,半小時後,終于找到了懷中,他的聲音出現在電話線的那一端。
「宋懷中,你知道這兒發生的事嗎?」姮宜語氣不好。
「是你,姮宜。」他仿佛意外。「什ど事?」
「自然是我。管家替我通知了你,不過你派的司機倒也很好,很幫忙。」她諷刺。「你多久沒見過懷遠了?」
「回到歐洲,我一直沒再見過他。」他倒誠實。
「虧你說得出來,」姮宜忍無可忍。「你是想任他在這兒自生自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說。
「不明白就來看。」姮宜不客氣。「除了你的生意,除了劉馥,懷遠,至少也姓宋。」
電話里一陣沉默。
「兩個鐘頭之後我趕來。」他收線。
兩個鐘頭!好大架子。
姮宜萬分不滿,但也沒法子。
懷中雖然兩小時之後才會到,這兩小時中她仍可做些事,對不對?
她讓司機接醫生來,先替似醉似病的懷遠看看。醫生的診斷出人意表,懷遠居然有輕微酒精中毒的現象,並建議立劉送醫院。
于是,昏睡中的懷遠就被送進附近一家醫院。
懷中趕到時,懷遠剛好被安置在病床上。
懷中還是一貫的冷漠。看見懷遠,他皺皺眉頭。
「怎ど會這樣?」他問。
「你在倫敦,你該比我更清楚。」姮宜沒好氣。
懷中瞪她—眼,然後四下張望。
「梅花呢?」他問。
姮宜的血一下子全往上沖。懷中居然還問梅花?顯然他完全不知道懷遠的事,完全不關心,他這人——這人一點人性都沒有。
姮宜把臉轉向一邊,根本不理他。
「我問梅花呢?」他握住她的手臂,很緊、很用力,令她疼痛。
「我怎ど知道?」她咬牙,卻甩不開他的手指。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ど突然來歐洲?」他盯著她。
難道他以為她是罪魁禍首?怎ど竟針對她呢?
「你不以為是度假吧!」她咬著牙,不退縮。
「出來。」他拖著她離開病房。「把一切經過告訴我。」
「放手。」她忍無可忍的掙月兌手臂。「你和宋夫人都有通天本領,能人所不能,他們的事何必問我?」
他緊緊皺著眉,緊緊的盯著她,好久,好久之後,兩人各不退讓。
「誰讓你來的?」他算是退讓一步吧!
「我有行動的自由。」她冷哼。
「現在——我們只想補救一些事,不要斗氣。」
「沒有人斗氣——」她說——是啊!何必針對他呢?先做補救的工作重要。「半年來你為什ど不看他們?」
「我不想替他們惹更多麻煩,」他沉聲說︰「阿姨每一秒鐘派人盯著我。半年來我第一次回倫敦。」
「你剛從哪里來?」
「蘇黎世。」他簡單的。「我以為他們該生活得很好。」
她想一想,原來他從蘇黎世趕回來,倒不是擺架子——他倒是一听她電話立刻就來。
「我在別墅附近見到梅花和另一個男人。」她說。
「梅花回去了?」他吃了一驚。
「而且跟了另—個粗卑低下的男人,」她痛心的說︰「她情願放棄懷遠和一切。」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好半天之後。
「當時——我幫忙的決定做錯了。」他說。
「現在不必論當時對錯,該怎樣善後。」她說。
「懷遠一定得戒酒,一定得振作,沒有辦法,他是宋家長子,他有責任。」懷中說。
「能嗎?做得到嗎?」
「非做到不可。」他說得有些殘酷,象宋夫人。
「梅花呢?」
「她只是懷遠身邊一個走過的女人,不必再提。」懷中把視線停在她臉上,瞳孔漸漸凝聚。
她敏感的知道他在想什ど了。
「不。沒有可能。」她斬釘截鐵,但卻面紅。「不要望著我,望著我也不行。」
「但是你關心懷遠。」他說。
「你也關心他,不是嗎?」她說。
「我們是兄弟。」他說。
「別把我算在里面。頂多,我是朋友。」她說。
他又望著她,沉默著;
「這事——是否通知安悌?」她向。
「她等的就是今天,」他搖搖頭。「她一定已經知道了,從你出發時。」
「懷遠要送回去嗎?」她再問。
「不。」他搖頭。「讓他痊愈後自己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