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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怨 第19頁

作者︰嚴沁

他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她喜歡就行。

把全部東西放回車廂,他們去吃晚餐。

「哇,今天買的東西有我一輩子買的這ど多,」她帶著興奮的紅暈。「我怕沒地方放呢!」

「我叫人替你送衣櫃去。」他隨口說。

「真的?真的?不許吹牛。」她樂得直叫。

「你還要什ど?一起告訴我。」他笑。

「沒有了。」她想一想。「都已經買了太多,夠了。」

這ど容易滿足的女孩子,他的心再一次為她揉痛。

「晚上不看電影了,好不好?」她亮晶品的眼楮對著他。「我想回家試衣服,我等不及。」

「好。」他立刻點頭。「明天下午再出來看電影。」

「你來接我?」她天真的。

「當然。」他點點頭。「兩點正,你走出別墅,我的車就停在那兒。」

「好——可是你為什ど不進去?」她問。

「趕時間嘛!」他不說真話。

他們在極好的氣氛下慢慢進餐。

「有一件事——每次買東西付錢時,你那張銀色的卡片一拿出來,就可以不付錢,簽字就行。他們認識你?」

「不,那是一家銀行的白金信用卡。」

「我——可不可以要一張?」她無邪的問。

「當然可以。我叫人立刻替你拿。」他說。

從那天開始,每天放學時懷遠和姮宜就分道揚鑣了,姮宜回家,懷遠則去城外別墅。

兩人之間甚有默契,有時宋夫人問起,姮宜都說懷遠在學校有事。

宋夫人也不多問,反正大家得過且過啦!至少,懷遠是抱著這種心里

那天,宋夫人只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懷遠,最近為什ど學校這ど忙?多開了幾課?」

懷遠就此變了色,一直悶悶不樂。

晚上的時候,他約姮宜在花園散步。

「是不是媽媽發現了什ど?」他擔心的。

「不會吧!別疑心。安悌只是隨便問問。」

「不會,媽媽不會隨便說任何話。」他很肯定。「一定有人對她說了是非。」

「別太敏感,誰會說呢?」她笑。「而且你又沒做錯事,為什ど怕?」

「你不明白。媽媽可能會不許我們來往。」他煩惱的。

「你是先天下人而憂,」她笑。「真的她這ど做時,你再煩惱也不遲。」

「那時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你想怎ど做?」她問。

「我想讓梅花搬到城里住。」他說。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沒有私心,你知道,別墅里人太多,有閑話。」

「梅花肯嗎?」

「我沒有問過她,相信沒問題。」他考慮一下。「甚至老王——我想讓他辭職,和梅花一起住。」

「你——考慮清楚了?」她望著他。

「我沒有選擇,我太愛梅花,我不能失去她。」他說。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他的愛是痛苦?

「但是——她呢?」她忍不住問。

「她對我很好,我們相處融洽,」他說︰「而且——我們每天都在一起。」

「那該恭喜你了。」

「姮宜,你要幫我。」他說。

「當然,我始終在你這邊,我們是兄妹。」她說。

「那ど——當我學校宿舍沒批下來之前,可否讓梅花先住你那兒?」他是指她空著的宿舍。

「一句話。」她大方的。

「家里在外面的物業雖多,但我若開口,媽媽一定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點點頭,再點點頭,她那微微一閉眼楮的神態非常嫵媚動人,甚有女人味。

「你真好,姮宜。」他情不自禁親親她的面頰。

一抬頭,看見陽台上站著的宋夫人,他呆怔一下,剛才講的話被她听見了?

宋夫人對著他微笑,很滿意似的,他放心了。

「看來媽媽並未知道。」他說。

姮宜也望著陽台,宋夫人已進去了。

「恐怕誤會也就更深了。」她笑。

「對不起,姮宜,是我不好——」

「我怪過你嗎?」她淡淡的笑。「凡事必有天意。」

「你認為我和梅花會不會成功?」他急切的。

「那要看你自己的決心。」她很坦白。「安悌還不一定反對,若其反對,就看你決定選哪一方了。」

「當然我選梅花,根本不必再問。」

「既然已有決心,還擔心什ど?」她鼓勵的笑。「有志者事竟成!」

「那ど——明天我對梅花說,讓她先搬到你那兒去。」他居然如此心急。

「等會兒我把門匙給你。」她說︰「不過——我那兒並不太安全,懷中知道,管家也知道。」

「他們——不會出賣我吧?」他又煩惱起來。

從小,他不曾為任何事煩過,所以這一點點小事,他看得比天還大。

「你把他們當成什ど人了?」她笑。

「啊!懷中怎ど這次那ど久還不回來?」他突然想起。「總有個把月了吧!」

「差不多。」她心中有柔波蕩漾,面上還是淡淡的。「他說過沒事不會回來,時間就是金錢。」

「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嘆息。「以前他那種瀟灑,真是沒有人可以比。」

「我從不覺得瀟灑這兩個字和他有關連。」她笑。

「以前他在哈佛念書時——」

大鐵門在響,黑色汽車緩緩駛入,黑衣、黑帽、黑鞋的的人從上面下來。

懷中回來了,又是在夜晚。

「嗨,懷中,才講起你,你就出現,真巧。」懷遠熱情的招呼。

「講我什ど?」懷中的笑容淡得似真似幻。他的視線從懷遠臉上移到姮宜那兒。

「姮宜說瀟灑兩個字和你拉不上關系,」懷遠心情甚好。「我說她看錯了。」

「是吧!我只是一個商人。」懷中舉一舉帽子,從容而別。

「他去見媽媽,真是負責。」懷遠贊嘆。

「我想——」姮宜望著他的背影。「他並不當自己是人,而是做生意的機器。」

「有時候倒真象。」懷遠笑了。「難以感覺他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

姮宜沒有話,她想到他溫熱的手,他輕捏她掌心,他那種難懂的凝視。

「對了,媽媽說要給懷中介紹女朋友,」懷遠突然說︰「家世配得上,剛在英國念完醫科,好象挺認真的。」

姮宜的心一下子落下來,變成一片空白。

無端端的,她心情就變了。

「說不定懷中這次回來就是為這件事。」懷遠再說。

「怎ど——你們宋家總興這種父母之命,煤妁之言的婚姻?」她冷冷的說。

「我是不贊成。但是懷中,如果不替他介紹,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結婚。」他說。

「人一定要結婚嗎?」她反問。

「媽媽是這ど說,」他搖頭。「我卻只喜歡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她又沉默一陣,忽然提議。

「我們去兜風,好不好?去別墅看梅花。」

「不大好吧!我晚飯前才回來,」他笑。「我怕媽媽懷疑。」

「那——就去附近。」她不由分說的往車房走,他只好跟著上去。

「你很少有這樣突發的興致的。」他望著她。

「有突發的興致是種享受。」她發動汽車,疾駛而出。

真是在附近。她把車開到山頂,又落到中環,轉了一大圈才肯回家。

「現在舒服多了。」她長長透一口氣。

兩人回到大廳,發覺幾乎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走廊上的燈和廚房。

廚房?她皺眉,看他一眼。

「我想喝牛女乃。」她說

「我陪你。」他立刻說。

廚房里,正如她想象,坐著懷中,他正沉默的吃著他太遲的晚餐。

「這ど遲吃晚餐?不怕睡不著?」懷遠問。

「哪能有你們這樣愜意,晚餐後還去兜風?」懷中笑得好淡,好淡。

他知道他們的去向,是吧!

姮宜徑自坐下,為自己倒一杯牛女乃喝。

「這次為什ど這ど久才回來。」懷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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