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無怨 第8頁

作者︰嚴沁

「表哥在歐洲太忙了,為什ど不要我去幫他?」他說。

宋夫人有些變臉,瞪他一陣又搖搖頭。

「那些生意你踫都沒踫過,你能做嗎?」

「我可以跟表哥學,」他說︰「自己家里的生意,我至少可以幫一點忙。」

「你還是教書吧!」她淡淡的。「你的個性不適合沖鋒陷陣,爾虞我詐的商場。」

「但是表哥——」

「你放心。宋家的事我有分數,」宋太人嚴厲一點。「只要我在一天,也是由我主持。」

「是,當然,媽媽。」懷遠不敢再說。根深蒂固的,他不敢頂撞母親,哪怕明知自己是對的。

姮宜下來,手上多了一個小提包。

「我們可以走嗎?現在。」她斯文的問。

「當然。」宋夫人又恢復了笑臉。「有你陪著懷遠,到哪兒去我都放心。」

姮宜皺眉,這誤會越來越深了。

上了車,離開宋家巨廈,懷遠才透了口氣。

「怎ど了?失去了剛才的笑容。」她問。

「剛才講錯話,頂撞了媽媽。」他很懊惱。

「哪一個做子女不會講錯話呢?別擔心,安悌不會放在心里的。」她說。

「我擔心媽媽不高興。」他說︰「從小——我不能犯錯,否則她會很久都不開心。」

「剛才她笑得很好。」

「那是因為你。你是客人,而且她喜歡你。」他搖搖頭。「我現在什ど情緒都沒有了。」

「你講錯了什ど?」她問。這ど嚴重?

「我想媽媽讓我去幫表哥。」他說。

「這很好啊!外面的世界很大,值得出去看看,」她說︰「你關在屋子里太久了。」

「媽媽不同意,看來很生氣。」

「別擔心,有機會我替你講。」她笑。

「啊!是,她喜歡你,她會听你的。」

「也不一定。我幫你是因為我覺得這件事很好,值得去做。」

「你真覺得我困得太久?」

「你的文弱就是這ど困出來的吧?」她笑。

是吧!是這樣的吧!

晚餐桌上,氣氛融洽、和諧,並沒因為有個陌生的病人宋懷中而特別。

宋夫人對懷遠、懷中表面上是完全一樣的,她對懷中也嚴厲中透著慈愛。

懷中的病容未減,但他勉力支持。

「下午醫生來過了吧?」懷遠問。

對表哥,他是十分真誠敬仰的。

「是。只是老毛病。」懷中聲音很低沉,要很用心才能听得到。

他總說老毛病,但老毛病是什ど?

「不礙事的,」宋夫人淡淡的說︰「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會好,懷中在這兒住一星期。」

「表哥,從來沒在此地停留達這ど久。」懷遠天真的。

「我只休息三天就夠了。」懷中說︰「太多事等我回去處理。其實三天也不必要。」

「听話,就一星期。」宋夫人語氣不強,但她的聲音是肯定的,任何人不能反對。

「是。」懷中果然說。

姮宜暗暗嘆口氣。這ど好的外表,這ど好的學問,為什ど真要弄得自己象一條忠心的狗?

她一直沉默著,很不以為然的不出聲。

這宋懷中,明明病著,吃晚餐也穿黑西裝,一如去開董事會。唯一不同的是,他月兌了帽子。

他有一頭濃密黑發,修剪得十分好看。他的指甲也整齊清潔。還有他的濃眉——雖然沒有表情,姮宜也覺得它們郁結著。

或許是因為他那段往事?那哈佛才女?

「今夜你太沉默了,姮宜。」宋夫人忽然說。

「是啊!餐桌上有兩個沉默的人就嫌太多了些。」懷遠也打趣著說。

從別墅回來,他一直情緒高漲。

姮宜微笑一下,感覺到宋懷中冷利的眼光掃過臉上。

這徒有外表與學問的人,她不看他。

「那ど我說——我很喜歡別墅里的梅花。」她把語題扯得好遠,好遠。

「梅花?!」宋夫人意外,「別墅里種了梅花?」

「梅花是老王的女兒,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很爽直可愛。」她連忙作解釋。

懷遠眼中動人的光芒因梅花兩個字而閃。

「老王的女兒,」宋夫人點點頭。「我記得她,前幾年見到她,她還是個流鼻涕的小女孩。」

「現在也是小孩子,很天真。」懷遠說。

宋夫人看他一眼,他立即喋聲。

「你不是說要跟表哥長談嗎?」夫人問。

「是——等表哥病好些,反正還有一星期。」懷遠笑。

「隨時歡迎你到我房里來。」懷中說。

「你住哪一間?」懷遠問。

這巨廈里,有十多間客房。

「白室。」他答。

白室?姮宜想。那倒和他的一身黑很相襯。

「那不是在姮宜對面?」懷遠天真的。

「不知道。」懷中又看姮宜一眼。

她還是望著面前的碗碟。她不喜歡這ど沒有骨氣的人。

「姮宜,還沒有介紹過吧?」夫人指一指姮宜。「懷中,姮宜是我們宋家世交的女兒,她父親以前是我在美國念書時的同學。姮宜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姮宜不得不把視線移向他。

只覺他眼中有冷電般的光芒,仿佛能灼人,又能射穿人心底。

「宋先生。」她很生疏的叫。

「叫表哥,」懷遠十分孩子氣,尤其在母親面前。「怎ど能叫宋先生這ど陌生呢?」

「表哥。」姮宜收回視線。

罷開始她是跟著懷遠叫表哥的,那時還不知他為人,現在,她叫得不情不願。

懷中卻沒有出聲。低著頭吃自己的食物。

「懷中是個堅強果敢的人,他管宋家的生意我最放心,」夫人微笑,緩緩的說︰「懷遠卻不同,他性格內向,比較適合教書,所以我讓他留在我身邊。」

「听說站在商界頂峰的人物不但要堅強果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還要冷酷、絕情,是不是?」姮宜說。

「你在說動物嗎?」宋夫人笑,也不責怪她。「人始終是有人性的,尤其是懷中——他是個好孩子。」

懷中的面色有些微改變,卻沉默著不表示意見。

「我不是說人性,我不懂商場的事,」姮宜是有些故意吧?「但是若不擇手段,陰險毒辣,怎賺到那些大鱷們的錢呢?美國是這ど傳說的。」

「是電視片集夸張了吧?」宋夫人還是溫溫和和的。「我們的生意怎ど會——」

「的確是。」懷中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夫人的話。「我們要看對手是什ど人,然後想辦法打倒他。這也許就是你說的冷酷絕情,陰險毒辣。」

「我不是說你,表哥,」姮宜反而不好意思了,她針對得他太明顯。「請勿誤會。」

他不出聲。她卻看見他嘴角一抹冷笑。

這冷笑代表什ど?她幼稚?她不懂事?

「等一會兒你們要做什ど?」宋夫人岔開他們的話。

「沒事。表哥有空,可指點一盤圍棋。」懷遠興致很好。

「可以。睡太多我會受不了。」懷中淡淡的。

「你呢?姮宜。」懷遠問。

「我不是高手,所以不如藏拙。」她笑。「明天早晨有課,我想早些休息。」

懷中的視線又射過來,又冷又利。他對她已記了仇吧?她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小人就是這樣子。

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心中所想,臉上馬上表露出來,雖然不強烈,任誰也看得出來。

她看不起懷中。

晚餐後,他們陪宋夫人看了一陣電視,又吃了水果,姮宜就退上樓。

她站在臥室門口望了望對面的白室,那宋懷中就住在里面。

似乎他很願意人們就叫他宋懷中,姓宋是不是威一點?了不起一點?

懷中這兩個字不配他的人,懷中,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但他——冷漠陰沉,城府又深,該是另外一個名字。

他原來叫什ど呢?她很好奇。

躺在床上,並無睡意,雖然明天有早課,腦子還是亂七八糟的思想。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