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浪揚眉,「這一點不足為奇,該換新的了,因為我沒回去,他們一定另外找人了。」
「那新人也很不錯,很有型,很帥,」征世直率的,她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反應,「可惜一看就知道是菲律賓人,不是中國人。」
「哦——是嗎?」江浪沉默了一下,「其實他們也應該事先通知我一聲的,我並沒有說不拍。」
「你會在意嗎?江浪。」莊岩突然問。
「說不介意是假的,這種事——心里會不舒服,尤其代替我的人又很不錯。」他說,「我有被人摒棄的感覺。」
「你的合約是不是說一月才拍新的?」莊岩問,他非常關心他的朋友——雖然他整個晚上都悶悶不樂。
無論如何,他是關心他的。
「也不肯定,他們可以提前,」江浪搖搖頭,「我不高興的是,他們至少該通知我。」
「或者他們通知了你的公司,你弟弟沒有告訴你?」征世天真的。
「我——沒有見到他,」江浪搖頭,「事實上我一回到美國,就趕著辦手續,然後就回來了。」
征世呆楞一下,卻看見莊岩在皺眉——他怎麼了?想問,卻又沒有機會。
「你連家都沒回?」莊岩問。
「沒有,沒有事何必回去?」江浪說。
「至少該告訴他們一聲。」莊岩說︰「遲一兩天回香港並沒有什麼不妥。」
「我不知道,總之我歸心似箭。」江浪看征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征世開始不自在。
江浪——難道是真的愛上她?這簡直不可思議。
「你母親會怪你的!」莊岩搖頭。
「莊岩,你每次回瑞士,都會向家人打招呼嗎?」江浪又問。
「當然,雖然合不來,至少他們是我的親人!」莊岩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是奇怪,我這次居然一點也不想見他們!」江浪笑著搖頭,「我不想見任何的冊友,我心中充滿嶄新的一切——征世,或許是受你的影響。」
「我不承認,從相識到今天,我們一共才見過幾次面,七次或六次?我怎麼影響你?」征世不以為然。
「好吧!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江浪攤開雙手,「總之——我還是覺得,一切原因都是為了你。」
「莊,你說有沒有道理,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征世有意無意的望著莊岩,「若讓我的男朋友誤會了怎麼辦?」
莊岩但笑不語,江浪卻搶著說。
「你的男朋友?是誰?找他出來我跟他決斗。」江浪笑著說。
「你今天是不是想令我無地自容?」征世也笑,「決斗都來了,你跟莊岩決斗嗎?」
「莊岩,那就不必了,」江浪不以為意,莊岩是獨身主義,他清楚得很,「他不是我的對手。」
「是不是有人自視過高?」征世故意說。
「那倒不是,莊岩條件當然比我好,但是他不會為女人做任何事,決斗?想也別想!」江浪說。
「你倒了解我,」莊岩淡淡的望著江浪,他明知征世凝視著他,但他不理會。
「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當然了解,」江浪十分自信的;「要不然天下那麼大,我何必投奔你!」
「有道理啊!」她還是看莊岩,「莊,除了江浪以外,你還有沒有好朋友?」
莊岩想一意,搖搖頭。
「沒有。」他肯定的說。
征世一震,她以為自己听錯了,他說除江浪以外,他沒有好朋友,那麼她呢?那麼今天早晨他在游艇上說的話呢?會不算數?
「那麼,征世呢?」江浪替她問了。
莊岩看她一眼,臉上浮起了笑意。
「她和你不同,她是女孩子,」莊岩解釋,「我說的是同性朋友,這關系不會改變的。」
江浪釋然,自然他沒听出什麼,征世卻懂了,她是異性,不象莊岩同江浪的關系永不改變,她和莊岩——關系或者能改變,也許能從朋友變成——
她笑了,很滿意的笑。
「坐了長途飛機,你不累?」她說︰「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與你們在一起我可以不睡覺,精神一樣這麼好!」江浪拍拍胸口。
「你不累,我相信莊累了,」征世坦率的,「昨夜他沒睡覺,替我守了一夜。」
「守了一夜?游艇?」江浪間。
「是啊,他守夜,我在艙里睡,」征世笑,「他大概怕有海盜來偷襲。」
「這和我所認識的莊岩不同哦!」江浪覺得意外,「夜晚莊是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而不休息的,他說過,天黑的時候他是絕對不做任何事的!」
「那或者他休息了而我不知道吧2」征世笑,「莊,是不是這樣?」
莊岩只是笑。
「要我怎麼回答才能令你倆都滿意呢?」他說。
「你們若都不休息,我要,」征世站起來,「我只請了兩天假,明天要上班了。」
江浪立刻跟著站起來。
「好吧,我們今天都早點休息,明天再約時間。」他說。
「明天?得等我下了班!」征世不經意的看莊岩一眼。
莊岩這才慢吞吞、懶洋洋的站起來。
「我先開車回去,江浪,你用征世的車送她!」他說。
「那怎麼行?我怎麼回家?天涯海角的要回石澳啊!」江浪立刻反對。
「時間還早,我自己開車回去,」征世灑月兌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的,還要送來送去?」
「好,你自己回去,」莊岩拍拍江浪,「我們走。」
一起步出酒吧,他們往附近美麗華酒店的停車場走去,剛走幾步,江浪忽然停了下來,拖著征世在旁邊停住。
「莊,你等一等,我有幾句話告訴征世,」江浪一邊對莊岩說,一邊擁住征世的肩,開始悄聲說話︰「征世,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今天我說的一切都是認真的!」
征世想笑又不敢笑,但這種事——實在令人尷尬,叫她怎麼做呢?
靶情的事應該是雙方的,自然的交流,江浪怎麼總是傻得單方面放出感情呢?上次的如此,今天又這樣,總叫人啼笑皆非。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可是我——你也要我有同樣的感覺才行啊!」她說。
「你沒有同樣的感覺?」他盯著她,仿佛意外。
「沒有——至少目前沒有,」她猶豫著,「我們還是象以前兄弟姐妹般不好嗎?」
「可是我——」江浪揮一揮手,放開她,徑自笑了起來,「好吧,我們慢慢來,對你也許太突然了一點,可是——這也是我回美國時才發現的。」
「這樣多好,否則再見你時豈不尷尬?」她也笑。
「是吧!」他有點傻氣的模模頭,「我是在為難你,對不對?我總做這種事。」
「這個我不怪你!」她大笑。
「希望有一天情形會改變!」他拍拍她。
轉頭望莊岩,他正倚在一家公司門外的大理石柱上,黑色大理石的冷和他的談配起來,例很適合。
「悄悄話講完了?」他似笑非笑的眯著眼,那種神色非常吸引人。
尤其是征世,她忍不住走向他,捉住他的手臂。
「你以為是什麼悄悄話?」她仰望著他。
以她一百七十八的身材說話也得仰望他。他真高。
「感情自白?」他不在意的望一望她;
「有這種事嗎?江浪,你說!」她自、然而聰明的。
江浪只是笑。
「走吧!」莊岩領先而行,征世一直挽著他,用雙手。
「這麼一站,我才知道自己真累了。」
江浪跟上來,走在一邊。
「明天我給你電話。」他說。
「免了,下班我去石澳便是,順便帶晚餐來!」她說。
「我沒意見。」莊岩漠然望著前面。
「當然,你這獨身主義者怎會有意見?現在追女孩子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