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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來時 第8頁

作者︰嚴沁

「別這麼濃情蜜意、卿卿我我的好嗎?」他作狀的,「有人嫉妒得要死了。」

「那麼你去死吧!」征世哈哈大笑,故意擁住江狼的腰,把臉兒靠在他胸前。

江浪看仍在自己懷中的征世一眼。

「喝什麼?我替你倒。」他問。

「啤酒,天太熱!」她說,一邊放開他。

「到底是大情人,多貼體!」莊岩可是故意的。

「江浪今天得罪了你嗎?」征世看不過去。

「我今天是做定了大燈泡。」莊岩眨眨眼。

征世皺皺眉,接過江浪遞來的啤酒,徑自坐下來。

「前幾天你離開時我一點也不知道,這回你又去那兒談生意了?」江浪問。

「沙烏地阿拉伯。」莊岩談淡的。

「你倒精,專挑冷門國家做生意。」江浪笑。

「錯了,是熱門油國,誰不知道阿拉伯人有錢?」征世不以為然。「尤其是沙烏地。」

「誰說我一定談生意了?」莊岩專抬杠的說。「我不能去見女朋友?」

「女朋友?」征世叫。

「酋長的第二十七位妃子,」莊岩竟說得一本正經,「我這次是去見她。」

「小心當餃吊死,還得被月兌光衣服。」征世笑,越來越覺得這莊岩有趣。

他似乎永遠不說一句真話。

「那也值得啊!那妃子身材一流,相貌一流,又熱情如火——」

「落伍了,現在的九流編劇也不寫這種劇情,」征世大聲笑,「你怎能說這麼老土的故事?」

「今天的老土說不定就是明天的新潮。」莊岩不認輸。

「那麼你等到明天再說吧!」征世有點霸道。

江浪望著他們直笑。

「你們倆一定是前世冤家,一見面就抬杠。」他說︰「莊,沙烏地好不好玩?」

「好玩?」莊岩睜大眼楮,「一片沙漠,又熱得嚇人,中午那段時間上街必定曬死,一百多度的高溫啊!」」

「那邊的人呢,怎麼沒被曬死?」征世問道。

莊岩狠狠的盯她一眼。

「他們工作到上午十點就體息,下午四點以後才又出來工作到晚上,」他說,「而且有一件事很奇怪,那邊有很多會講國語的中國人。」

「哦——是嗎?」江浪也感意外。

「沒什麼奇怪的,許多台灣技術人員應聘過去工作,還有台灣派了好多不同種類的顧問團過去幫他們訓練人才,譬如醫生、護士、農業、建築人才等等。」征世十分內行的說。

「倒是一流記者本色。」莊岩說。

他分明是在贊她,那笑容卻令人覺得在諷刺,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是嗎?

他有什麼理由要掩飾自己本來的個性。

「是事實,我看過一份資料,我記得很清楚。」她說。

「那時我在台北工作。」

「哦,你也在台北工作過?」莊岩看著她,「奇怪的是,你身上怎麼沒有台灣味道?」

「為什麼要有台灣味道?」她皺眉。

「好了,好了,別再說這問題,」江浪立刻打斷他的話;「否則今天你們會吵不完。我也不得清靜。」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跟他抬杠?」征世笑了,她的個性十足像個男孩子,所以處在他們之間十分自然。

「不是想轉來跟我生事吧?」江浪笑。

莊岩定定的望著征世半晌。

「何,你滑水很棒,是不是?」他問。

「不是想向我挑戰吧?」她揚一揚頭。

「不是——我在你眼中真是這麼可惡?」莊岩笑。「我們不如現在下海玩玩。我駕小艇,你和江浪滑水。」

「江浪也能滑水?」她很意外,他一直沒提過。

「忘了他是那兒來的?加州。」莊岩說。

「好啊——還不走——」她跳起來。

她是充滿動感的女孩,現在她立刻變得精神奕奕、興奮異常的。

從屋後草地經過欄桿下小碼頭,有一鍍白色快艇停在那兒。

「上次來時沒見過快艇!」征世說。

「新買的,」莊岩淡淡的說,「江浪說你因為滑水而認識他。」

「是啊!當時以為他是個殘廢!」她笑笑望著江浪。

認識並沒有多久,但——跟老友似的,就象認識了人家幾十年。

「哦,那輪椅,」莊岩笑,「有一次我玩滑板摔斷了腳用的,江浪坐在上面?」

「他那麼健康的人坐在輪椅上,才吸引了我。」她說。

「應該感謝輪椅,否則我們怎麼能變成朋友?」莊岩笑。

「你會感謝嗎?我這個永遠和你抬杠的人?」她問。

他轉頭看她,陽光在他眼中凝聚,那光芒——十分動人。

「事實上,就算是抬杠的對手,也不容易找到!」他說。

他的意思是認定她是對手了,是嗎?而且——很高興有這對手似的。

征世心中有種奇異的興奮,她也有同樣的感覺,就算抬杠的對手也難找。

「很高興你這麼說,莊,」她用力拍他一掌,「不過當有一天你受不了時,請先告訴我一聲。」

「是,我會記得!」莊岩說。

江浪輕輕笑起來。

「你們說得象是一對要分手的夫婦。」他說。

「江浪,」征世一把抓住他——很奇怪,她和江浪之間的動作就比較自然得多,她從不覺得會過份,「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這麼缺德呢?」

「缺德?」江浪笑,「征世,你怎麼滑水?你帶了泳衣嗎?莊是要出你洋相的。」

「你們——」征世皺眉,僵在那兒。

是啊!說滑水她怎能忘了泳衣,「好,你們滑水,我開快艇。」

「你行嗎?」莊岩不置可否。

「你教我,」她可不含糊,「你們行的,相信我也行,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江浪站在小碼頭上,雙手環抱胸前只是笑,他一直是以一副旁觀者的態度看著一切。

「那麼上船,我先教你一次,我和江浪才開始滑水。」莊岩跳上去。

他先對征世講了一下快艇的控制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會開車,就一定能駕駛這船,征世只听一遍就立刻懂了,等莊岩示範一次,她已經有十足的把握。

她把快艇在附近兜一個圈回來,江浪還是姿勢不變的站.在那兒。

「上船,上船,我來拉你們,」征世臉紅撲撲的;不知是陽光,或是她在興奮。

「我不玩,我沒換泳褲,」江浪搖搖頭,坐下,「你們玩,我看。」

莊岩看他一眼,不介意的搖搖頭,月兌掉白短褲,他里面已先穿上泳褲了。

「我玩半個小時,」他做一個手勢,「等會兒我們去淺水灣晚餐,我請客。」

江浪點點頭,不再說話。

第一次駕快艇的征世居然成績很好,而莊岩的滑水技術更是一流,半小時後,他們果然依約回來。

「怎麼好像老僧入定?」容光煥發的征世跳上碼頭,「你連姿勢都沒改變。」

「在欣賞你們的表演。」江浪淡淡的。

初見他時那種憂郁的神色又隱隱出現了。

「表演的是莊岩,不是我。」她掠一掠弄濕了的頭發。「不過,在海上開快艇的確是很好玩的事。」

莊岩收拾好滑水板什麼的,也跳上碼頭。

「江浪,人不能老在回憶中過日子,」他拍一拍江浪,「我們要正視現實。」

「是,你說得對!」江浪一躍而起,「我不但要正視現實,而且還要積極進取,對不對?」

莊岩知道他是升玩笑的夸張,也不理他。

「這麼一個美女在旁邊,何征世,我從現在開始追你,追到為止!」他又說。

征世皺皺眉,一掌打了過去。

「你好大的膽子,追我!」她也在開玩笑,「你不知道我眼中從無男人?」

「那麼正視我!」江浪把她拖到面前。「看,你眼中不是活生生的一個我嗎?」

「這又怎樣?閉上眼楮我就忘了。」征世果然閉上眼楮。「目前,你在我這兒得不到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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