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一想,聳聳肩。
「也許吧!」她不置可否。
然後他們回到石澳他朋友的那幢別墅。
「此屋主人,你的朋友怎麼從來不出現的?」她問,只是為了好奇。
「此人忙于事業,全世界跑,在外面時間多,在香港的時間少,」江浪說︰「我也是在美國認識他的!」
「哦——做什麼的?就是香港人所謂的‘老豆大把’那種人?」她開玩笑。
「什麼老豆大把?什麼意思?」他問。
「父親留下大筆錢的那種人!」她說。
「不是,不是,他不是那種人!」江浪立刻否認。「他全靠自己,他是我所見過最能干的一個人!」
「是嗎?」她隨口問。
「此人心中永遠只有工作,只有目標,只有理想,」江浪說︰「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征世呆愣一下,江浪口中的「此人」怎麼如此的熟悉?她仿佛認識,仿佛——啊!仿佛看見鏡中的自己——啊!自己!
此屋主人象她?
「喂!他是誰?我想見他!」她沖口而出的叫。
「他——」江浪正待說。
「是我!」一個低沉的男聲加了進來。
他?此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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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是莊岩。」別墅主人自我介紹。
一個三十二、三歲的高大男人,很自信,也很有點兒不可一世的樣子,說不上英俊,但頗有個性。
「莊岩,岩石的岩。」莊岩看她一眼,沒有特殊的表情。
「用你對名字的解釋方法是,姓莊的人硬得象一塊花崗岩。」江浪開玩笑。
「這解釋再貼切也沒有了。」征世笑了。「莊岩的確給我這種感覺。」
「讓我來介紹,她是何征世。」江浪指指她。
「我見過你,是嗎?」莊岩微微皺眉。
他是在思索,他習慣思索時皺眉。
「也許,誰知道呢?」她不置可否的。「香港就這麼一個小地方。」
「不,我的確見過你,我有印象,是個特殊的地方,」莊岩拍拍額頭,「我的記憶力不會錯,我——」
「你必然是在螢光幕上見過我,」她大笑,「我是英文台的記者。」
「啊,啊——是了,你就是她,」莊岩詫然,「我們見過幾次。當時是你那對不馴的眼光吸引住我,心想這女人這麼狂怎麼適合報告新聞?而且你那一口美國南方口音的英語,我的印象很深刻。」
「又是美國口音,英國口音的英語?」征世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
「不,不,我對這方面沒有偏見,」莊岩立刻搖手。「我說的是中國口音的英文。」
這外表驕傲的男人倒也很幽默。
「怎麼今天回來,不是說下星期嗎?」江浪問。
「怕你寂寞,提早趕回來,」莊岩看征世一眼,「早知如此,我不回來做電燈泡。」
「喂,別弄錯,我和江浪是伙伴,是朋友。」征世立刻搶著說︰「他永遠難忘那四十八小時的戀情,而我的目的不是男人︰是征服世界。」
莊岩望著她,眼光一閃。
「你?征服世界?」他唇邊有不自覺的嘲弄笑意,「你真是這樣子嗎?」
「我不喜歡更不能接受你那語氣!」她揚一揚眉,驕傲不馴的神態更濃。「你以為我不能?」
莊岩的眉頭皺起來,好半天才使自己恢復自然。
「我不以為什麼,」他搖搖頭,立刻把話題忿開了,看得出來,他不想跟她談這些,或許——他是個太驕傲的男人。
「江浪,什麼四十八小時戀情?」
「那是你沒興趣知道的,何必問?」江浪懶洋洋的坐在那兒,望著他直笑,「莊,你這回遇到一個對手了。」
「對手?」莊岩和征世,終于笑起來,「是吧,或許是!何,你給我的感覺不像一個女人!」
「很好,這正是我的目的,」征世滿意的,「我要人忘了我是女人。那麼,辦起事來就容易得多。」
「你的目標是什麼?美國電視台的巴巴拉華德!」莊岩似乎對她的事開始有了好奇心。
「笑話,巴巴拉華德?」她大不以為然,「你怎能如此這般小看我,就算我拿一千萬美金年薪也不過做人第二,我當然是志不在此的。」
「佩服,你的理想是什麼?」莊岩再問。
江浪在一邊只是淡淡的笑,不加意見。
「老實說,現在還不知道,」她坦率又孩子氣的,「我正在找尋、模索。」
莊岩想一想,點點頭。
「至少你坦白,很好,很好。」他說。
「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別人稱贊我,」她認真的,「有一天我是會真正做到的。」
「我相信你,」他走過去用力拍她的肩——感覺上,他當她是男孩子。「有一天當你真正達到目的,找到理想,請記住我這個朋友,我們今天預定一個約會。」
「約會?」她好意外。
「那一天來到時——我會去見你,讓我們坐在你的世界之巔一起吃早餐。」他是一本正經的。
「早餐?」她問。
「成功人士只約人吃早餐,」他眨眨眼。「忘了嗎?在頭腦最清醒的一霎那談最重要的事。」
江浪先笑起來,他已習慣莊岩的幽默,他們畢竟是好朋友,過了好一陣,征世才會意過來,她是大方開朗的,毫不介意的笑。
「無論是諷刺或鼓勵,我永遠記住這約會,」她揚起手臂揮一揮,「而且,莊岩,我已記住你這個人。」
「記住我的可惡?」他不以為意。
「記住你的不妥協,」她說︰「江浪說得對,你這人眼中心中只有事業、理想、目標,你不重視其他——喂,到底你對朋友是否真心?」
「我服友不多!」莊岩聳聳肩。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你的朋友,你就會真心相對?」征世話中有一點挑戰的意味。
莊岩攤開雙手聳聳肩,不置可否。
「至少,我拒絕酒肉朋友,」他說,「我的時間、精神都寶貴,我不想浪費。」
她的眼楮漸漸眯了起來,變成一條細縫,她就這樣打量著他,過了好一陣子。
「莊岩,我不喜歡你這個人,可是又駁不倒你的話,」她說得無可奈何,「你這人——給我的感覺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你沒用錯形容詞吧?」他笑,「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我,知道嗎?」
「或是——你有點歧視女人?」她睜開眼楮。
「歧視?言重了,」他立刻否認,「我從不歧視任何人,不過——我不重視女人,這是真的。」
「為什麼?有原因嗎?」她大聲說,臉孔也脹紅了。
「天生的。」他眨眨眼,「不過你可以不必這麼激動,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就沒把你當成女性。」
「是恭維還是諷刺?」她盯著他。
他亮晶晶的眼光又一閃。
「是真話。」他站起來,「你們談談,我去沖個涼;坐了十六個小時的飛機,還真覺得有點累。」
「或是今天遇到了對手?」江浪笑。
「是的,何,你是我很好的對手,」莊岩指一指她。「下次我要找人抬杠,對象一定是你。」
「歡迎,我至少要改變你——不重視女人的看法!」她肯定而有信心的答。
他聳聳肩,大步從一扇門隱去。
「你這朋友有點神出鬼沒,他是突然出現的。」她望著那扇寂然無聲的門,意猶未盡的說。
「這兒是他的家,他有權隨時出現!」江浪說。
「他真是為了趕回來陪你?」她不信。
「他若這麼說,就一定是,」江浪笑,「好在我買了很多食物,否則他就沒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