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生前我也不能想象,然而這是事實,」思朗毫不掩飾。「每想起他,我的心會揉成一團,會痛的。」
「越說越象某小說情節,」思曼不知道該說什?。「大概我已是個過時的人。」
「愛情沒有過不過時之分,」思朗振振有詞。「只有親身體驗過的,才知道那種真實的感覺。」
「如果——我說如果他——雷子樵不接受你,或與你沒有同感,沒有共鳴呢?」思曼困難的說。
「那我將會遺憾,還會很傷心。」思朗想也不想的。
「傷心?」思曼皺眉。「可能嗎?」
「當然肯定得可能,我已經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感情。」思朗表現得萬分樂觀,「但這情形多半不會發生。」
「思朗,我始終覺得這種感情太虛幻,太不實際,有點近乎——兒戲。」思曼認真的。「到目前為止,根本是你單方面的。」
「你說虛幻,不實際已經算客氣。」思朗完全不介意。「思奕說我發神經。」
「你完全不覺不妥?」
「算我現在是單戀,單相思都行,將來或許子樵更愛我呢?」思朗哈哈大笑。
思曼臉色尷尬,簡直難以再忍受下去。她該不該把真實的情形告訴思朗?現在說會不會太遲?如果不說,是不是有欺騙思朗之嫌?
然而——又該怎?說呢?
「思曼,你不相信我說的一切?」思朗望著她。
「哎——不,不,我想起一些其它的事。」
「你越來越心不在焉,我在跟你講話,你卻想別的事,想你那位‘新男友’?」思朗叫。
「怎?會?我在想你的事。」
「別騙我。我很明白你這是戀愛的癥狀,我是過來人,忘了嗎?」思朗笑。
「我——回房了。洗澡睡覺,明天一早上班。」
「等一會,還早嘛,」思朗扯住她。「我已打算念完理工就換份工作,學你,做行政人員。」
「兩年之後的事。」
「現在打算已經差不多了,」思朗頗為自得。「做行政人員比我現在當公關好,至少表面上如此。」
「偏見。只不過是兩份不同的工作而已。」
「行政人員听起來威風很多。」思朗扮個鬼臉。「公關哦!我總覺得別人以比較輕佻的眼光來看它。」
「你不看低自己,別人沒有辦法看低你。」思曼說。
「知道嗎?我現在讀書,求上進,一切都為了將來和雷子樵更相襯,更合得來。」思朗突然又說到子樵。「以前有過經驗,自已學問不及對方,交起朋友來很辛苦,難以溝通。」
思曼的眉心又漸漸聚攏,好半天才說︰
「懷了那?大的希望,思朗,我怕你有一天會受不了失敗的挫折。」
「為什?總想到我會失敗呢?」思朗不以為意。「積極一點,我一定會成功。」
「無論如何,也要有一點心理準備,」思曼不得不說。思朗是她親愛的妹妹。「你的最大缺點就是把一切想得太美,想回頭時已難尋條路。」
「戀愛不該如此嗎?有人說戀愛有如雨天走斜坡,一滑到底,有什?好猶豫的?」
‘或許——我們想法不同?」
「代溝?」思朗哈哈大笑。「3年1個代溝什?時候又變成1年1個了?。
房門輕響,思奕探頭進來。
「兩姐妹聊什??這?高興。」他徑自走進來。
「子樵。」思朗毫不掩飾。
「又發神經。子樵跟你是風馬牛不相干。」思奕揮一揮手。「那有硬把幻想變成事實的?」
「現在你說是幻想,將來的事很難預料的?」思朗翻翻眼楮。「請不要打擊我的信心。」
「請你不要鬧笑話。」思奕很不客氣。「就算子樵回來,他會喜歡思曼也不會是你。」
「不要拉我下水。」思曼叫。
「我們要不要打賭?」思朗漲紅了臉。
思奕的話可能傷到了她的自尊心,她愈發強硬了。
「賭什??我奉陪到底。」思奕有心打擊。
「怎?了?」思曼提高了聲音。「來真的?」
「思奕輕視我,我一定要賭!」思朗緊緊的盯著思奕,好象只要吃人的豹子。「賭什??」
「隨你。」思奕說。他怎?了。
「OK!我拿一輩子的幸福來賭。」思朗極要面子,她已經豁出去了。
「我賭你若成功,我一輩子不結婚。」思奕也不甘示弱。
「停!你們倆。」思曼下意識的站起來。怎?弄得如此嚴重?「發瘋了嗎?」
「不,」思奕胸有成竹。「我已經托了很多人在替我找子樵,我相信很快找到。找到後我邀他回來一次。」
「那——又怎樣?」思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非常不服。
「你可以試試,」思奕笑。「我擔保你不成功。」
「思奕,」思曼沉下臉。「你今晚怎?回事?瘋了?怎?對思朗說這種話?」
「因為我是哥哥才會如此說,」思奕認真一點。「我不想她將來傷心又丟臉。」
「你把我看得太扁了。」思朗臉上神情古怪。「是,我什?都不如思曼,但——我不能有進步?我做任何事都不會成功?你太看扁我了!」
「我不是這意思!」思奕也慌了。
「你是這意思,一直都是,只是在今夜我才看出來。方思奕,這個賭我和你打定了,我們各人賭一輩子。」
「思朗——」思奕開始後悔,他真的不是想激怒思朗,他同樣愛護兩個妹妹,他這?做只是怕思朗受傷害。
「別再說,誰勸我都沒有用。」思朗按熄了燈。「現在你們都出去,我要睡覺。」
思奕、思曼驚呆住了,事情怎?變成這樣?
小勤鼠書巢LuoHuiJun掃描校對
第八章
再見子樵時,思曼下意識的尷尬,為著思朗的事。所以她變得沉默。
「今天氣壓不對。」子樵望著她。
「你太敏感了」她搖頭。
「或者這種氣壓適宜室外,我們去沙灘散步?」他說。
她沒有意見,跟著他從後面的石梯下去沙灘。
「你喜歡船,喜歡海?」她問。
「只喜歡小舟,不喜歡大船,」他說︰「而且喜歡獨自躺在小舟上飄蕩的感覺。」
「不怕海水把小舟沖到任何地方?」
「我的人生並沒有目的,只想隨遇而安。」他說。
「沒有目的地的人生,是否很空虛?」
「各人想法不同,感覺不同。」他搖頭。「雖然沒有目的,但在過程中,我盡力。」
「怎?叫做盡力?」她問。「象目前這樣?」
「你認為我目前很不好?」他反問。
「我觀念比較傳統,一個男人不工作,整天呆在家里,雖然你有你的理由,但——我認為並不好。」她坦率的。
「你認為工作是什??每天按時坐在辦公桌前,整天手腳不停,也不管思想神游到哪里的就是工作?你的意思是這樣?」
「我說過——我傳統。」她吸一口氣。
「我不反對傳統,可是工作的定義真是這樣?」他問。
「你認為該怎樣?」她反問。
「工作就是工作,不拘形式,不拘地點,只要完成任務,就算有了工作成就。」
「你是說——你就是這樣在工作?」她欣喜的。
「那?,你以為誰在養我?」他笑得神秘。
「不知道,有人嗎?」她俏皮的。
「看!在陽光沙灘上,你的氣壓恢復了。」他凝望她。
她微微一笑,沒有出聲。
「有人說過你很性感嗎?」他忽然說。
她呆怔一下,性感?!這兩個字怎?會跟她這清淡飄逸的人連在一起,性感?!
「瞎說。」她臉紅了。
「真的。」他握住她的手,極自然的。「你鼻尖上沁出來的細小汗珠,你耳邊面額上的細小汗毛都好性感,這是我最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