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只有這樣而已!?」
他點頭,抽了張面紙抹掉她臉上的殘淚和化妝品。
「OK!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穿成這樣了嗎?」他的視線仍不敢移得太下面。
「因為我要去獵艷。」
方旻軒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獵艷?」
「對呀。」
耙情她把獵艷當成逛街上麥當勞了!?竟然說得如此稀松平常!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獵艷是什麼意思?」
「知道啊!簡單說就是勾引男人。」
「那你還……」方旻軒快被她氣瘋了。「大姐,你吃飽閑閑沒事做嗎?」勾引
男人、釣凱子耶!他的馬子竟然想去爬牆!?開什麼玩笑!
卓莉詩偏著螓首︰「喂!你又不是我爸,擺這張臭臉給誰看啊?」鬈發真麻煩!她耙攬一頭雲波,萬種風情嫵媚動人。
「想去就說一聲,我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是,你大方、你寬宏,偏偏我方某人就小家子氣,沒那種「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雅量!
方旻軒極力冷卻幾近爆發的情緒,問道︰「你知道你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嗎?」
卓莉詩挑挑眉︰「什麼事?」
「被一個看起來多金英俊,披著羊皮的野狼騙到賓館,然後這樣——」唉!就怪她這身打扮太惹火吧!他實在忍不住了。
卓莉詩突然覺得唇上一片濕熱柔軟,再一次重心不穩,只不過她這次仰倒的地方是客廳沙發。
方旻軒狠狠地、盡情地吻她,手探到她背後,細細的黑拉鏈輕易地被扯開來,當他手觸到她柔滑細致的背時,一把火熊熊燒進他的心。
他一直曉得他愛她,但是他千萬料不到這愛已植得如此深,難以自拔呵!
卓莉詩試著反抗,她甚至不曉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冤家,爛窗子方旻軒嗎?他怎麼可能……怎麼會吻她呢?不對,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他的吻像酒也像迷藥,讓她禁不住一再品嘗……卓莉詩終究還是恍惚陷落了。
方旻軒吻足她飽滿紅潤的朱唇,往下到粉頸時不覆濃烈,而是蜻蜓點水般的輕細。
「哎唷!」一個不小心,方旻軒壓到了她扭傷的腳踝。這一疼,可把卓莉詩喚醒了。「你干什麼!?」一個巴掌已朝他臉上揮去。
啪!方旻軒的眼鏡被她打落在地。
他怔了怔,如夢初醒般自她身上爬起,拾回自己的眼鏡戴上,步到離她幾公尺外的地方整理衣服。
靶情突然越了界,兩顆紛亂尷尬的心只有任氣氛沉默。
「那套衣服是你媽的吧?我勸你趁沒弄髒前換掉它。等會兒記得把國劇臉譜卸干淨,還有頭發最好弄直;我記得你們學校不準燙頭發……」
「不要你管啦!」卓莉詩有點歇斯底理。「莫名其妙!你以為你是誰?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多管閑事……我……我就算失身也不會失給你!」
方旻軒知道自己嚇到她了,雖然罪惡感很濃,但……更濃的卻是怒氣。
瞬間,她一雙手腕又被他單以一只手抵錮牆頭。
「你想試試看嗎?」他的眼神可不像開玩笑。
卓莉詩仍倔強瞪著他,紅紅眼眶又醞釀出一片水霧,徘徊——落下。
他沒法子不和她的淚水妥協。
方旻軒松手,拿起自己的背包︰「下一次,我不會那麼輕易放開你。」他留下這麼一句話,在門邊,想回頭卻怕觸及她的淚眼。
鐵門在低調的踫嚓聲中帶上。
房子里只剩下卓莉詩一人,尚未收拾過的狼籍,來不及歸位的醫藥箱,沙發凌凌亂亂,抱枕歪斜在地,而她心里,更是亂得理不出分毫頭緒。
阿波羅默默走過去,將下巴擱在卓莉詩膝頭,兩只幽黃的眼直盯著她,看得出它是想安慰她。
卓莉詩恍惚了半晌,慢慢從復雜中抓回自己。
她需要援助,她必須找個人談談——不容遲疑的。她隨即抓起電話——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黑褐色的狸毛筆頭在洗筆皿中轉幾轉,褪了繁華又染上另一抹浮雲,在意大利水彩紙的米白上勾勒出片片天地。蔚少農擺擺手腕,一幅美景又近完工階段。
「安可安可!姊夫,再畫一張嘛!」小表頭古靈精怪,開口閉口姊夫叫得可甜著呢!「這回我要小松鼠,而且要抱著一顆櫻桃。」
南湘蘊莞爾,輕點湘佑鼻尖︰「又要拿去討好漂亮妹妹呀?」
南湘佑紅著小臉笑而不答,算是默認。
蔚少農微牽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弧︰「喂,我是來教你畫畫的,怎麼每次都變成我一個人在畫,你們兩個看戲啊?」
「老師說要多觀摩學習。」
南湘蘊隨即賞了小弟一記叩額,道︰「要多練習才有進步,像你這樣三天兩頭偷懶要詐,想追上你少農哥哥,恐怕要等下下輩子才有希望。」
「沒關系,小孩子本來就心無定向,讓他自由發展吧!」
「本來就是嘛!」南湘佑大表支持。
兩票對一票,像南湘蘊如此具有民主素養的美少女,自然是懂得服從多數的,不過——
「可是,我還是認為小孩子不該漫無目的地過童年,少了個發展主向,對他的未來多少有負面影響。」意見表達還是可以的。
蔚少農听完,臉上的笑紋深了些。「是,那以後就拜托你了。」
「拜托什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我們寶寶的教育工作。」
南湘蘊的粉頰旋飛上紅霞。「哎呀!討厭啦你!」
電話像是想解除尷尬似的,倏地鈴聲大作了起來。
「喂?」她拿起話筒。「是的,我是……莉詩!?」
蔚少農見她突然變了臉色,忙靠過去。「怎麼了?」
南湘蘊用食指按按嘴唇,示意他先別問。
「發生什麼事了?你……你先別哭好不好?」
電話那端仍是啜泣聲不斷,隱約可听到卓莉詩嚷嚷︰「王八蛋的啦!我再也不要理爛窗子了,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笨蛋白痴兼變態的大!」
哭得浙瀝嘩啦,罵人還如此流利清晰!?功夫還真不是蓋的!蔚少農大感佩服。
南湘蘊臉上飄忽著不定的神色,憑女孩子的直覺,她大概已料出了三分。畢竟,能讓卓莉詩哭成這樣,代志肯定大條!
「莉詩,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
南湘蘊不問還好,一問耳膜又遭到嚎啕聲的蹂躪。這回不只蔚少農,連兩公尺外的小湘佑部投來關心的目光。
「不然這樣子好了,禮拜一你到學校再慢慢解釋,還是你要我現在過去?……什麼?你確定自己沒事嗎?……那就好。」南湘蘊的蛾眉時緩時蹙。「啊?不要見他?我知道,可是這有點……哦,好吧!我想想辦法。你別再哭了喔!拜拜!」
南湘蘊放下電話,長長地吁了口氣。
「如何?」
「一言難盡。」她攏攏耳邊散下的發絲。「說真的,我也不大曉得怎麼回事,好像是她跟自己的青梅竹馬鬧翻了。」
「噢。」蔚少農覺得很無聊,他向來不關心感情上的事,除非和他切身相關。
「對了,你明天早上和下午有空嗎?幫我接送卓莉詩好不好?」
蔚少農皺皺眉,說道︰「空是有。不過,這樣子好嗎?我跟她又不是很熟。」他可是很潔身自愛的。「再說,我的老爺車已壽終正寢了,怎麼接送?」
「慘了,這下可麻煩。」她手支秀額,努力想著其它的法子。
「湘蘊,卓莉詩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找人接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