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嬌美溫柔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耀眼,卻也令他萬分不舍!
「碧悠……」馭火低聲哽咽,眼眶在瞬間濡濕。
就在馭火著迷的瞅望她絕美的笑靨時,她卻緩緩的轉過身,慢慢地步離他的眼前。
「不準走!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馭火爆出淒厲的大吼。
馭火提氣蹬足往陷于烈焰中的柴房沖去。
「馭火,你冷靜點!」馭海急忙伸手攔住他。
「你放手!」馭火的眼神里有著最深切的悲傷。
「馭火,現在大家已經盡全力在搶救,火勢等一會兒就會被撲滅了,你耐心的在這兒等吧!」馭河兒馭海攔不住他,也匆忙上前勸著。
話才說完,柴房的一側應聲塌陷。
「到了這種地步,你們還要我等嗎?碧悠還在里頭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馭河及馭海的鉗制,竄身奔入柴房內,高大頎長的身子消失在一片炙熱的火海中。
不消一分鐘的時間,陷在烈焰中的柴房,轟然一聲整個塌陷——
大伙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熊熊的火舌在眾人面前竄升至漆黑的天際,令人觸目驚心。
☆☆☆
「她怎麼還不醒?你說話啊!」一聲怒吼在馭火的房里爆開。
「馭火,你冷靜點兒!你嚇著大夫了。」馭河頻頻搖頭。
「就是說嘛!你乖乖坐著行不行?跟只野猴兒一樣的動來動去,我怎麼幫你上藥嘛!」
馭海皺起濃眉嘀咕。他那雙舞慣了長刀、利劍的粗厚大手,就是對這些藥瓶、藥罐沒轍。粗手粗腳的馭海將馭火貼了的滿身的藥膏貼布,連俊美英挺的臉也硬是被他黏上一堆藥布,活像個狼狽的小叫化子。
馭山、河、風、海忍著笑,轉開頭不看他。
馭火卻渾然不知,因為他正忙著威脅那個可憐兮兮的大夫。
「人我都已經毫發無傷的救出來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醒?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你懂不懂得救人啊?你究竟行不行啊?」
一堆會不會、是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令大夫泫然欲泣,「請人爺明察,小的真的盡力了。碧悠姑娘至今仍舊昏迷不醒,可能與先前被下了迷藥有關,也或者是因為吸入太多的煙,不慎傷了心肺,才會到現在還無法醒轉……」
「誰準你拉拉雜雜說一堆的?」馭火又是一陣狂哮,「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你只要告訴我,碧悠她到底會不會醒來?」他氣憤的上前一步。
那威凜的氣勢幾乎逼出了大夫的熱淚,「小的不知道,但小的會盡力!」
「你他媽的最好給我盡力!否則我……」馭火咬著牙,扳動十指發出「嘎、嘎!」的聲響,差點嚇得大夫掉了三魂七魄。
「小的知道!小的現在立刻出去吩咐下面的人煎藥。」大夫逃難似的沖出門外。
「馭火,你穩著些!碧悠姑娘還要你照顧,你這麼沖動莽撞,怎麼教人放心?」馭山沉穩的開口說道。
「大哥,我……」馭火望了望床上依舊陷入昏迷的柳碧悠,再轉頭望向馭山,眼眸里竟布滿淚光。
「要是碧悠她一直不醒,那我……」馭火黯然地坐在床緣,搖搖頭,無法言語。
「不會的,你別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馭風上前安慰,「這兒有我們這些兄弟幫你看著,你去歇會兒吧!別淨顧著碧悠姑娘,你身上也被火燒得到處是傷啊!」
馭火倔強地搖頭,「我不要走,我要看著她!」
這時,管家時伯在門邊喊著︰「五位爺兒,放火的人已經被我們抓到了!就是梅嬸和巧媚她們母女倆,迷魂香也是她們向碧悠姑娘下的!」
「好歹毒的一對母女,她們這麼做,根本就是想將碧悠姑娘置于死地!」馭海咬著牙,忿忿地說道。
馭山與馭河對望一眼,「馭火,這次就交由你全權處置吧!我們決不過問你的決定。」
馭火望了望床榻上的柳碧悠一眼,搖搖頭,「大哥,你們作主吧!我沒心情想別的問題。」
其余四人看著馭火那一副痴情失魂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一同起身,「我們出去處理這件事,你在這兒守著,別太逞強了,累了便去休息。」
偌大的房間終于只剩下一臉焦急的馭火與昏迷的柳碧悠。
他凝望著她蒼白的容顏,不禁悲從中來,濕紅了一雙眼。
「我警告你,臭娘兒們……」馭火伸手撫上柳碧悠的臉龐,粗長的食指在她的肌膚上來回摩箏,「萬一你狠心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決不放過你!你听到沒有?」馭火輕輕哽咽,「你到底有沒有在听?」
他輕柔的握起柳碧悠無力垂放在床邊的手,執到唇邊,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你不準丟下我,听到沒有?」
將臉埋在柳碧悠的小掌中,他趴伏在她的身側,斷斷續續的哭出他心頭最深切的恐懼。
☆☆☆
幾天的時間過去,在眾人的期盼之下,柳碧悠終于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然而,醒轉的柳碧悠卻引起另一場軒然大波——
「你還是堅持要離開!?」盛怒下的馭火爆出沖天大吼。
躺在床榻上無力起身的柳碧悠微微頷首,那蒼白的臉龐、顰起的柳眉,令人看來格外不舍。
「為什麼?」馭火幾乎瘋狂,「梅嬸和巧媚已經交給官府定罪,她們母女們再也不能使計害你了!你已經安全了啊!」
柳碧悠咬著唇,就是不開口說話。
「你說話呀!」馭火瞪大了眼沖上前,「你給我一個理由啊!為什麼堅持要離開我?為什麼非要離開天武鏢局不可?這兒不好嗎?」
柳碧悠緩緩抬起眼,瞅望著馭火,那俊美的臉龐滿是怒焰,灼疼她的心。
他總是不讓她將話說完……
靜默了半晌,柳碧悠小嘴輕啟,「我要離開這兒。」
「你……」馭火震怒。她眼神中的決絕敲碎他的心,「我不準!你這輩子休想離開我!」他咆哮一聲,飛快的奔出門外。
望著那抹高大俊逸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柳碧悠眼中倔強的淚水緩緩地滑落頰邊。拿起懷中的錢袋,她淚眼婆娑的咬著唇瓣,咽下哽咽。
「這錢袋不是馭火的嗎?」一個嬌細的女聲突然在房間里響起。
「大夫人!」她急忙的想自床上爬起身。
馭山的新婚嬌妻李隻匆忙上前,「別多禮了,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別勉強起身的好。」她漾著甜美笑容坐在柳碧悠的床邊,「看樣子,馭海他們沒誑我,馭火真的將錢袋交給你保管了。」李隻執起手絹掩嘴輕笑,眉眼間盡是戲謔的神情。
在李隻的笑容下,柳碧悠驀地感到羞怯。「馭火是怕他弄丟了,所以才交給我保管,大夫人別誤會。」
「就只是這個原因?」李隻自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握在手中晃著,「這是馭山的錢袋。我跟他說,以後的薪餉得交給我保管,于是他就乖乖的拿出來了。我想,馭火願意將整個月辛苦賺來的薪俸交到你手上,其中隱含的意義,肯定不像你說的那般簡單。」
李隻側著臉看著柳碧悠,「我看得出來,你是很愛馭火的,但是你為什麼堅持要離開呢?我知道你在鏢局里吃了不少苦,這一回還差點連命都沒了,但是現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留下來陪在馭火身邊,不好嗎?」
柳碧悠倔強地咬著唇,默然無語。
李隻看著她強忍愁緒的模樣,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柳碧悠的雙手,「我們當姐妹,好不好?如果你覺得咱們的交情還不夠熟絡,先當朋友也行啊!」她撇撇小嘴,「人人當我是大夫人,沒幾個人敢跟我交心,我也覺得很寂寞呢!我們當朋友吧!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呀!就算幫不了忙,不過有人听你說話,心情多少會舒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