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中,她對這人有著莫名的忌憚,是因為剛剛那一閃而過的蒙朧情景跟對話嗎?為什麼她面對這個人會有那種奇異的恐懼?
「我的手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貝琳妳討厭我呢?」伽文一邊無辜的望了望自己的雙手,一邊推敲著另一個答案。
「呃……不是……我……」等等,他叫她什麼?貝琳?「你……你認識我?」這人很明確的叫她貝琳,難道她真的是?
「當然,我是妳的堂哥伽文啊!妳……妳難道真的像那個風刃令所說的,失憶了?」
「抱……抱歉……我……」面對他的驚訝,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管怎麼樣,妳還是先起來吧,我戴妳回克洛萊斯家。」他又朝她伸出了手。
貝琳盯著那只手,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真的是打從心里排斥那友善的手,甚至悄悄的認為那不懷好意。
正當她手足無措、左右為難時,風刃令恰巧出現。
「起來吧!」另一只大手橫在兩人之間,他那冷冷的嗓音緩緩揚起,她只瞧見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龐。
「風刃令!」
貝琳毫不猶豫的握住他的手起身,還一個不小心用力太猛而跌進他懷里,她緊張兮兮的瞧著他的反應,他仍凝著一張酷臉,手卻摟緊著她。
被他踫觸的肌膚微微發燙著,也溫暖了她失措的心。
他知道他不該有這麼放肆的舉動,但是踫觸到她的瞬間,突然有種心安;一想起方才危急的時刻,他不敢想象如果伽文沒救著她,她是否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他打了個突,有了生平第一次的恐懼。但當他又想到伽文的接近與方才救她時的緊摟時,就有股不甚舒暢的感覺浮上心頭。
幾乎是反射性!
「妳沒事吧?」
她搖頭,「我沒事,你呢?」他的關切著著實實讓她雀躍不已。
「沒什麼好擔心的。」風刃令冷嗤一聲,這等小場面還不夠格造成他的困擾。
除了她。
看著貝琳對于風刃令的伸手無所忌諱而自然,又瞧著兩人忘我的互相關心,完全將自己撇在一邊,伽文的眼神流轉著難言的陰鷙,一下子又掩蔽無蹤。
「請問……你就是風刃令?」伽文笑著插入兩人之間。
「你是誰?」
對于伽文的問話不答反問,風刃令冷若冰霜地瞟向他,那抹精銳犀利的目光彷若能看透人的一切;面對他那不掩飾的精銳,伽文忍不住膽寒起來。
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黃種人,竟有著讓他畏懼的氣息。
「我是伽文?若德,貝琳的堂哥,也就是賈斯柏叔叔領養的養子。」
「喔?」風刃令只是笑笑,但隱含著莫測高深。「請多指教。」他握上伽文的手。
賈斯柏的養子?「你……你不是我親堂哥?」訝異又添上一筆。
「貝琳,妳的失憶癥太嚴重了,但我真的很高興不是妳的親堂哥。」伽文意有所指,看著貝琳的雙眼不斷閃爍著。
「什麼意思?」她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從任何角度來分析這段話,背後的企圖都太過于明顯。
她不喜歡伽文這時候看她的眼神,更不喜歡他的話中有話。
那風刃令的反應呢?
她悄悄的望向他,他依然不動聲色、冷靜鎮定,臉上微漾的笑意似乎代表著無論周遭的環境如何變化、事情如何超乎他所想象的,都無所謂。
這讓她的心有些沉,只是她似乎忘了他的手仍緊鎖著她的縴細。
那來不及捕捉的迅速,他緊摟著她的手驀地一緊,心思悄然流轉。
這個伽文……半瞇起眼,眼前這斯文扮相的男子顯然不知道什麼是分寸,不過他倒是很高興有人敢挑戰他的能耐。
貝琳是他的,誰也別想動她一根寒毛!
這樣一個念頭讓他有些怔忡,雲時捕捉到些什麼意味。
「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跟妳說。」像是故意的,伽文輕輕一笑,那笑意里似乎帶著挑釁、流轉著邪惡。
如果這是導火線,那麼伽文的確已經點燃了風刃令這顆未爆彈。
貝琳緊偎著風刃令,眼前自稱是她堂哥的人讓她感到害怕。而方才到現在還清晰回響在耳邊的話,也深深揪緊她的心,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只伽文,就連那她一點也不熟悉的克洛萊斯家似乎也有她無法躲避的麻煩與愛恨情仇,正等著迎接她的駕到。
她期待著風刃令給予一些安慰的話語,或者用行動來平撫她那被沖擊而猛烈狂跳的心,但默默不語的他讓人猜不透心思,也更加擾亂著她的心緒。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直保持沉默呢?還是他心里已經在盤算就這麼把她丟給伽文,拍拍回紐約?對他來說,她真的只是麻煩一樁而已嗎?
不住的在心里流轉千萬個想法,攪得她百感交集,卻什麼也不敢說。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就這樣拒絕回到克洛萊斯家族?能不能不顧風刃令嫌她是麻煩而死命跟隨他?能不能不顧追不回以往的記憶而遠離?
現在想想,她倒不如繼續在黑街里苟且偷生,別去想自己遺失的記憶、別遇上風刃令,也別讓自己知道自己是克洛萊斯家的人,這樣會不會更好一些……
但是現在的自己還會後悔過上風刃令嗎?她想,她千後悔萬後悔,也許就不曾後悔去遇上他……
她……愛上他了……
這該算是一個悲哀的結局嗎?
第五章
「我想你有一點搞錯了,若德先生。」
就在貝琳胡思亂想的同時,風刃令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緩緩揚起。
「風先生,什麼意思?」伽文問得漫不經心,眼里的邪波總是似有若無的瞟向一旁的貝琳。
風刃令索性欺身擋在兩人之間,身為外國人的伽文身高已經非常人所及,與他齊高的風刃令擋在他前頭,卻給了他莫名的壓迫感。
他予人的氣息是溫煦的,但又能隱隱感受到其中的暴戾殘酷;他給人的感覺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但伽文卻嗅到一絲那種經歷過腥風血雨後的嗜殺邪氣!
伽文猛地後退一步,光是他所散發出來的盛氣凌人就逼得他忍不住瑟縮,這下更加確定眼前這個華裔男子並不是個好解決的膿包。
嘖……
看著他的反應,風刃令顯然相當滿意,很高興伽文識時務,還知道要害怕,否則再接下去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挖掉他那雙放肆的眼楮。
「你剛剛听不懂沒關系,我可以再說一次--貝琳她是我的。」齜牙咧嘴的一笑,他在伽文臉上瞧見他想看到的表情。
什麼?!他說什麼?貝琳聞言,瞪大的雙眼緊緊鎖住風刃令那張肆無忌憚的臉龐,有些訝異……不,根本就是徹底的詫異!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听聞他突如其來的宣告!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她啊?為什麼自從她遇上他之後,就有應接不暇的錯愕與驚詫。
「風先生,你這話的意思--」
「她的命是我的,誰也不準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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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千里迢迢的奔波來到位在盧森堡的克洛萊斯家族,伽文領著風刃令與貝琳進入古堡內。
從門口到古堡間的路程不算太長,但也足夠時間去欣賞這高聳牆垣內有別于院內別墅的美景,即使美不勝收,對此刻的貝琳而言,任何迷人的景色也贏不了她目前思考問題癥結的決心。
風刃令的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樣的一個問題不斷的回響在她腦際,而一思及他剛剛在機場對伽文?若德霸道宣告的話語,更讓她的心鼓動不已、臉色酡紅,她很老實的在心里興奮得快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