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而陌生的窺測,就連他也深感莫名焦躁,他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現在她深蹙眉宇,他張了又闔、闔了又張的薄唇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他沒關心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麼關心。
而即使是不談開,他也曉得貝琳那神情的泰半原由--對于無法預測的未來及茫然的思緒讓她依賴著他,他之于她,是記憶中唯一的熟悉、黑暗里的唯一光芒--而他,其實早已悄悄接受她的依賴。
但為什麼會知曉而在意?卻又是另一個難解的題目。他們的心情彼此都無法幫忙,光是上次夜里失控的那個吻,就夠他頭大了。
這就是所謂的異樣情愫?就像是容赤蕊跟卓日言,或者是組織里其它人員那樣的談情說愛到結婚生子的感覺?他沒去研究過,從小就是孤兒的他連基本的親情也沒有體驗過,從他有記憶開始,組織就是他的家,組織的每一個人就是他的親人。
但……周遭的人都在槍林彈雨里掙取生命,無心無情才是殺手該有的情緒,沾血的記憶才是真正的唯一,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那多半都被當成累贅的包袱。
只是對他而言,認識了容赤蕊他們才是他那盲目染血的黑白人生里最燦爛的色彩,他們讓他知道,世界上除了錢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他們之間的相知相惜、相互扶持的友誼。
那是之前,之後呢?
面對這世界的不平等定律,他總能以沉著老練的目光來探視這世界的愛恨情仇、憤世嫉俗,更可以一針見血的點出致命的缺陷,而周旋在爾虞我詐的世界里,用著冷然決絕的態度去旁觀人群的無知、人性的貪婪。
一一從強烈的中杜絕人的期盼,則是他的興趣。
他以為自己懂得夠多了,很顯然的,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他卻像是個智能不足的家伙。
他知道貝琳在自己心里是不一樣的,但哪一點不一樣,又得重新厘清。
「我……」不約而同的開口,讓彼此震懾,也因此不約而同的閉嘴,這樣的情況讓風刃令又煩躁得想抽根煙了。但望著四處可見的禁煙告示,他只得到外頭去。
「你去哪兒?」瞧他一句話也不說的想離去,貝琳也顧不得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急著抓住他的衣袖,旋即發現自己的舉動太不當,連忙放手。
刻意不去瞧她惶恐失措的神情,也刻意不去捕捉那一抹稍縱即逝的失落跟心疼,「我去抽根煙,妳在這里等一下。」
「我--」
「吸二手煙不是件好事,妳就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回來。」看得出來她是想跟著他,而腦子似乎沒控制好嘴巴的動向,他說出連自己也不敢置信的關心來。
「那……那我等你回來。」一抹甜蜜劃過心頭,與心合為一體。
他在關心她?就算只是隱含的意思,這對她來說就像是擁有全世界一樣的快樂。
「嗯……」僵直的哼了聲,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對于自己愈來愈奇異的舉動是愈加不能了解了,卻漸漸接受。
這感覺……很奇異。
先將煙叼在嘴邊,準備一出機場門口就能立刻點燃吞吐,穩健的腳步越過重重人潮而行,望著一匹匹的人群總是固定的在他們所處的地點流動︰心里反射性的響起警鈴。
倏地佇立在原地,這才發現人潮正以不易察覺的速度包圍在附近,四周出現幾個穿著風衣的人壓低頭上的帽子快速接近,其中一個人一面將手伸向懷里,一面若無其事的越過他。
鱉譎的人群、異于常理的舉止,他不由分說的在那人經過的瞬間,攫住他的手臂往背後一扭,長腳一拐,那名男人就被他這麼拽在地上,伸進外套里的手也因摔倒而扶在地上,一把槍就這麼曝光。
「SHIT!」
那人不甘示弱的掙月兌風刃令的箝制,想上前拿起槍,無奈在抓取槍的前一刻便被風刃令一手擊向頸部,暈死了過去。
「風刃令!」
貝琳發覺他才剛離去,四周的氣氛就開始起了不安的騷動,又瞥見他方才突來的舉動,急著想追上他。
殊不知她擔心風刃令的安危,卻忽視了危機的逼近!
「貝琳,趴下!」才剛解決手邊這家伙,眼角瞥見其它人紛紛掏出槍來對準貝琳,他連忙推開礙事的人群,一面朝她大喊,雙手的袖口滑出兩把銀亮的槍,左右開弓,神準的射殺四方敵人。
「啊!」
「槍!是槍!快逃!」
「救命啊!殺人啊!」
「危險!」
「砰砰砰……」
伴隨著貝琳和人嘲的尖叫聲,刺耳槍聲不斷響起,正當推來擠去的混亂弄亂了貝琳的視線,突然有抹黑影倏地沖出人群之中,她眼前一花,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就被人撲倒在地,躲避著四方的槍林彈雨。
風刃令見狀,手上的槍即毫無顧忌的殲滅所有的敵人,他俐落的左閃右躲,手上的槍也沒有一刻是閑置,彈無虛發的手法讓人為之瞠目結舌!
沒幾分鐘,敵人倒下,人群散去,機場也恢復寧靜。
只是機場已不同初時的一塵不染,人群散去的現場只剩下滿目瘡痍。
收到機場人員通知而趕來的警方見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著的情況。
這時,風刃令的手上早已不見槍的蹤跡。
「這位先生,你沒事吧?」
其中幾名警員跑來風刃令身邊關切,同時在心里暗忖,這是否得到上帝的庇護而僥幸逃過一劫?
「沒事。」他冷冷的應了聲,滿臉不以為意。
要是讓這些警察發現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知道會露出何等吃驚而有趣的表情?光想就讓人躍躍欲試。
「長官,這里還有兩個人。」不遠的那一邊有幾個警員揮手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
風刃令聞言,才想起貝琳剛才被人解救的情形,他飛快的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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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被護在陌生懷里的貝琳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旋即被一股清淡的古龍水香味引去泰半的注意,那股不濃郁的香味瞬間牽動了她腦海的某個角落,此時也正迅速的閃現連串的情景。
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兩位都沒事吧?」幾名警員在一旁關心,讓貝琳松了一口氣。
「是的,沒事。」
「沒事就好了,那我們先行處理別的事了。」警察說完,紛紛到各個角落處理槍擊事務。
「妳沒事吧?」警察一走,那人便放開了原本緊擁著的手而站起身。
頭頂傳來溫柔詢問的嗓音,她冷不防的一震。
這聲音……好熟……雖然听起來溫煦悅耳,但不知道為何,她心里頓時興起一陣排斥。
尤其當香水味襲上,更令她想趕緊離開這人身邊。
「我……我沒事!謝謝你!」
自始至終不曾抬眼的她低垂著頭欲站起身,一只大手就這麼友善的橫在自己面前,她這才抬起頭來,伽文?若德那張俊顏落入她眼里--
「不要!你做什麼!」
「來吧,貝琳,何必害怕?妳終究是要屬于我!」
「滾開!放開你的髒手!我只屬于我自己!」
模糊空間的兩抹身影閃過腦際,幾段話清楚透徹的貫穿耳膜,她打了個顫,不自覺的後退。
這麼一退,讓她更加模不著頭緒。
伽文見狀,眼里閃現詭譎的異樣光芒,然後又無聲無息的掩飾起來,笑容可掬得讓人以為只是錯覺。「怎麼了?」
「呃……不,沒事……」糟了,她怎麼做出這樣失禮的舉動?一抹愧疚跟羞赧涌上心頭,可是心的角落卻又反抗似的排斥她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