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這樣一個訊息不斷在她的腦袋里來回運轉著,她驚跳起來,膛目如銅鈴大。
「你為什麼會知道?」
不!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會知道、不可能!她拒絕听信這話,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代表她必須殺了他!
不!
但接下來的訊息,卻更令她驚愕。
「因為,我也是。」
他……他說什麼?
容赤蕊錯愕的瞪著卓日言,無法消化他說出來的真相。
「別胡說八道了!」
她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無法接受這訊息,也可以說是拒絕接受,然而一道靈光在她腦子里閃過,她的視線從他那張異常冷靜的臉移開,順著右肩而下,停留在結實的右臂上。
一朵小小、半澄半紅的楓葉刺青映在她眼里,正在燃燒的烈焰,卻熾痛著她的眼,撼動著她的心。
是……是真的……
她頹然的放下手,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這在告訴她什麼?告訴她五年前所作的決定是對的?錯的?還是愚蠢?
還是……可笑的天意?
她也沒想到原來她支援的人竟是她以為平凡的他。
「蕊……」
看她恍恍惚惚的樣子似乎受了很大的驚駭,他欲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也不願意這樣瞞著你,五年前在你跟我的情況尚未明朗下,我也必須確保組織的秘密;在我前天與你相逢的那時候我就很想抱著你跟你相認,只是我得道守游戲規則。」
「滾開!不要踫我!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他解釋著,手才正要踫她,她發狂似的揮開他的手,跌跌撞撞的跳下床就想離開,他見狀連忙拉扯住她,她不住的掙扎。
「蕊,听我說……」
「放手!賓開!」一時情急,在掙月兌不開他強力的箝制下,她反手就是一拳。
來不及擋下,他被打歪了臉,氣氛頓時僵直。
她愣愣的看著不動如山的他,她又在激動下打了他,一股歉意油然而生,卻又在想起他的欺騙而將「對不起」三個字硬生生的吞回。
五年前意外的那巴掌就讓他顏面盡失,現在這一拳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冷靜了沒?現在可以好好的听我講一句了嗎?」
意外的,他並沒有生氣,他……他居然嘴角還掛著笑意詢問她的同意?
「你……你頭殼壞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他不對勁。
「放心,我還正常得很。」她這算是在開玩笑嗎?那倒好辦。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別說了,你騙我是事實。」她推開他,背對著他,不想听任何解釋。
被他這麼一鬧,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繼續生氣還是平息這個爭論點,要她選擇前者,她卻已經燃不起原本的怒意,心里反而一點一滴的原諒了他。
思及自己從前為了兩人相差懸殊的身分而苦惱不已,甚至賠了心、失了魂!所以才會因為這樣更加一心只想奉獻給組織,但結果竟是他也是殺手流的人,她就禁不住想生氣,但也因為自己曾傷了他而消弭了所有怒氣。
也許是自己也深覺對不起他吧,這箕是扯平了嗎?
不管如何,她不會那麼輕易讓他知道她的妥協。
靶覺靈敏如他,卻發現了她的態度軟化。
「那要怎麼樣你才要原諒我呢?」悄悄接近她,他輕柔的問。
「你有得等……」她回過頭,發現他靠她很近,她有些吃驚,心也突然卜通卜通的亂跳。「你離我那麼近做什麼?走開!」
她伸手推他,卻反讓他抓住了手,輕掬到唇邊一吻,她霎時酡紅了雙頰,不知如何是好。
「蕊,你剛打了我一拳。」氣氛正濃烈窒人,他突然正經八百的說。
「那又怎麼樣?」早知道那一拳沒那麼容易忘,她橫眉豎眼的看著他。
如果他想還手,她也不見得會打輸他。
「所以我要……」接下來的話全化作深吻,他不由分說的吻上她的唇,將所有的話付諸行動。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著,在吻上的剎那她呆愣了一下,而下一刻自動的將雙手攀上他的頸項迎上他的吻。
直到這一刻,她多年來的郁悶及緊繃才能夠卸下,也才能夠重新接受、重新擁有他……
第十章
叩叩……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急促的敲門聲瞬間澆熄滿室旖旎情意,卓日言低咒了聲,放開同樣染上的容赤蕊,轉身前去開門。
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他鐵定先宰了現在擾人甜蜜的人!
才一開門,一名服務生慌著一張臉站在門外,見著了他,像見著了救星。
「請問你是卓日言先生嗎?」
「是的,有什麼事嗎?」他並沒有告訴明羅他來到金壁飯店,會是誰知道?而且,服務生為何知道他的名字?心里有千百個疑問輪流轉著,看著服務生惶恐的態度讓他有不妙的預感。
這時候服務生拿出了他方才被石水麗拿走的車鑰匙跟一封信。
「剛才有位小姐被一群奇怪的人綁走,那些人留下這車鑰匙跟字條,要我們拿到容小姐的房間交給你,還說‘若是還要石水麗的性命,就馬上到字條上的地址’。」想起剛剛那混亂的場面,可把他們一群人嚇破膽。
「我知道了,謝謝。」他接過手,「你們有報警嗎?」
「那些人面帶凶殘的警告我們不準報警,我們也不敢擅作主張。」要是報警害剛才那位被綁走的小姐被殺了,他們擔不起這條人命。
「好,謝謝你。」
他誠摯的道謝,服務生這時才如獲大赦的離開。
他看了字條,是一處廢工廠的地址,神情若有所思。
「什麼事?」容赤蕊走到他身連間道。
「水麗被人綁走了,我得趕去救她。」
「知道是誰干的嗎?」
「八九不離十,是石駱何。」他肯定的說道。
「石駱何?他為什麼要綁走自己的女兒?」
「他不是石駱何,他是羅德森!」
「你說什麼?」
「五年前曾有一次水麗邀我去一場慈善晚宴時我踫過石駱何,那時候我跟他交談過幾句,發現他確實是個豪邁大方、熱心助人的仁慈商人,也因為這樣,所以在水麗力邀我前往石駱何的公司時我就欣然答應,只是也開了條件讓明羅和垣勛一同進水,他二話不說的答應。直到有一次,水麗跟我說了她父親種種奇怪的舉止,再加上我跟他談話時,他眼里總是流露著不似當初我所見的光明磊落,我就懷疑他的轉變。
「我接連觀察了好幾天,在某天半夜發現他一個人單獨外出到一家廢工廠接見一票人,那一票人其中一個就是當年在學校的那個混混。我也查證過了,那票人是羅德森在台灣潛伏的手下。之後我就利用組織的精密資訊系統,動用組織的尋人流找尋石駱何,人目前還活著,羅德森似乎看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留下他的命,也為了避免把人救走惹來羅德森起疑,所以我只派人保護著他。」
「他……真的是羅德森……」她不敢置信,他居然沒死?
「沒錯,我交給你的那份資料上面寫著石駱何利用軍火走私中東賺取大量利潤,實際上所有的走私軍火背後還夾帶著大量的‘致仙’以中東為中心點散販到各大洲,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藏任何東西,只有毒梟羅德森才做得出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惡!沒想到他真的狡猾到這種地步。難怪石水麗手上會有那些資料,他在利用石水麗來挑釁。」這也表示她的一舉一動被監視著,大概是五年前為了殺他而露出真面目被他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