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于各方面的壓力還有梅蘭妮編造的懷孕謊言讓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當我發現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伯納特把臉埋進自己的手中,懊悔自責。
「你有十六年的時間來改正你的錯誤!」但你做了什麼!媽媽就那樣帶著遺憾走了。
「人的惰性!又缺乏足夠拋開這一切的勇氣!更準確地說是我無法擺月兌我的妻子。」伯納特不知是哭還是笑,「我是一個沒用的男人,被我的妻子所控制。與其說是我在競選不如說是她在競選,我是真正的傀儡。包括這次的暗殺事件。」
橫波無語。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媽媽好可憐!而自己是不是更無辜?
「我對不起你媽媽,辜負了她的愛!更加對不起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反而因為我追逐權利把你拖進了一場政治斗爭。還差一點死掉!」他是如此失職。握住了女兒沒有針管的一只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在眼中打轉。
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電視中那個風度儒雅的紳士,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渴望得到女兒原諒的父親。
「我知道你媽媽很痛苦,甚至是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而我沒有比她好過,你無法體會到一個人所做的錯誤決定導致他和他最心愛的人一生痛苦後的追悔。每天生活在假設中,如果當初我怎樣……那麼我現在會怎樣……每個夜晚在無數的美夢和噩夢中驚醒後,回憶著我這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時光,卻是那樣的椎心刺骨。
「這個時候我會決定去找尋那曾經失去的快樂,去找尋我的愛人。但白天來臨時,這些念頭就在現實面前一點點地退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所有的勇氣就這樣的消失殆盡了。心也漸漸地變成了一潭死水,不再有任何的感情,也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那個政治機器羅伊•伯納特!」眼底是深深的懊悔與自責,揭開了面具的他是如此脆弱和蒼老。
這一刻橫波原諒了他,或者說自己根本也沒有真正恨過他。對于媽媽的忽略她都沒有一絲埋怨,何況是並不知情的父親呢!所有對他的不諒解全部源自他對媽媽的拋棄,但項鏈中的照片已經說明他從沒有忘記過媽媽,媽媽的付出是得到了回報的。
一直埋在心里的替媽媽感到的不值忽然平衡了,沉重的枷鎖去掉了。橫波一陣輕松,「對于你的懦弱我很生氣,同時我也了解那是人性的弱點。沒有那樣的生活經歷,所以我也沒有權利批評你的行為。但無論如何你是我的父親這一事實是無法更改的,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爸爸!」
「我的女兒!」伯納特的淚水奪眶而出,雙唇顫抖得無法言語,只是握著她的手。而淚水滑落也潤濕了橫波的手。
忽然間,有滾燙的液體在臉頰上流過,流到了唇邊,是咸咸的味道,那似乎是眼淚的味道,也是久違了的味道。她又可以流淚了,又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情緒了。隨著眼淚汩汩地流淌,橫波感覺到心上一直在流血的傷口正在漸漸愈合。「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好女兒,我想為了錢出賣你。」
「你早該為自己考慮,這五年來你一個人是如何生活的?一定非常艱難!只是很生氣科恩為何沒有早一點讓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兒,即使是用那種方式,那樣你就不會有這樣一場劫難,我差一點就失去了你。」上帝保佑!
「但這讓我知道了你是愛媽媽的!」橫波很滿足。
「我也愛你!我的女兒!」
處理完事情的拉爾夫站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房內的一切。听不懂二人的交談,但他驚喜地發現了橫波的淚水,她流淚了!
淚珠晶瑩剔透地掛在她粉女敕的腮邊,或許連她的父親都不知道那淚珠有多麼的珍貴!她心里那座連他也無法消融的冰山開始融化了!化成了淚水流淌出來。
敲敲門,拉爾夫走了進來,「打擾你們父女的相認了!但橫……波妮不適宜太激動,所以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
「拉爾夫廠橫波不依地叫嚷著,拉著爸爸的手不肯松開。
「這是醫生的命令!」拉爾夫很嚴肅,而且看見橫波如此的依戀伯納特他很是不爽,「而且我還要和你父親做一場很重要的談話!」
橫波松開手,望望兩個人,「是關于政治還是關于我?」
「都包括!」伯納特代替拉爾夫回答了。垂下頭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你該休息了!」
「听家長的話才是乖女孩!」拉爾夫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害得橫波臉又紅了。也引來伯納特詫異的目光。
走出病房,找了間安全的房間,二人坐了下來。「羅伊,允許我這樣的稱呼你。我想先謝謝你!」拉爾夫首先開口。
「謝什麼?」伯納特不明白,而且出乎意料。
「謝謝你治愈了波妮心理上的疾病,因為那種渴望父母的關愛與肯定卻一直無法實現的遺憾是我無能為力的。現在這種缺憾被你填上了,她完整了!」
「你認為作為一個父親會把你的話當成是贊美嗎?」伯納特苦笑,「這似乎更像是一種諷刺和責難!我是失職的,這用不著你來提醒!」
「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拉爾夫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女慰。
「你愛上我的女兒了是嗎?」伯納特問。
「是的!」拉爾夫的語氣溫柔了一些。
「你確定不會讓她重復她母親的悲劇?」這是他最擔心的。
「我相信我比你勇敢和執著,而且我還是單身漢!」
「是啊!」伯納特不介意拉爾夫有些不以為然的口氣,他的確不如拉爾夫有勇氣,「我想科恩家族也不會拒絕伯納持家族的女兒,即使是私生女。」
「你會公開她的身份,承認她是你的女兒!」拉爾夫想確認一下,因為那就意味著他會放棄競選,,
「當然!作為父親我有義務為她掃清一切阻礙她幸福的因素!而不是為了達到我的目的讓她放棄她應得的東西。」原本沒有重心的生活有了重心,女兒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你指的是競選?」
「‘州長的私生女’和‘州長的女朋友’是私生女二者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想讓她不受這種傷害的惟一方法就是我退出,沒人會踢一條死狗的,是吧?」伯納特自嘲地聳了一下肩,「更何況你的支持率日漸高漲,我想不認輸也不行。」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做就能不做了的,如果可以,或許我已經退出了。
「你指的是我身後的政黨和財團?應該還有我的妻子!但他們的利益比不上我女兒的安全與幸福重要,即使是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我會有分寸的。」
「可以傳授給我嗎?我也用得著!」拉爾夫似乎在開玩笑。
「如果你入贅的話,我可以考慮!」伯納特也笑了,他知道拉爾夫是認真的。
又來到橫波的病床前,「橫波,我不能在這里耽擱太長時間,而且有些急需處理的事情。所以我要離開了!」伯納特不舍地看著女兒。
「我知道!可是,你還會來看我嗎?」橫波的語氣中有點兒怯怯的眷戀。
「當然!我還想知道你這二十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呢!」我下面要做的事就是為了盡快地來陪你,彌補已失去的歲月。
「我討厭你們在我面前說我听不懂的語言!」拉爾夫在一旁開始抗議。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伯納特眨眨眼,依然說著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