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保鏢比爾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您應該去休息一下,這里有我們不會出問題的。」滿是紅血絲的眼楮是幾乎三天沒怎麼合眼的結果。
拉爾夫點點頭,他的確該好好地睡上一覺。但在這之前,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做一個徹底的了斷。橫波不能繼續生活在危險之中,沒人知道伯納特還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替我接通羅伊•伯納特的電話。」拉爾夫吩咐著比爾。
比爾先是一愣,隨即便守自己本分地接通了電話,
「這里是拉爾夫•科恩,科恩先生想和伯納特先生通電話。」
話筒又到了拉爾夫的手中,「你好!伯納特!我是科恩!」
「你好!拉爾夫!真沒料到你會打電話給我!難道是想退出競選,所以第一個通知我!」羅伊•伯納特坐在自己的總部自以為幽默地開著玩笑。
「你休想!我不會被你嚇倒的,科恩家從不認輸!」退縮只會令對手認為你是軟弱可欺的,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少年時代形成的觀念根深蒂固。
語氣不善,他的怒火從何而來?伯納特有些疑惑,「科恩家的斗志我已經領教了,但至于我嚇倒你,我想是你的恭維之詞吧!」
「我也領教了你的虛偽!」讓那些修養風度和外交辭令見鬼去,對于這種人,他無須客氣,「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承認是你干的!但你卻明白我在說什麼!」
「很抱歉!我不明白!」伯納特的聲音也開始變冷了。
「你不需要說什麼!你只要听我說!」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事情到此為止,因為你的確嚇到了我。我答應你,在我們競選所耍的把戲中將不會再有這一個戲碼。我不會再用她的存在來證明你多麼的偽善,又是如何地欺騙公眾的。而你所做的是不許再有任何傷害她的行為。對于這次的事件,我可以算了。但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抖出你的丑事不說,而且我也會動用一切我能夠動用的力量,把你送進監獄,即使是你坐上了州長的寶座。」
「拉爾夫!你是否是因為競爭的壓力過大而導致了被害妄想癥!即便如此,你也該先告訴我你幻想的內容。我才好把它落實。」伯納特依然是有听沒有懂。但似乎事情還蠻嚴重的。
「看來你並不打算就此罷手了!你認為你抓住了我的弱點,借此打擊我是嗎?但你不認為那是個雙刃劍,傷了我的同時你的損失更大。魚死網破是你所要的結局嗎?我不認為你會蠢到這個地步,還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拜托!」伯納特開始不耐煩了,「我現在懷疑這是否是你打來的電話了!你是否可以把事情的發生、發展、經過,交待得清楚一些!一味地在可能導致的結果上打轉讓我很糊涂!」
「你居然還在裝糊涂!好!我可以說得更明白些!我們各退一步,我的要求只是你不要再做出任何傷害橫波的事情。而我也不會把你與柳含英的那段婚外戀向媒體曝光,自然更沒有人知道你還有這樣一個私生女……」
「你說什麼?」拉爾夫听見了那頭有自由落體的聲音,而伯納特也明顯地提高了音量。「含英!私生女!你到底在說什麼?橫波又是誰?你的意思是指含英為我生了一個女兒是嗎?她們在哪里?中國還是在這兒?」
伯納特的激動讓拉爾夫有了一絲疑惑,「你真的不知道橫波她們母女的事?」再試探一下。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橫波!」伯納特用很純正的中文發著音,「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他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拉爾夫不懂的古詞,「我的女兒,含英和我的女兒。你們居然找到了她,她還好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柔情,與在人前做秀時完全不同。
「你如果指的是柳含英,那麼你問得太晚了!這世上沒有人知道那個世界的情況!」
「你是指她已經去世了!」悲哀、蒼涼、思念許多的情感在伯納特的話語中盡展,「她到今年也才四十六歲!幾年了?」
「五年前!病筆!」拉爾夫放緩了語調,也坐了下來。
「已經五年了!不知道她走得是否安心?不知道她這些年來是否快樂?她就這樣走了。再也無法期待有朝一日的重逢!你不該殘忍地打破我惟一的美夢。」伯納特的聲音近似于嗚咽。
「對不起!」原來一切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你說我還有一個女兒,她在哪里?她應該有二十一歲了吧!她好嗎?」
「她就在我旁邊,但她很不好!」
「你的身邊?」伯納特終于明白了,「別傷害她,不要讓她成為咱們爭斗的犧牲品,開出你的條件。」
「這正是我要和你談的問題!首先原諒我對你的誤解!但橫波差點被謀殺卻是事實!」
「謀殺?」伯納特在驚呼,「那她現在怎麼樣?」
「背部中彈,才月兌離了危險!」
「誰干的?」輪到伯納特咬牙切齒。
「我正想問你!如果不是你,但至少你可以給我一個疑犯的名字!也只有可能是你一方的人干的。而且是繞開了你!」
那一頭沉默了!半晌,「我會調查的!我現在想見一見我的女兒。」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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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昏睡中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除了背部的疼痛以外,整個人覺著好了很多。
房間里很昏暗,也很安靜。橫波輕輕動了一下,才感覺到屋子里有人。但絕不是拉爾夫,難道是保鏢?「是誰?」
「你醒了?」燈被扭亮了,一個男人關切的臉出現在病床的上方,「哪里不舒服?」
老天!怎麼是他。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那個男人。難道他不甘心上一次行動的失敗,卷土重來了嗎?拉爾夫!拉爾夫呢!我被劫持了嗎?橫波的眼楮四下搜索,充滿了恐懼。
看見女兒驚慌的表情,羅伊•伯納特一陣心疼和酸楚。
「你在害怕嗎?怕我傷害你是嗎?不會的,我不會傷害自己女兒的。我是你的父親。」他用中文說著。
「你不是!我也不是你的女兒,我只是你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你會千方百計地把我踢開。甚至于燒死我,不留一點的痕跡!」橫波沒有平靜下來,繼續驚恐萬狀。
「那不是我讓人干的!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而且你也忘記了媽媽的存在!她只變成了一個很美的名字!」
「你是那個送我禮物的華人小女孩!」伯納特忽然記了起來,就是她。只是缺少了一個大眼鏡。也明白了為什麼她會對自己充滿了敵意與恐懼。
「是的!就是我!」橫波瞪著他,「你是否現在就要把成為障礙的我清除掉?」
伯納特苦笑,十分悲涼。他從襯衫領口里掏出一條古老的項鏈,項鏈的下方是個心型的墜子。輕輕地打開鏈墜,分開兩邊。橫波看見了一張媽媽年輕時的照片,螞媽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無憂無慮的,快樂的,甜蜜的,整張臉上充滿了陽光的青春的美麗。另一邊是羅伊•伯納特,也就是她的父親。
「這個名字刻在了我的心里,早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了。」
「既然如此相愛,為什麼還要分開?為什麼讓媽媽一個人在無盡的相思中死去?」橫波的聲音變得嘶啞,什麼東西堵在嗓子中,讓她的眼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