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峻極!」她的聲音沙啞低沉,有些含糊不清,但充滿了媚惑的邀請。
即使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陳峻極也不可能拒絕這樣的引誘。更何況他的身體里有催情的酒精在燃燒。低下頭,灼熱的唇覆蓋上她的紅唇,一陣似被電灼過的感覺貫穿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同樣顫抖的還有顧盼輝,電流之強讓她不得不伸出胳膊抱緊了陳峻極的肩頭,而不是移開自己的身體。
四片唇貼得益發緊密,更加緊密的還有他們的身體。唇齒相依,吮吸得似乎要把彼此的靈魂吸到自己的身體里。隨之而來的是熊熊燃燒的之火,熱得發燙的身體不安地扭動,本就不是很齊整的衣服更加凌亂。
但地板絕不是個好地點,沒有猶豫,陳峻極抱起早已意亂情迷的女人直接走進了臥室。
最後的關頭,陳峻極忽然支起了自己的身軀。
「不,不要。」顧盼輝用低啞的聲音表達著不滿,雙手想把他拉回來。
「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陳峻極不想成為別人的替身。如果她的回答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他寧可去沖冷水。
「我當然知道!」顧盼輝的杏眼迷離,唇邊露出一絲性感的微笑,「你是陳峻極,我女兒的『爸爸』,我的『情夫』。」
「你答對了!我會好好獎勵你的。但還要糾正一下,我是陳峻極,你女兒的爸爸,你的未婚夫。」陳峻極微笑著,俯去,去愛他的未婚妻。
※※※
還沒完全清醒的顧盼輝還沉浸在昨夜的夢境當中,好一個春夢!男主角居然是陳峻極!
老天!今天再見他的時候,自己一定會臉紅的。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是不是壓得太久無處釋放,所以在夢中釋放?這是弗洛伊德的論調吧!
漸漸清醒了過來,她想伸一下胳膊,卻遇到了阻礙。一個男人的手臂緊緊地擁著她的身體。
「啊!」顧盼輝尖叫地推開身邊的男人,跳到了冰涼的地板上。又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忙去扯被子。
陳峻極也清醒了,尖叫再加上忽冷忽熱的刺激想不醒也難。他坐起來看著這個手忙腳亂的女人,「我昨天晚上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你不用遮遮掩掩了!」他無可奈何地說著。
「啊!」又一聲尖叫,顧盼輝不敢回頭,「你閉嘴!」
「哦!」陳峻極等她自己調整情緒。
平定了一下,顧盼輝把手放下,緩緩地,不但是在安撫自己也在安撫陳峻極的情緒,「這件事!我不想說是你……你……」
「趁人之危!」陳峻極替她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昨晚我們喝了許多的酒,在那種情況下許多的事情都可能發生。我想這件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該負一半的責任。所以……」
「你沒有!」陳峻極的臉色變冷了,打斷了她的解釋。
「什麼沒有?」顧盼輝不解地問。
「你一直也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丈夫,我問過你,你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我是誰,因為我是不會當別人的替身的。從頭到尾,你都沒有認錯過人。」
「啊!」
又叫了,原來她的嗓子也不錯呢!當然這在昨晚已經領教了。他現在必須讓她面對現實,正視她已經愛上了他的事實,「而你其實現在也很清楚地知道了,對不對?」
「你到底想干嗎?」顧盼輝失控地大叫,「我在為你開月兌!在為你找借口,你懂不懂?」
「我干嗎要開月兌,我也不需要借口。我看是你自己在找借口才是!」
「是你佔了我的便宜!」顧盼輝簡直要瘋了。
「不要把你自己處于弱者的地位,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沒誰佔誰便宜的說法,更何況我們還會結婚呢!」
「結婚?誰跟誰?」顧盼輝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和我?你開什麼玩笑?」
「這怎麼是玩笑呢?我不會再拿婚姻開玩笑的。」
「你的家人會同意嗎?你的爺爺會同意一個寡婦進你陳家的門嗎?」
「我想他一定樂見其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那是因為他以為陳不染是你的女兒,而我是女兒的附屬品。一旦這個騙局被拆穿了怎麼辦?」
「你以為我爺爺真那麼糊涂嗎?我想他早知道陳不染壓根不是我的女兒了!但卻從未阻止過我和你的交往,而且還鼓勵,這樣你該明白了吧?」
「可、可、可你怎麼可能愛上我?我……我哪里值得你愛呢?」顧盼輝期期艾艾地說著,太突然了。
「哪里都值得!」陳峻極的聲音很深情,目光也柔和得讓顧盼輝有想逃的沖動,「包括了你的缺點,在我的眼里你的缺點都很可愛。嫁給我吧!」
老天!清早起來竟讓她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但是!但是我不愛你,我依然愛賀豐。我忘不了他!」
「難道只有喝醉了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嗎?」陳峻極有些不懂,有些自憐地問著,「你愛他,但他已經去世四年多了。你不會真的為他守節一輩子吧?何況他值得你為他如此的付出嗎?你愛我,但你無法擺月兌你為自己套上的枷鎖。」
「他當然值得!他是我最愛的男人。」顧盼輝不敢看他痛苦的眼楮,心也痛了起來。
「但他是否也同樣愛你?」
「你什麼意思?」顧盼輝干脆把頭轉向窗外,窗外冬日的陽光正好,很難得!
「一個愛你的男人刻意貶低你的才華,讓你沒有自信,這是他愛你的方式嗎?」陳峻極依然盯著她。
「你胡說!賀豐沒有貶低過我!」
「在這次的畫展中,所展出的畫作中有你八年前的作品。雖然不及現在的筆法老練,但卻更有一種清新的氣息。你的才華已經是初見端倪,以我這個半捅水都可以看得出來。我不相信他會看不出,但他沒有鼓勵你繼續挖掘你的潛力,卻找了一份美編的工作來消磨你的才華。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這卻是造成你一直都不肯把作品拿出來讓眾人品評的原因,因為你怕丟他的臉是嗎?而他也在給你灌輸這種觀念對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他對你的愛?也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嫉妒你的才華,所以不斷地打壓你、埋沒你……」
「不要再說了!」顧盼輝又捂住了耳朵,「你不要再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但他的話其實在這些日子又何嘗不是她心中的疑問呢?尤其是她八年前的那幅畫也被藝術評論界大加贊賞,還以高價售出的時候。
那幅畫在賀豐的口中卻是筆法稚女敕、用色不當。沒有什麼鮮明的主題。
看見蹲在地上抱著頭的顧盼輝,陳峻極暗自嘆了口氣,披了件衣服,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抱住了她。
「對不起!不該破壞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回憶。我也知道,二十幾年的感情真的很難說忘就忘。我不該逼你馬上就做出決定,是我太急躁了。但是我真的愛你,我想及早把你娶回家,因為我怕別人也發現你的美好,來和我爭你。」
「你餓嗎?」顧盼輝在他的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完全不搭調的話,換來了陳峻極愕然的表情,「我餓了!」
「餓?」陳峻極眨眨眼,「我還好。如果你餓了,我去做早餐給你吃!」
「我想吃油條豆漿,樓下就有賣!我去買,你等我,我們吃了早飯再談好嗎?」顧盼輝已經平靜下來了。
「好!好吧!」陳峻極只能點頭。
※※※
很顯然顧盼輝不是去買油條和豆漿了,而是去種小麥和黃豆了,而且看樣子種子才播種。佳人一去不回,大約是被他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