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總,他、他……」章小姐不知所措。
頌安越過章秘書。
「鄺太大!」聲音很急也很怕。
「出了事,我會負責。」頌安已推開了大門。
真夠活色生香的,鄺已竣正和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而且地點是辦公桌上,一對正在偷歡的鴛鴦就被她這個闖入者打散了,那女人又羞又憤地尖叫著︰「你是誰?」
而鄺已竣卻有著從未有過的窘迫和狼狽。
「對不起、打擾了!」頌安搖頭攤手,「我不明情況,請繼續,別因為我的闖入而中斷。」
居然是面帶笑容的退出來,又關上門。
章秘書的精明全部消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絞著手指,又著急又羞愧,似乎是她被捉奸在床一樣。
「鄺太太!」
「叫我安妮。」
「我,我……」她不知該說什麼,
頌安反而領她坐下,「你們總裁有這愛好?」
「鄺總,他、他……」
「你給他做幾年秘書了?」
「四年。」
「不短嘛。」頌安東扯西扯著,倒好像章秘書需要安撫一樣。
門開了,那女人走出來,穿著入時,美艷動人,卻十分地灰溜溜,不敢正眼看頌安。
「章小姐,代為送客好嗎?」
「是,是!」章小姐也趁機離開戰場。
頌安走進辦公室,又關上門。
鄺已竣的領帶仍松垮著,「安妮!」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不用解釋,我不是來查勤的。」頌安制止他,「我只是來告訴你,我沒有辭職。」
「你別、別因為……」鄺已竣卻說不下去了。
「你誤會了,我本也沒辭職,老板準假了。當然,剛才那一幕只是更加說明我的決定正確,因為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秘書,坐在那里當皮條客兼把風。」聳了一下肩,「拜拜!」
「安妮!」鄺已竣追上來抓住她的胳膊,「你別這樣,如果你生氣、妒嫉、吃醋,你就坦言,你這算什麼,表示你有風度嗎?」
「我也只剩下了風度,不是嗎?」頌安眼底滿是受傷的痛苦。
鄺已竣低頭猛地吻上她的唇,只是這次頌安沒有迷醉,因為他身上還殘留著那個女人的香水和脂粉味。她掙扎著,鄺已竣卻不放手,還把她撲進沙發中。
頌安快窒息了,感覺到他的雙手在月兌她的衣服,心里益發憤怒,張嘴便咬他的唇,鄺已竣吃痛地松開她。
頌安一下跳開,「你倒是不知疲倦,但可惜找錯了人。」
鄺已竣埋頭于沙發間,「是她自己找來的,纏著我,挑逗我。」
「你干嗎不說她強暴你?」頌安冷笑,「在你眼中,你交往過的女人哪一個不差勁?我是為了嫁你無所不用其極;若芊是膚淺和貪財的;剛才那位又加上一條是不是?海倫她們也好不到哪去,做作虛偽。沒有一個女人不是滿身缺點,鄺已竣,你也太歹命了,長這麼大居然沒遇見一個好女人,看來你命中注定只能任選一個壞女人當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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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之行,鄺已竣竭力改善二人的關系,甚至是討好的,但頌安卻如心死般的無動于衷,連平日尖刻的話也懶得說了,總是避開與他獨處的時間,不要說邁前一步,在鄺已竣看來她似乎退得更後了。
聖誕以後便是春節,頌安一直忙于酒店工作,連陪他應酬也減少了。
春節過後的幾個月里,她更是忙得團團轉,不停地出差,二人難得見面。幾個月下來,鄺已竣受不了這種冷落,又故態復萌了。
終于告一段落,頌安不用再忙前忙後,才恍然冷落了兒子,也發覺小同的變化越來越大,她這個做媽媽的真不稱職。
還是上班時間,就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希望她能抽時間來一趟,談談孩子的事情。
頌安忙請了假,開著白色的法拉利到了幼兒園。小同的老師林小姐正在等她。
「小同是不是不乖?」頌安忙問,又解釋著,「這段時間我很忙,但也覺得這孩子變化蠻大的,本想忙過這段好好注意一下。」
林小姐嘆氣皺眉,「您也發現小同變了,今天找您來,也是我最後的法子了。」
「有這麼嚴重嗎?」頌安十分驚訝。
「小同在這里就讀了兩年,記得您和鄺先生結婚前,他一直是班上最乖、最善解人意,也最聰明的孩子,我們都很喜歡他。」
「我知道,真的很感謝你們。」頌安點頭,當年園里的老師都極疼小同,甚至于偏愛。
「自從你和鄺先生結婚後,小同就開始變化了。從前你們母子生活拮據,而現在他成了全園,甚至于全港最富有的孩子,接送是名車,吃穿用玩也是最好的。」
「我婆婆和先生太嬌慣他了,可能也是認為虧欠他六年,想補回來。」
「但這些滋養了他驕縱的脾氣,他已儼然成了園里的小霸王。」
「啊!」頌安難以置信,「小同他怎麼變成這樣,老師沒與我婆婆談過嗎?」
「談過兩次,但鄺老夫人不以為然,沒有起到效果,前天,小同仗著學過拳腳,把班上一個小男生打得口鼻流血,鄺老夫人沒一句道歉的話,也沒讓小同去道歉,只用錢了事。我想這絕不是一種好的教育方法。」
「我明白了,給老師添麻煩了。」
「這倒不會,可我真的不願見到小同長大後變成個只會使用暴力的富家子。」
頌安點頭,「我現在接小同回家,和他好好讀一談。」
見到媽媽,小同開心地撲到她懷中,「媽媽好久不來接我了,我今天好高興哦。」
頌安卻沒有敞開懷抱,「媽媽!」小同發現媽媽臉色陰沉,這通常是暴風雨的前兆。
「跟我回家!」
一路上頌安也不和兒子講話,小同自然也不敢廢話一簍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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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少女乃女乃,小少爺!」泉叔迎上來。
「女乃女乃呢?」小同忙問,只盼女乃女乃來護駕,否則他會被修理得很慘。
答案令他絕望,「老夫人出去了。」
「很好!」頌安已挾起兒子進了他的房間。
「少女乃女乃。」泉叔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不要管。」頌安扔下話。
听見鎖上門,小同嚇得縮起來,「媽媽!」
頌安坐在床上,「小同,記不記得你初上幼兒園時,一次被人欺負,推倒在地的事?」
小同點頭。
「摔得痛嗎?」
「痛!」
「媽媽怎樣?」
「媽媽傷心得哭了。」
「還好你記得,那我問你,你打小朋友,打到流血,他會不會痛?他媽媽哭沒哭?」
「媽媽,可他……」小同想辯解是他欠揍。
「回答問題。」口氣異常嚴厲。
「會痛,他媽媽也哭了。」小同哭喪著臉,「可他……」
「閉嘴!」頗有張飛喝斷長阪橋之勢,小同自然嚇得如秋風中的樹葉。
「我看是時間太久,你忘記了!」頌安拎過他,巨靈掌已拍向他的小。
「媽媽!媽媽!」小同開始嚎啕。
「長出息了,學會打人了。」
「稱王稱霸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生你、養你,更不該帶你回來。」
巴掌未曾停歇,用雨點形容決不為過。
小同只剩下哀號︰「哎喲!媽媽,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錯哪里了?」巴掌停了一下。
「呃,呃……」又不知錯在何處。
本以為可以結束皮肉之苦,卻又被重創,「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救命稻草,你人在何方?
「有女乃女乃護著你,可以不听我的話了。」不提此人還好,一提此人,頌安的無名火又躥起萬丈高,小的災情更加嚴重。
「爸爸,爸爸!」雖如此的淒風苦雨,小同的神志還很清醒,馬上轉移注意力,「媽媽,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