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克制自己不動的雷兆風,因她的扭動,胯下的頓時像匹月兌韁的野馬往前沖去。
「啊!」另一波疼痛令她再次喊出聲。
他擁抱著她,在她身體內律動,在她耳邊輕喃低語,自十六歲初嘗男女歡愛滋味以來,他頭一次希望自己不是那麼神勇。
「噓,寶貝,很快就會過去。」他不斷地輕吻她的臉頰、她的眉、她的眼,渴望將她的嬌柔嵌進心里。
最後,他仰頭低吼一聲,前一刻的激情漸漸平靜,這時才驚覺身下的她沒有動靜,他猛然離開她的身體。
原來她昏睡了過去。
「對不起。」拭去她額上的薄汗,他低語,內心懊惱不已。
當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他一心只想討回尊嚴,並打算在兩人發生關系之後,解除那份牽系著兩人的情婦契約。
然而這一刻的事實告訴他,他很有可能錯了。
一直以來,他想征服她以滿足男性自大的心理,他從不曾費心去了解她,只看表面而忽略真正的內在,結果誤解了她,這一刻他終于嘗到苦頭,等明天她醒來,一定恨死他了。
但他不在乎,接下來他要贏得她的心。
對她,他再也放不開手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名玢醒來時,腦海里有片刻的空白,直到動了一下,由兩腿間傳來的疼痛喚醒記憶,殘酷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急忙想離開這個房間。
「小心!」雷兆風打開門時,正好看見名玢下床,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你……有沒有怎樣?」他趕到她身邊關切地問。
看見他,所有的不堪席卷而來,名玢跌坐在床邊瞪著他,他此刻的態度和昨晚有著天壤之別,一想到昨晚,一張小臉又布滿驚懼。
「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問。
他的靠近令她不自在,她微微移開距離,低頭看見身上的睡衣時,不禁皺起眉頭,不記得什麼時候換上睡衣的。
「我見你……」他不知道該如何啟口,索性略過。「我替你換上睡衣,比較舒服。」他沒有說他還用溫水擦拭她的全身,希望可以減輕她醒來後身體的酸疼。
「現在幾點了?」她的聲音暗啞。
「下午三點。」
「三點?」她低呼一聲。她和Susan約了十二點見面,她沒出現又沒打電話通知,Susan一定急壞了。
「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沒叫你。」他憐惜地說。
不行,她必須盡快和Ken聯絡,不能讓Ken打電話到邵家。名玢站起身,但才跨出一步,雙腳便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腿一軟,整個人就要跌到地上。
「小心!」
雷兆風迅速擁著她,兩人一起趺落地板,為避免壓傷她,他用自己的身體當靠墊,穩穩地接住她。
名玢沒有馬上起身,她氣自己的軟弱,氣自己連這種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名玢,有沒有傷到哪里?」懷里的人兒沒有動靜,雷兆風擔心地問。
她拾起頭,和他四目相望,那雙深邃眸子里的冷意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令她感到陌生的情素。
「你……」察覺到個人之間的親密,名玢急著起來。
不怪她這麼急著和他保持距離,昨晚的事對她來說一定畢生難忘。
「你需要好好休息。」他專注地看著她。
「我不需要休息。」她站穩身子,經過這番折騰,雙腿的疼痛又更加難受了,但她強忍著。
「名玢,昨晚……」他想道歉,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要提起。」她憤恨地打斷他。
他突然來到她面前,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冰冷的小手包里在自己的大手里。
「對不起。」千言萬語全化作這一句道歉。
名玢猛然抬頭,險上有著淒楚的笑。「對不起?你不必說對不起,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婦,你有權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要我履行情婦的義務。」
他眼里有著深深的懊惱。「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可原諒,但我不準備放手。」他用行動表示,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非但不放手,還會握得更緊。」昨晚他想了一整夜,終于歸納出對她的感覺,雖然他用一紙情婦契約留下她,但真正撼動他心的是一開始她給他的感覺,所以他決定讓自己的心回歸原點,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不管你怎麼說,我不會再留下來的。」她狠下心說。
「名玢,你听我說,一開始是你高傲、倔強的個性吸引了我,我從沒遇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所以我打破慣例追你,後來是因為冠榮的事,我才認定之前的一切全是你的布局……」看著她,他不想再隱藏內心真正的感覺。「經過昨晚,你一定認為我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但那不是真正的我。昨晚看著你和另一個男人走進飯店電梯,嫉妒讓我失去了理智,才會對你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我不求你馬上原諒我,只求你留下來,給我們一個重新認識彼此的機會,好嗎?」
他等著她的回答,見她僵硬的身軀逐漸放松,懸蕩的心才微微放下。
「中午有一個叫Susan的女孩打電話找你,我幫你找了個借口把約會延到明天中午,所以你別擔心。」在電話中他和Susan聊了一會兒,終于知道昨天和名玢在一起的男人是名玢的表哥,不是什麼情夫,這個事實讓他更感到懊悔不己。
他輕揉著她冰涼的小手,這是自兩人認識以來,他第一次表現出溫柔的一面。
「我想要休息了。」她緩緩地抽回手,語氣不再那麼冷硬。她沒辦法馬上原諒他,但他的解釋像是一把火融化了她冰封的心,或許時間會慢慢沖淡那些不堪的記憶。
「好,那你休息,我不吵你了。」雷兆風扶她在床沿坐下。「我去打電話叫些外賣食物,東西送來了我再叫你。」
盯著闔上的門,名玢輕嘆一口氣。此刻面對他的溫柔,她覺得陌生,經過昨晚,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他在一起,她再也分不清哪一個他才是真正的他了。
☆☆☆
雖然雷兆風堅持名玢要在家休息,但名玢想起正在調查的事,仍決定要到公司去,只是拒絕不了他要開車送她上班的決定,最後只好妥協。
一上車她便別過頭看窗外,一路上兩人沉默以對。
看著車窗外快速閃過的街景,名玢想起舊金山的淑姨和她那住了兩年的小窩,回來台灣已經快兩個月了,她漸漸習慣台灣的亞熱帶氣候和繁忙的交通,但這里畢竟不是她可以落腳的地方。
她轉過頭看他,從昨天以後他的態度改變很多,他的呵護、溫柔,她都可以感受得到,但這樣的他會維持多久呢?
一段沒有承諾的關系隨時會結束,她不想深陷在自設的牢籠里孤獨一生,但教她又如何在這段不正常的關系里找到寄托呢?
雷兆風的視線從前方拉回,看了她一眼,兩人的視線短暫相交。
「怎麼了?」他關切地問。
透過車窗上的倒影,他看到一張小臉不高興地緊繃著,雙唇緊抿。
「比起不說話的你,我寧願面對的是生氣的你,至少我知道你還有感覺。」他出其不意地握著她放在腿上緊握成拳的小手。
名玢瞪著他的手,不知該如何回應,仰又無法忽視心里那不該存在的感覺。
她討厭這個邵名玢,討厭他讓她變成懦弱、為愛所困擾的女人。
「我要在這里下車。」她猛力抽回手,不想再和他獨處,她需要空間沉靜紛擾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