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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郎君有意狐 第26頁

作者︰楊蕙

手背上的一點殷紅令鐵飛眯了雙眸。

「阿飛,百密都會有一疏,你萬萬料想不到,在你醞釀的陰謀里會有失策吧!」她為他的狂妄、貪婪感到傷心。

她的眼神變了!沒了方才痛失至親的苦,變得如此鎮定,令他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阿堤殺了我爹、我娘失蹤,我竟還笑得出來?」

是的,太不合常理了!鐵飛確認般的環顧四周,鼻子所聞的腥臭、眼楮所見的紅褐,還有倒在地上、面無血色的鐵翱,在在說明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她為何不受影響?

「你妄想躲在暗處操縱無辜不知情的族人,制造亂象、濫殺無辜,這些天地難容的手段,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嗎?錯了。」

錯了?她愈說,鐵飛愈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從你自以為是的想支配所有長老開始,就是你露出馬腳的時候了。」

她指的是他以念力操控長老開的那個會?

「你若以為族中能當上長老的人都是你隨心所欲可以支使的對象,那他們好幾十年的修為不就白費了?」

她說了這麼多,是何用意?鐵飛焦躁的退了幾步,想從擋著門的她身邊一走了之。反正他已毀掉她的家,剩她一人,起不了作用的。

突然,鐵靳手上的金針不留情的攻刺他的雙目,逼他退回原位。「我還沒說完你就要走,那可不行。」

「妳──」

「爹在你露出破綻時,還想讓你有悔改的機會;沒想到你不悔改也就罷了,竟狠毒的對被你控制的高長老下重手。」

他們全都知道了?鐵飛大驚失色。

「爹,地上冰冷,不要躺太久才好喔!」

鐵靳在叫誰?!鐵飛不能相信的旋過身子,剛好看見鐵翱由地上爬起。

鐵翱沒死!

鐵飛恐懼地退到窗旁。

「我爹哪會那麼容易讓你害死。」她冷冷一笑,「阿堤,可以出來了。」

連……一側首,鐵飛自覺大勢已去。

「娘,靳兒幫你。」

床上有暗格,鐵抒淨正從中走了出來。

鐵翱沒死、童倉堤未走,所以鐵抒淨的出現,他並沒有多大的訝異。

「這一場戲,你在暗處可看得過癮?」鐵靳地詢問。

他們都是在演戲!

為了騙他出來,他們一干人連手耍計!鐵飛原先的狂傲消散了,留下的是滿心的不甘與羞憤。

「你很有頭腦,暗地里將我爹和所有族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借他人之力想置我于死地。可惜的是,過多自信害你功虧一簣了。你留在阿堤身上的活暗器,早在開會後隔一天,我們從你家回來後,在何老、文老、翁老三大元老的幫助下,花了兩天拔除了。」

「哈哈哈……」輸了,全盤皆輸了!鐵飛突然大笑起來,「你們好,太好了,撒下網讓我自動闖入,好來個甕中捉鱉。你們都欺負我……哈哈哈……」

「阿飛,沒有人願意見你走上歧途,怪只怪你的心一開始就太偏執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爹會為你在長老們面前說情,不要一錯再錯。」鐵靳殷殷勸導他,盼他不要有做困獸之斗的念頭。

「錯?我哪里錯了?我沒有錯!」鐵飛踉蹌的退靠在牆壁上。「被你們識破,是我一時疏忽、我計謀有破綻……你別過來。」鐵飛制止蠢蠢欲動、想接近他的鐵抒淨。

「阿飛,別逞強了,和我們一塊兒到長老們那兒認錯吧!不要讓你的爹娘為你傷心啊!」停了步的鐵抒淨勸解道。

「閉嘴,我沒錯!」鐵飛不理睬她的溫情勸誘,嘴硬地毫不以為自己犯錯。「誰都不準靠近。」他來來回回看著屋內的人,狂笑著一掌拍向天靈蓋。

他寧願死在自己手上,也不許別人踫他、制裁他。

鐵飛竟自我了斷!

一群人驚慌失措的一擁而上,想阻止他做傻事。

來不及,他死了。

首先飛奔而至的童倉堤觸探他的頸脈,對在場的人搖搖頭。

睜著眼,他死不瞑目的表達著不認錯的決心。他們嘆息搖頭的圍著他,不禁紅了眼。

錯或沒錯,如何認定呢?

站在鐵飛的立場,以他的心態來想,他用這樣的手段來讓旁人認定他的存在、他的聰穎,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錯在踐踏了他和別人的生命,錯在將天賦異稟用在歧途上了。盈滿眼眶的淚水為他以極端手法了結自己而滴落下來。

「師父。」強忍著悲傷,鐵泰不忍地看著沒生氣的兄弟。

「你來了。」

「我來帶走阿飛。」

「嗯。」

鐵泰輕輕柔柔的為鐵飛闔上眼,一肩扛起他。「干爹、干娘要我轉告師父,他們對不住你。」

「不,是老夫對不起大哥、大嫂,沒把阿飛勸下,還逼得他走上絕路。」

「是阿飛不懂事,替師父惹了一堆麻煩。干爹、干娘說任憑師父處置,就當他們沒生這個兒子。」

「唉!我和你師娘隨你到大哥那兒走一趟。」

「是。」踏著沉重的步伐,少言的鐵泰頭未回地率先走了出去。

「阿堤,咱們出去,這里有太多傷心的回憶了。」爹娘陪鐵泰到伯伯住處,鐵靳也不想待在這兒徒增傷感。

◇◇◇

「鐵靳,剛才那一巴掌打得我頭昏眼花,痛得很耶!」牽著鐵靳的小手,童倉堤走到山崖,他們曾溫存的地點。

「真的?對不起,為了逼真嘛!我幫你揉揉好了。」

柔女敕的玉手在臉上撫弄著,她順從的對他好,讓他嚇了一跳呢!

「怎用兩顆牛眼瞪人?」臭阿堤!好心為他撫臉,竟一副難以置信樣。鐵靳不由分說的以撫在他臉上的小手補上一掌。

「哎呀!」他就曉得鐵靳沒那麼好心。捂著二度受傷的臉頰,童倉堤保持距離地退離她兩步遠。「剛才你說對我有感情是真的嗎?」

「假的,演戲而已。」笨阿堤。

呃?她又開起他的玩笑,他不會被她騙倒的。

「阿飛真傻!」

「他聰明的將一堆人耍了好幾年,哪里傻?傻的是我們這些被害者,四處查詢、相互猜疑,到頭來還為他的死可憐!」鐵靳一家人也真是的,鐵飛害他們處于危險多年,他們還覺得他可憐,還想在擒住他時,勸他改過向善!要人悔改也要看看他犯的是何種錯誤嘛!

撒小謊、打打架是可以勸,制造紛爭、借刀殺人、心態偏差到極點,這種人哪需勸?一刀砍了他,還算便宜他呢!

「話不能這樣說,你沒見過小時候的阿飛,兒時的他真的過得不太快樂。」

「他的兒時不快樂,就可以遷怒于別人?可以以此為借口,報復別人?他怎不想想如何在他二十五歲開了天眼,有了智慧時,做番值得別人嘉許的偉業?」

「阿堤說得不無道理。」

另一個聲音插入,鐵靳扭頭尋探,「爹、娘,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又蹦又跳,微笑地來到父母身邊。

「事情處理好,當然就回來了。」鐵抒淨說道,「靳兒想不想離開族里一陣子,陪爹娘四處走走?」

呃?他們……

伯母的話可讓童倉堤黑了臉。

他原本打算等白狐族群內亂告一段落後,帶著恢復女兒身的鐵靳回去拜堂成親的,現在……

「好呀!和爹娘到處游山玩水最好了。」鐵靳雀躍地不停拍著手。

「伯父走得開,不管族中之事了嗎?」

對喔!爹是一族之首,不可能久陪她和娘的。「娘──」

「你爹已經卸下族長之位,決定退隱,不管族中事務了。」

「真的?太好了!」見母親點頭確認,她快樂不已。

好?不太好啊!身為外人,童倉堤哭喪著臉無法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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