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夠了,喬,"艾略特內心一陣感動,握住好友雙手,"這樣夠了。」
喬雲回視他良久,終于播了搖頭,"看來是無法勸你改變心意了。」
「對不起。"艾略特黯然回首。
喬雲望著他,正想說些什麼時,一道青白色的光束忽然直朝他們射來。
「小心!"他立刻壓下艾略特的身子,抱著他朝另一邊滾去。
扁束越過兩人,穿透一棵樹干,冒起一團團高熱產生的白煙,當白煙散去,兩人驚愕地瞪著樹干被光束穿過的部分竟然擴張成直徑十公分圓孔。
「好厲害的威力。」
「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器?難道是新開發的MF-01?」
「一般人不可能會有那樣的武器。"喬雲沉吟著。
此時,四周負責守衛的憲警沖上來扶起兩人,"陛下沒事吧?」
「沒事。」
看來像是負真人的一位中年男子頻頻自責,"都怪屬下無能,竟然讓不明分子有機會暗殺陛下。」
「那人的目標不是我。"喬雲淡淡一句,"派人去抓他了嗎?」
「是。屬下已派人追去了。」
喬雲南輕頷首,綠眸轉向艾略特,"你想會是誰做的?」
艾略特沉吟半晌,"也許是我的計劃成功了,引出了那個當晚在現場的男人。」
「那他的目標應該是周梅生。」
艾略特聞言一驚,立刻站起身子,"梅兒有危險,我要馬上趕回去!」
「或許她就是策劃這一切的人呢。"喬雲緩緩地說。
艾略特轉頭瞪他,"喬!」
「只有她那種組織有可能弄到新開發的MF-01,就像我們在犯罪現場發現的那一支。」
「你不可能真的以為是她——」
喬雲凝視他好一會兒,終于嘆口氣,"算了,你快點回去吧。」
不等他再度開口,艾略特已飛奔離去。喬雲望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搖搖頭,伸手召來侍衛憲警。
☆☆☆
又是一個黃昏。
周梅生憑窗凝視著暮靄蒼茫的天際,從她住到文略特家已不知度過了多少晨昏,感覺像是好幾輩子了。
不知怎地,有時候她會恍然有種錯覺,感到他似乎陪伴在她身旁好久了,久到她數不清有多少日子,久到仿佛毫無止盡,仿佛他會一在這樣陪她下去。
其實不過幾個禮拜而且。從那個可怕的夜晚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這一個多月,真正伴著她的只有他,除了他,仿佛沒人關心她的死活。她甚至決要忘了那一向持她嚴厲的父親的相貌,也快忘了那段在組織里接受訓練的日子。
案親——該早得知這發生的一切了,他一直沒有聯絡她,是不是已經放棄她這個女兒了?
也對,她不僅沒有完成任務,甚至蠢得讓自己陷入一樁謀殺害中,父親怎能忍受他有這樣不中用的女兒?怕早已對內部宣布將她自組織中除名了。
這樣也好,她絕不允許自己個父親如此失望。更不能忍受被組織除名的羞辱。那是她的組織,她總有一天要堂堂正正從父親手中接下的棒子,她就是為了那一天才拼了命地忍受組織嚴格的訓練,才不惜吞忍這許多痛苦。而現在她竟然毫不在乎了!
是他造成了她心境轉變。
她明白。但——多可怕!難道地甘願成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了?就像兩百多年前那個梅琳-樣,為了一個男人拋棄自己獨立自主的身分,到最後只落得讓歷史記住她身為納蘭誠介皇後的身分,絕口不提她也曾領導過一支艦隊,也曾領導過歷史。
她一向最輕視那種女人的,不是嗎?難道她真甘願像她一樣?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原來擁有的一切,放棄自己的獨立自主?
不,不會的。她緊握住鄧攀,抑制因心緒激動而抖顫的身子。她不容許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你還好嗎?少主。」
一個低沉毫無起伏的嗓音驚醒了正陷入沉思中的她,她立即旋過身,灰藍色的眼瞳隨之放大,"是你,紀亞,你什麼時候來的?」
「好一會兒了。」紀亞淡淡地說,"少主的警戒心似乎不如以前了,竟然連有人闖進房間都沒發覺。」
她听出他語氣的不以為然,"父親派你來的嗎?」
他搖搖頭,"我在聖荷行里得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連你都曉得的話,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周海主慘然一笑,"看樣子他是真的放棄我了。」
「跟我回去吧,少主,我想龍頭只是一時氣不過兩三天就會原諒你的。」
她搖搖頭,"我了解他的脾氣,他不可能原諒我的。他以後一定會羞于承認他有我這個女兒。」
紀亞凝視她良久,"那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記得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紀亞蹙眉,"你還記得所有的一切,就偏偏忘了那晚!」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會不會真是你殺了人?」
周梅生面色-陣慘白,"不,我想不是——」
「會不會是你第一次殺人,太過震驚所以才下意識地想忘掉一切?」
她心跳立刻劇烈跳動起來。有可能嗎?因為她真的動手殺人,所以才刻意選擇遺忘?要真是這樣,如果事真是如此
天啊,天啊!
紀亞注意到她不自覺抖著的白唇辯,"何必如此擔憂,就算你真殺了人又怎樣?你早該動手了!」
「不要說了!"周梅生驟然用手掩住雙耳,拼命地搖著頭,額前冷汗直冒,"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不可能殺人!」
「怕什麼?現在就跟我走吧,少主,就不信他們神通廣大到能逮到你。」
「我不能,現在還不能——我不能走。」
「你說什麼呀,"紀亞無法理解,"難道你真要乖乖待在這里接受審判?」
「我不能走,我走了,艾略哈特會成為眾矢之的。」
「艾略特?你是指那個律師?我就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紀亞咬著牙,"只可惜剛才沒殺了他!」
「你說什麼?」周梅生猛然揚起頭來,眼陣盛滿驚慌,她緊捉住他胸前衣襟,"你對艾略特?他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少主——」
「快告訴我究竟將他怎麼了?」周梅生神色激昂,語氣瀕臨歇斯底里,"你沒傷了他吧?」
「他沒事,少主。他跟他那個皇帝朋友在一起,有太多人看著他們了,我沒辦法接近他們。」
「他——設事。"周海生像一顆心終于落了地,松開他的衣襟,長長吁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
「少主似乎很關心他。"紀亞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異樣。
「不,我只是——"周梅生低垂眼,掩飾眸中神色,"他是我的辯護律師。」
紀亞冷哼一聲,"你根本不需要辯護律師,我們隨時可以離開這里,他們抓不著你。」
「不行,我若是逃走,人家會以為我真是凶手,艾略特也會因此萬劫不復。」
「原來你是自願留在這里的?"紀亞瞪視她,"我一直以為是他軟禁你,甚至還在外面放了那許多哨?」
「他們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危。」
「你什麼時候墮落到需要那些人渣的保護了?」紀亞嘲諷地輕笑一聲,"你的槍法比他們任何一個都準。」
周梅生咬牙不語。
他瞪視她良久,"你變了,少主。從前的你不是這樣柔弱,像個女人似的,從前的你除了不殺人,脾氣有時候比男人還烈上幾倍,才一陣子不見,你變成了軟腳蝦了。」
「不是這樣的。"她軟弱地辯稱。
「那是怎樣?」紀亞厲聲道︰「我只問你一句,你究竟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