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將一對幽深的黑眸緊緊地凝住台上的殷忘塵,仿佛一頭町著獵物的豹子。
殷忘塵似乎亦察覺他的眸光了,紫灰色的眼眸忽然往這邊望來。
當兩人的眸光交接時,她微微偏過頭,垂下眼簾。
韓蔭輕扯嘴角。
「你不想出個價嗎?」芙洛蓮思遞給他一杯礦泉開水,漾著一抹奇特的微笑。
他瞥她一眼,「你認為我應該用錢買一個情婦?」「她值得高價購買,不是嗎?」芙洛蓮恩將目光投向台上神情鏢紗的女人。
圍繞著殷忘塵的男人仿佛在為她這句話下注腳,轉眼間價碼已喊到四千萬。喊出這個天價的是一個棕發的中年人,他是黑帝斯城的市長。
「那家伙不怕政敵以此攻擊他嗎?」芙洛蓮思搖搖頭,「竟然在這里公然出價買女人。」韓蔭只是微微一笑,飲了一口冰水。他看著市長掛著一臉得意的笑容走上台,伸手拉起殷志塵。她並沒有拒絕他,任由他握住她的手,臉上毫無表情。
芙洛蓮思望向韓蔭,輕聲說道,「再不出價,她可要被那個家伙買走了哦!」韓蔭仰首將冰水一飲而盡,隨手將杯子一拋。清脆的玻璃碎裂聲瞬間吸引了俱樂部里每一個人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拍賣會結束了。」韓蔭淡然地宣布,毫不在意眾人的驚愕。
「什麼意思?」一個男人問道。
韓蔭沒理會他,逕自走向平台,森冷的眸光直直射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市長。在他充滿寒意的眼神逼視下,市長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放開殷忘塵的手。韓蔭則將她一路拖下台。
「等一下,你憑什麼帶她走?」擋住他的是芙洛蓮思,她緊盯著他。
「我買下她了。」韓蔭淡淡地。
「可是你並未出價。」芙洛蓮思依舊擋住它的去路。
韓蔭輕撇嘴角,語氣嘲諷,「如果我要買她。這里會有任何人出價比我高嗎?」芙洛蓮思掃了四周一眼,所有人都默然不語,靜靜地看著他們︰顯然沒有任何人敢跟冥王作對。這些懦夫!
「說說著你開的價碼。」芙洛蓮思依舊不氣餒,她今天邀他來這里可不是要讓他如此順利地帶走殷忘塵的。
韓蔭凝視她數秒,「韓家的畫。」他頓了一會兒,揚高聲音向眾人宣布,「我用韓家擁有的每一幅畫買下她了。而且不只一年,我打算買她一輩子。」他懶洋洋地掃視四周一圈,「有自信出價比找吏高的人不妨開口同我競價。」沒有人說話,而且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極度震驚的。
「這樣的價錢可以嗎?」韓蔭將眸光調向面前的女主人。
芙洛蓮思沒答話,只默默地測開身子。她凝望著韓蔭帶著殷忘塵揚長而去的背影。用韓家所擁有的畫來買下殷忘塵。看樣子,真正不計一切代價想得到她的是韓蔭。她輕輕扯開一抹自嘲的微笑。她完全輸了,輸得徹底!
「放開我。」當兩人走出俱樂部後,殷忘塵靜靜地開口。
韓蔭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拉她上了他那輛性能一流的磁浮車。
他關上車門,沉聲問道︰「為什麼?」
「我需要錢。」「為了無憂的手術費嗎?我不是告訴你我會付的嗎?」
「為什麼?」殷忘塵突然揚起眼簾,直直地望向他。「我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用你的錢?」
韓蔭一怔。「所以你打算自己籌出這筆錢?」
「沒錯。」
「用出賣自己的方式?」他的語氣充滿嘲諷。
「那是唯一能賺到兩千萬的方法。」她依舊平靜。
「為什麼?」韓蔭瞪著她,「你不足曾說過你不是用金錢能買到的嗎?」
「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每個人都有個價碼。」她盡量使語氣淡然,藉以掩飾難堪。
韓蔭有一股沖動想搖晃她,使她清醒;自從方才他發現她竟然在俱樂部公開標售自己時,他就忍不住自心底泛起這股沖動。
而當那個不值一哂的家伙牽起她的手時,他更有股沖動想殺人。
「我以為你是個有骨氣的女人。」它的語氣似乎在指控她。
「難道你認為我用你的錢就比較有骨氣嗎?」她靜靜地反問。
「你終究會用我的錢的。最後還是我買到了你,不是嗎?」「你不是真的想買我。」「哦?」他的語氣充滿興趣。
「你只是想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罷了。」她的語氣苦澀。
拯救者?她從哪里得來這麼可笑的結論的?他可不是那種心地良善的濫好人。「你錯了。」他瀟灑地聳聳肩,「我的確想買下你。」
她紫灰色的美眸瞪向他,「我不賣。」
「為什麼?」他黑色的俊眉斜飛。
「不為什麼。」
「你不是說價高者得嗎?」
「你例外。」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因為她無法忍受成為他的情婦,無法忍受成為他的玩物的感覺。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買一個情婦。」她隨便抓了一個借口。「女人總是自動投向你的一懷抱,不是嗎?」
「包括你嗎?」他靜靜地問。
她微微一愣。
「如果我要你,你會自助送上門嗎?」她默然不語。
他微微一笑,「而且我要的也不是一個情婦。」
「那是什麼?」
「妻子。」他猛然地丟下這個名詞,滿意地欣賞她震驚的表情。
「我需要一個繼承人,只有妻子能滿足我的要求。而且我也不止想買你一年,而是一輩子。」沒錯,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韓蔭越想越有道理,娶她為妻,讓她為韓家生養一個繼承人。不僅可以得到她,也得到一個子嗣,一舉兩得。他凝住她,黑眸泛著笑意。
殷忘塵默默地回望著他,良久,她終于開口︰「我並不打算出賣自己一輩子。」
「你別無選擇。」他唇邊的笑意加深。
「何以見得?」
「我既然想要你,就不會有任何人有膽子跟我搶。」他深邃的黑眸自信滿滿。
「除非你不想得到兩千萬。」
「你很霸道。」
「的確。」
她猶豫了一會兒,「我不適合你。」
「何以見得?」他將她的話丟還給他。
「我太乏味,」她停頓數秒,「你需要的是一個能令你開心的女人。」就像無憂。她想。
就像無憂。他想。可是他不想要無憂,只想要她。「我一向喜歡喝平淡無味的冰開水。」
「我不是白開水。」殷忘塵偏過頭去。就算是,她苦澀地想,也是一杯摻了雜質的開水。
韓蔭扳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你不願意嫁給我?」他富含深意的眼神令她不自覺地垂下眼簾,抑制不住心跳一陣加速。想到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令她的心髒揪緊。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她渴望能得到那些價值不菲的韓家名畫的關系,絕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令人心慌意亂的男人。
「怎麼樣?」他毫不放松地。
「我要下車。」她打開車門,只想逃開他逼人的眸光。
韓蔭仲手拉住她。
「放開我。」她極力想掙月兌。
他用力將她拉向他,重心不穩的殷忘塵只能倒入他的懷里。
窗外忽然閃過的一道青色閃電讓他倆看清楚彼此的臉龐。
「拜托,」她蠢然垂下眼簾,回避著他的眼眸,聲音細微,「讓我走。」韓蔭用雙手定住她的肩膀,黑眸深深地盯住她,然後忽然低頭攫住她柔軟的芳唇。
他輕柔地吸吭著,誘哄地分開兩片玫瑰般的肩瓣。她起初一點也不肯放松,身子僵硬,但他對她的反應視右無睹,依舊耐心地誘導著,終于,原本推拒著他的殷忘塵漸漸地放松緊繃的身子,她只覺神智一陣迷偶,軟軟她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