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艾兒你會騎馬嗎?」女圭女圭的眼楮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有何不可呢?看見如此完美的馬,恐怕沒有人不想策馬奔馳一番吧!
艾兒二話不說地躍上馬背,臉上朝女圭女圭露出一道接受挑戰的笑容。
下一秒,兩匹白駒像箭一般地朝偌大的草原沖刺而去。
轉眼間,馬廄前只剩下兩道瞬間揚起的塵煙,接著傳來的是兩道快意的鈴笑。
一道甜美,另一道則像天邊飄忽傳下人間的夢鈴。
此刻馬廄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十一樣高大的人影,從市區折返的理威目光寵溺地追尋飛奔而去的嬌小身影。
而懶洋洋地靠在木柱上的肯恩,則驕傲地目送與賽勒斯完美地結合成一體的佳人。
他確信這一刻可以在他心一刻下一輩子——他的艾兒笑了。
那是天際賜予的聲音。
第八章
兩匹白馬伴著兩位佳人來到一條小溪邊停下,她們已經跑了快一個鐘頭,所以決定先找個地方讓馬兒休息。
「哇!艾兒你好厲害!」女圭女圭一下馬就很沒形象地癱在溪邊的大樹旁喘氣。
不管武學造詣再怎麼高深,這樣痛快地騎馬奔馳,也讓兩個女孩不免香汗淋灕。
艾兒輕巧地躍下馬背,搖動著手臂試圖甩開一些肌肉的酸澀,她已很久沒這麼騎馬了。「你也不錯啊。」
「你在哪里學的啊?」女圭女圭的目光跟著在她身邊坐下的艾兒。「我也要去學!」
「你已經夠好了。」艾兒笑著說,然後將僵硬的身子靠在大樹上休息。「說嘛!誰教你的?」
看來女圭女圭不問到是不會放棄了。
「我外公。」艾兒閉起眼,揚了唇角回答。
「你那個住在大陸的外公?」
「你知道?」艾兒張開沒闔上多久的眼楮,她曉得都勒曼家族早就了解她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但她不曉得他們連她外公是大陸人,而不是一般人認為的華僑都查得那麼清楚。
「當然,資料是我查的嘛。」女圭女圭以為肯恩早就告訴過她了。
「你查的?」
「是啊,我以前在緝毒組的工作就是做這些一點刺激性都沒有的事啊。哇,你外公真的那麼了不起啊?」
「他不會高興听到你這麼說的。」想起外公頑固的臉,艾兒笑意自然地加深。
奇怪,她一直不知道「愉快」是這麼簡單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啊?」听得似乎很有趣,女圭女圭又拉起艾兒的手臂搖晃。
艾兒則有前車之鑒地指著女圭女圭搭在她手臂上的手。「你先放開我就說。」
像個乖孩子,女圭女圭二話不說就趕緊放手,乖巧地跪坐在艾兒身邊,只有那一雙大眼圓滾滾地直轉。
「我外公是個標準的傳統中國人,他習武、練箭、騎馬,就是不喜歡別人說他武功高、箭術神準或是騎術厲害,因為他認為那都是身為一個中國人該會的事,不能拿來炫耀。」說完,艾兒才發現她似乎生平第一次月兌口說出這麼多話。
「哇,那你爸爸怎麼娶到你媽媽的啊?你外公肯」這樣一個老頑固,女圭女圭很懷疑。
「他是不肯,所以每次陪母親回娘家,外公都會老遠就拿箭射父親。」現在想起來艾克才覺得那種情況蠻有趣的。
「那你爸爸不就也會武功嘍,不然照資料看來他挺健康的嘛!」
「不,我父親並不懂武術,不過他的槍法很好。」
「所以他是拿槍射你外公?!」女圭女圭十分憤怒和驚訝,艾兒的父親怎麼那麼大逆不道啊?雖然說是為了保命,但實在是太超過了。
想她的家訓可是「誓死敬重長上」呢!怎麼可以對長輩那麼不敬?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麼可能啊!」艾兒被她義償填膺的態度弄得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是我母親,她受了外公的真傳身手很好,外公射向父親的箭都是讓她擋掉的。」她母親的個性就跟法兒一模一樣。
「嘿,是這樣啊……」對不起誤會你了,艾兒的爹。女圭女圭不好意思地笑著,「好吧!」她擊了一下掌,「為了表示對艾兒爸爸的道歉,我先給你一個提示好了!」
「提示!」艾兒漂亮的柳眉輕輕地挑起。
「是啊。」
女圭女圭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後朝淺淺的溪水走去,「提示。」
艾兒也跟著她起身走到溪邊,不過在女圭女圭月兌下鞋襪將一雙小腿浸在冷冽的溪水中時,她只是站在她身後,沒有跟著做。
「明天女乃女乃不是邀你陪她午茶。」
是啊,她還記得當時女圭女圭他們似乎比她還關心這件事。
「那你知道地點在哪里嗎?」
艾兒緩緩地搖了一下頭,她認為等時間到再問伯力就可以了,所以沒想那麼多。
女圭女圭馬上變得神神秘秘的,像是接下來的話有多麼事關重大。
「在中庭花園。」
「中庭花園?」這樣值得她用那種口氣說話?
「嗯……應該說是海之花園。」的確,說中庭花園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震撼性,女圭女圭順勢改了個名稱。
「海之花園?」挺虛幻的名字,艾兒對它升起一些興趣,「跟海之公主有關?」
女圭女圭這時回頭對她笑了笑,「可以這麼說。」說完後,她微偏著小腦袋,像是要思索該怎麼將話題接下去。
「對都勒曼家族來講,誨之花園應該算是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地方。肯恩告訴過你關于第三世都勒曼公爵夫人的事嗎?」
艾兒覺得女圭女圭現在的神情與原本孩子般的樣子有些不同,那種改變很微妙,她的笑容仍是一般天真燦爛,但她的口氣正經了些。
「有,但不多。」她回答。
「這樣啊,那我告訴你好了。海之花園是三世公爵特別為夫人打造的,看名字也知道,它就是一個像是大海般美的地方,公爵夫人很喜歡,每天都親手整理。到她去世之後,公爵為了留下妻子珍愛的花園,于是立下家規,公主山莊內的海之花園不棄不廢,必須完整地在都勒曼家族保存下來。」
這時,原本在溪邊喝水的賽茵斯和賽勒斯自動地回到她們兩人的身邊。
賽茵斯一個屈膝跪地在女圭女圭身旁,賽勒斯則走到艾兒身後不動,讓艾兒能將身上的重量倚靠在它身上。
女圭女圭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後靠上賽茵斯,兩腳還有一拍沒一拍地打著水。
「可是啊,就像下了封印一樣,之後海之花園就像在莊園內被隱藏起來,僕人、賓客甚至英王,沒有人再見到傳說中的海之花園,他們若是有心要找,都很奇怪地在中庭花園的外圍花叢中迷路,然後有些人說那是海之公主不願被打擾,所以所有人就以為海之花園消失了,但是事實上,海之花園仍然存在,但是它只為都勒曼族人開路,讓有公爵夫人血緣的人見識它的真面自。
「不過它卻有一個非常浪漫的傳統,歷代公爵的子嗣在結婚前也都沒有辦法進去,惟一有資格進入的是讓海之公主認定的人選,她替子孫干挑萬選而出的伴侶。」
女圭女圭的話語完結,艾兒以為她只是頓一下還要接下去說,但是女圭女圭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就這些?」」對啊,就這些。我不是說了是提示,全說就不是提示了啊!」女圭女圭像在對小學生說教似的。
艾兒覺得想笑,因為女圭女圭口中重大的提示竟然是一段浪漫的家族史故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就是沒辦法像跑馬時那般輕松。
她有一種所有事都背著她卻又明自張膽地在進行著的感覺,而讓她心神不穩的是,她覺得好像有人要她伸手抓住些什麼,但她卻什麼都抓不住。
究竟都勒曼家族會替她帶來怎樣的迷惑……不!或者說,肯恩•都勒曼究竟是將她帶人怎樣一團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