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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新娘 第24頁

作者︰葉崴

「李拓,別說些怪力亂神,說重點,為何要殺害殷家全家。」嵇揚為他輸入真氣讓他意識清楚些。

「為什麼要殺他們全家?哈哈哈!為什麼不殺!十年來我由一介綠林草莽、搖身一變成了統御千軍的督軍統領,官拜二品、集權勢富貴于一身,就是靠那天的功績而來,老天爺注定要我當個統兵千萬的將軍,讓我屹立百年……」

「廢話少說,我要听重點。」嵇揚吼住他的嚷聲再次催促著。

「重點……重點……嘿嘿……是有個重點……你們知道嗎?那個魏忠賢、誰也沒想到,他當年汲汲營營巴結老皇帝,一生榮華富貴家財萬貫、到頭來卻在新皇帝一登基就被打入天牢,斬腰過市,哈,哈,沒那命就是沒那個命。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李拓又是一串瘋言瘋語,任人听不出所以然。

「這跟魏忠賢有什麼關系?」嵇揚皺著眉頭問道。

「是他要我去殺殷石堅的啊!為什麼跟他沒關系?」李拓像看笨蛋一樣看著嵇揚,歪著頭一臉傻笑。

「你說的是先帝在位時的右相魏忠賢?」嵇揚再一次被案情牽扯之下感到驚訝。

「沒錯,嚇到了吧?你們絕想不到堂堂一個丞相也干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嘿……」

「為什麼?為什麼?」听到這兒,一旁早心如槁灰的殷玲再次聲嘶力竭的哭喊起來下,他們只是一群尋常老百姓,何以讓這些高官爵爺費心設計陷害。

「為什麼?」李拓不解似的反問一句,「當然為了號稱天下至寶的龍珠啊!」這些笨蛋,連這個都不知道,真好笑。

「龍珠?」這次輪殷玲和嵇揚露出疑惑。

「對啊!殷石堅當年千不該萬不該從南洋帶回什麼龍珠,更不該將那龍珠獻給皇帝。」

「這有什麼不對嗎?」殷玲含著淚問著,難道連進貢都會惹來殺身之禍。

「等等,若我沒記錯,那龍珠應該是魏丞相進貢的寶物,不是嗎?」嵇揚曾听同朝官員提過,魏忠賢就是因為進貢這顆可以呼風喚雨、號令天地的龍珠而蒙受先帝寵愛官拜右丞。

「沒錯,其實那是殷石堅拿給他的,嘿!這就是殷石堅犯下的錯誤,明白的告訴你們,那龍珠應該有三顆,分別是兩顆龍目稱為天龍珠,另一顆傳說集天地靈氣,祥龍本命——一直餃在龍口中的火龍珠,魏忠賢呈上了龍目明珠,卻留下火龍珠,但他怕你爹哪天發現向皇下舉發,他就沒戲唱了,干脆來個殺人滅口永絕後患。」

「于是他找來你們師兄弟許以重利,讓你們殺了殷家全家。」

「沒錯!」

「你們真是禽獸……」殷玲不齒的向他臉上吐一口口水,她的淚水已干,心也早枯死,面對這樣毫無人性的畜生,她不屑再多費唇舌。

「嘿……嘿……」那李拓面對殷玲的口水只一味地傻笑。

「我帶他回將軍府吧!麒弟麻煩你照顧你大嫂,我連夜啟程,明晚就會回府。」

「大嫂?」今晚第二次嵇麒露出呆愣的表情。

這個有個性的美女是他的大嫂?老大哪時候成親的?怎麼沒人通知他下山喝喜酒?太沒道理吧!再怎麼說他都是嵇家二少爺啊,嵇麒心頭有種被遺忘的不平。

「玲兒?你先回房歇著,一切我們明天再說。」嵇揚不理會弟弟的怒目相對,只記得關照愛妻。

「嗯……」殷玲像個失了軀殼的魂,一味的對嵇揚點點頭。

當了解所有事之後,一切似乎變得可笑萬分,人的生命竟是那麼脆弱,脆弱到比不上一顆珠子。她突然覺得好虛弱……好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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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行的官道,一出了城郊,屋瓦人跡都變得稀少了許多。

這時,天將破曉,天地間還殘留蒼穹的灰茫,遠遠的,一匹駿馬,一身白衫,加上一張愁容,孤零零立在這份冷清之中,那身單薄的身驅像載著千斤槌般,沉重的馱在馬背上,軀策著馬兒慢慢地由官道轉入另一條羊腸小徑。

殷玲趴在馬背上的臉早巳被淚水浸濕,濕了又干了。前天,趁著夜色她離開了嵇府,嵇麒突然的歸來驚醒了嵇家大小,在那片重逢的喜悅與熱鬧之中、根本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看見沈精梅像嵇家人一樣自然親熱的融合在他們之間,她這才知道自己與他們是多麼隔隔不入,身份背景差距多大。當然,最重要的她覺得深仇已報,沒什麼理由再留下來了。

記起沈精梅跟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雖狠毒,但確是實情,以她這樣一個飄泊天涯的女子,哪能當個蘇州嵇家大戶的少女乃女乃,更不用說當嵇揚的賢妻。

嵇揚……每想起這個名字,總會讓她心如刀割。

兩天來連夜趕路,為的就是怕他追上來。她不確定他對她所說的愛,是因為悲憐她的身世而有那麼一點呢?還是因為同情她的無助才言語安慰?但是不管是何者,都容易被時間將他這種心情淡化,而她對他的愛卻無法隨那天的到來。

離開!是最好的決定,他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該娶個跟他真正心靈相契的女孩,而不是她……

這份深情,只能壓封在記憶之中了。

現在,她可以無憾的回天山去了,該回去看看師父,看看過痕大哥,看看屬于自己的天地。

嵇揚……殷玲發覺自己腦子里、心里頭,全是那雙深邃的眼,怎樣揮也揮不去。

情字,好苦……

殷玲一路上無語地看著山望著水,這次回天山的路,怎麼走得這麼令人心酸。

「姑娘!江湖獨行很危險。」蹣跚前行的殷玲被身後一聲低沉男聲嚇了一跳︰

殷玲警覺地挺起背桿,但是……這聲音!猛一回頭,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那熟悉卻憔悴的臉孔。

「嵇揚?」

「為什麼不等我?」那張滿腮胡青臉,兩顆噴火的眼正瞪著她。

「我……」她無法從驚訝中恢復,這怎麼可能……她才想著他……

「你真舍得留下我一個人?」嵇揚不管她滿臉的不置信,將馬策向她身邊,更靠近些。

「揚……」殷玲咬著下唇,終于深情地喊出這一聲,這幾天來的思念、煎熬,現在因那人活生生的出現在她而蕩然無存。

「玲兒!」那串淚珠,看得嵇揚再也忍不住了,翻過馬背粗暴的將殷玲由她坐騎上拉了過來,雙雙跌落足旁的草葉中。

「你真是狠心啊!你可知我連夜趕路,從京城回到家里卻不見你的蹤影,心里有多急嗎?」嵇揚雙手緊抱護著她避免她滾落時踫痛身體,嘴里卻是劈頭一陣訓斥。

「對不起!」殷玲看得出他的怒氣,現在的她是滿臉慚愧。

「你以為一聲對不起,就能救活我差點枯萎的馬嗎?」這女人,難道不知道那種錐心之痛會令人斷魂。

「我……配不上你。」她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她不能不為他的未來著想。

「不準說這種話,在我眼中世上除了你誰也配不上我。」傻丫頭,真的被沈精梅那巫婆洗腦了,嵇揚心頭突然一笑,沒想到自己竟然學起小姒對她的稱呼。

「我擔心你對我只是因為一時的憐憫之心……」

「那我早該娶月嫂了。」

「什麼?」殷玲不明白他莫名其妙說出的這個人名。

「月嫂當年被我救回家時比你還可憐,她現在是娘的貼身丫環,後來嫁給阿根。」月嫂跟阿根都是嵇家的忠僕。

「討厭,我是跟你講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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