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傍你個問題想解答!」
「太好了,請說!」像是得到天大的施舍,司馬浦安摩拳擦掌一臉喜孜孜等著他發問。
「你告訴我,章總鏢頭跟吳老爺子的猝死是不是有蹊蹺?」
「這……」司馬浦安對著他的臉呆滯一秒鐘。「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這不是我剛問你的嗎?你怎麼反問我?」泄了氣,司馬浦安換成滿臉無趣的瞪著他。
「我也是正想著這個問題呀。」看一眼拜把老弟那臉沮喪模樣,嵇揚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微笑。「只不過你一直不重視自己的警覺性罷了。」
這的確是司馬浦安的缺點,每次在嵇揚面前,他就很容易對自己一些特長失去信心,明明對某些事情已經敏感地嗅出一些重點,卻因對自己不太有信心而放棄深入探索,老等著嵇揚的指示。這次,嵇揚決定幫他找回自信心。
「真的嗎?沒想到我司馬浦光也會有跟天下第一神捕同樣的警覺性,嘿,嘿,厲害!厲害!真是厲害。」司馬浦光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即頓悟到目前所在的場合,趕緊捂住嘴巴。「老大你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沒錯!不僅如此,另外我還能讓你更多點事想,依我看這些日子可能還會有其他武林耆老過世,你等著瞧吧!」嵇揚說不上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預感,可能是四年多來辦案的經驗,讓他有這種直覺。
「其他武林耆老?是誰?」司馬浦安一臉震驚——媽呀!我才說有蹊蹺而已,老大卻說可能還會死人,這事……還真有看頭。
「不知道!」嵇揚搖搖頭,他真的是不知道,這只是他職業上的預感,直覺的,他認為這事兒應該還沒完。「我們現在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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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母親!」一聲急切的呼喚,加上一陣快如旋風的身影,一個人影由嵇家大門口迅速的移到中堂。
「娘!您可好?家里出什麼事了?」一入大廳,看母親如往昔一般的健朗身體,滿身風塵的嵇揚一顆懸浮的心才稍稍緩了下來。
在鎮江接到家中飛鴿傳書,家書中語焉不祥,只說家里出事卻沒說明到底出什麼事,急得嵇揚連夜從鎮江奔回蘇州嵇家莊,他只擔心年過半百母親的身體。
原先端坐在廳前不知想什麼想得失神的老婦人,一听到這聲叫聲,整個臉瞬間亮了起來。
「阿揚啊!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嵇母一見到大兒子的臉,就像溺水之人得到攀附,拉過他的手緊緊握著,淚水便撲籟籟跟著流了下來。
「怎麼了,娘!」嵇揚被母親的淚水弄得有些無措。
「我們家小姒……我的……心肝寶貝小姐……出事了!」嵇夫人眼淚鼻水一起來,說話說得斷斷續續,語音不詳。
想她這個老太婆也不知造了什麼孽,中年喪偶不說,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個性,老大說什麼也不願意繼承父志,掌管嵇家偌大的田產,硬要當個什麼總捕頭,整天在外頭當差刀來劍去的,一、兩個月見不到一次面是家常便飯。而那老二呢!包加離譜,生得一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俏模樣,卻跑到那個少林寺去學什麼藝,擺明就是想去當和尚,五、六年來也沒見他回來過,眼看她這個老太婆後半輩子可能只有小女兒可以跟自己作伴,沒想到現在又……
想到傷心處,嵇大娘淚水一下子流的比黃果樹瀑布還多的多了。
「娘,你先別傷心,告訴我小姒怎麼了?」嵇揚變得有點笨抽,呆在一旁看老婦人不斷傷心落淚,卻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
嵇揚不是個喜歡看人傷心落淚的人,更不是個會懂得安慰別人的男人,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哭泣,得到的反應一定是他拂袖揚長而去,但今天不同,面對的是親娘,他雖然一樣無措不耐,但卻不能揚長而去。更何況他從小到大除了爹過世那次曾見過母親掉淚外,好像還沒看過凡事堅強的母親這樣傷心過。
嵇母雖然繼續掉著淚,但哭聲在嵇揚頻頻出聲問話後,總算慢慢控制下來些,畢竟在兒子面前像孩童一樣痛哭,讓她也感覺有點羞赧,擦擦淚水哽咽的跟大兒子說起這幾天家里出的事。
「前幾天,小姒她……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了身?怎麼會?」嵇揚滿懷疑的看著母親,那個鬼見愁會被鬼附身,這倒是天下奇聞︰「娘,你是不是謠言听多了?」不僅是因為他本來就不相信所謂被鬼附身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另外還有他也不相信那個被娘寵的像霸王花的超大膽妹妹會被鬼嚇到,鬼沒被她整死就該慶幸了,還想嚇她?!
看來那殷家廢墟的鬼故事,最近一定又開始熱絡流傳,而小姒大概也踫巧得了什麼病痛,所以母親今天才會有這種聯想——嵇揚心里想到一個合理解釋母親說法的情況。
看兒子滿臉不信的表情,嵇母急促地再往下說著︰「是真的!她真的是被鬼煞到了!那丫頭人小表大,前兒天竟然三更半夜闖進去殷家廢墟,結果……結果……咳咳……」說到此嵇母一陣激動,連連干咳好幾聲接不上話。
「娘!」這次,嵇揚倒懂得體貼他娘,輕輕為她拍拍肯讓她順順氣,「您先別急,慢慢說,慢慢說。」老天!如果他娘再這樣激動下去,到明天他也听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如果這事情真跟嵇小姒有關,那也不怎麼值得擔心,娘自己也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妹子天生就像福星下凡,從小到大怎麼摔怎麼病終究化險為夷,過沒兩天又是活蹦亂跳惹是生非一條龍,這次應該也是那樣。
「這次真的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嵇母像是看出兒子心中想什麼,猛搖著頭。「小姒她將自己嚇昏不打緊,都四天了,到現在還不省人事,像失心瘋一樣躺在床上,連我都不認得了。」一記起愛女看她的陌生眼神、又悲從中來,淚水成串滑下臉頰,「我看她三魂七魄都被鬼魂攝走了。」這是她最後結論。
「會有這種事?」听完母親訴說,嵇揚皺下眉有些吃驚。會讓妹妹乖乖躺在床上四天不動不跳,這倒真是天下奇聞。
「請大夫看過了嗎?」
「哪會沒有,城里所有大夫都看遍了還是找不出病因,怎樣也喚不醒她。」
「真的這麼嚴重?」嵇揚臉色變凝重了,以前嵇丫頭不是沒被嚇過,娘也被她折騰成一流收驚大師,但以往的經驗至多兩天她便能恢復正常,這次怎麼會這樣束手無策。
「今兒個一早。」嵇母擤擤淚水接著說︰「我要方總管叫了茅山道士來家里作法,但他們說也得七天才能知道結果,揚兒,你說這該怎麼辦?再七天,我擔心你妹妹的魂魄都不知飛到哪里去了,可能到時候救都救不醒。」
「道士?」連道士都請出來了,看來母親真已經用盡所有法子,不知該如何是好,否則依她個性不會輕易讓一些法師在家里設壇弄法。
「娘,讓我去看看小姒再說吧!」听到此處,嵇揚對妹子的病情從擔心變成好奇,在他觀念中只要沒致命外傷一切都好辦。但會讓跳蚤小姒變成安靜寶寶,這問題也滿嚴重的。
听兒子這一說,嵇母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好,好,你快去,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或許她見到你會醒過來也說不定,她一向最崇拜你,而你又長得一身陽剛,滿臉正氣,搞不好你一到她房里就能將那些邪魔妖怪結嚇跑。揚兒,娘一世靠你了,小姒若不醒過來,我也不想活了。」嵇夫人加重語氣說著,眼眶又一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