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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新娘 第3頁

作者︰葉崴

尤其是中秋前後這個傳說更是猖狂,甚至到了听說有人被附身及索命的地步,因此這一、二年來。只要入夜或是中秋節前後,宅邊的小徑幾乎沒人敢走。

嵇小姒將懷里平安符拿了出來,抓在手中握得老緊,口中不斷念著佛經,從一進宅院大門離開楊契那些人的視線後,便扯開小腿一口氣跑過前庭,穿過中廳回廊,直往後院花園奔去。若那個楊契說的沒錯,只要繞過前方那個干枯的蓮花池便是鬼屋的後門,一出那扇門她便算成功了。

看來事情並沒像她當初擔心的那麼恐怖,還好娘幫她生了這雙健步如飛的腳,能支持她跑完這個偌大的宅院。哈!炳!她只要從池畔邊那排楊柳上折下一支樹枝,就可以大搖大擺走出後門,到時候那群笨男生就得乖乖認輸服從,想到當一年高高在上的盟主滋味,嵇小姒不禁失笑出聲。

邁開步伐,她又開始往前沖去……

而這邊牆外……

「哇塞!這座鬼屋還不是普通的大,楊契,你跑慢點兒,我們快跟不上你了。」阿牛扯著嗓門,拖著已經發酸的兩腿,站在小徑旁邊喘邊叫著。

這座宅子雖是廢墟,但仍可看出當年殷家的財勢雄厚,堅實的圍牆雖經過十年的摧殘依然完好無缺的將宅子防護的很好,高大綿延的圍牆就似無盡頭一樣,他們都跑了老半天,竟然還沒繞到後門,他已經快跑不動了。

楊契轉身回頭看那群被他拋得老遠的兄弟們。不耐煩的叫著︰「快點啦!你們怎麼這麼沒用,如果讓嵇小姒先到後門,我們一定會被她笑死。」除此之外,楊契心頭還有件擔心的事。他也害怕嵇小姒出意外,雖然那個小表頭老扯他後腿,跟他爭東爭西,但是她總歸是女孩子。更是操從他家生死大計的主人的千金,他不能讓她發生意外。其實這次要不是她自己激他,說什麼膽子比他大的話,他也不會跟她賭這麼一個鬼約,無聊死了。

「到底還要多遠?」這次換阿旺問了,今天的月色晦暗不明,小路兩旁的樹影晃的讓人心惶惶的,他跟著一群人跑在外頭的小路就已經有點腿軟了,想到小姒獨自一個人走鬼屋宅子,心頭越想越毛。

楊契不耐煩的看看後頭這群軟腳蝦,沒好氣的回著︰「快到了,轉個彎就是後門,你們跑不動就自己慢慢走吧,我先過去不等你們了,但是等一會兒如果牆邊多個什麼東西跳出來嚇你們,那我可不管。」楊契實在心急,撂下這一句話拔腿便跑。

「等我。」方霄心里也跟他一樣著急,雖然腳再怎麼酸再怎麼跑不動,還是卯起勁緊迫他的步伐。

一听完楊契說的那些話,原光坐在路中央的人,一個個跳起叫著︰「別跑啊!等我……等等我……」

而那些原先墊後的三、四個小孩也忙著趕了上去,再也沒人叫遠喊腿酸,更沒人願意當最後,他們都害怕陰森的小徑中,真的不知道哪時會多一個「人」出來,到時候自己怎麼不見都不知道。跟上隊伍總沒錯。

啊!

就在楊契快跑到後門的同時,一聲童稚嘶喊聲由圍牆內傳了出來,所有人都被這一叫聲嚇得停住腳步。

「小姐!」

「嵇小姒!」

方霄跟楊契兩人同時發出驚慌的叫喊。

出事了!

這一聲驚叫,讓所有人驚地停下腳步,怔怔的你看看我,我看你!不必多問!大伙腦子里同時浮現一個畫面——

嵇小姒真的踫上「東西」了!

楊契不等跑到後門了,心一急,直接躍身翻過圍牆,往那發出驚慌聲音的方向快速奔去。

第二章

鎮江,威遠鏢局。

朗朗晴天下的江南第一鏢局,今天沒了往日的傲世雄風,而是迷漫著濃濃哀愁與悲淒,那扇壯偉威武的古門內正辦著個隆重肅穆的喪事。鏢局的創始元老總鏢頭章彪行上個月謝世,今天是他出殯入土的日子。

家祭公祭儀式完畢,靈車與白幡隊伍由靈堂中央慢慢地移出院落出了大門,一些送行的親友也跟著家屬後頭魚貫走出大門。比起前頭嗩吶吹奏的聲音,跟家屬哭聲雷動的哀嚎,這後頭送行隊伍就顯得寂靜多了,除了腳步聲之外,只有幾處竊竊低語的交談。

隊伍中有兩個極明顯突出的彪形大漢,他們跟其他人。一樣表情嚴肅且哀戚,不一樣的是高大魁梧的身軀立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老大,人生真是無常!想章師傅這幾年叱 風雲,好不容易要歸隱收山享享清福,沒想到說走就走。」兩人中其中一名黝黑帶點憨氣的男子從一出鏢局大門便開始說話,主要原因是剛剛他真的悶壞了,整個靈堂除了哭聲之外,沒半個人吭氣,連帶著他也得憋一整個早上,他實在不喜歡參加喪禮。

「人生就是這樣。」另一名一身白衫俠士不是很熱絡的答著。說他是俠士,有些令人意外,要不是他腰際那把長劍,任誰由他的外表絕不會猜出他是個俠士,那身仙風道骨飄逸的外表,活像一個斯文書生。

「但這說也奇怪,怎麼才這麼幾天,江湖上連死了兩名知名人物,吳老爺子、章總鏢頭前後猝死,難道真如傳說中、老人拖不過三節嗎?」黝黑男子邊蹙眉邊模模鼻頭。

餅兩天就是中秋了,中國人的傳說三大節氣是老人生命的關卡,一些家里有臥病在床上的老人,這些時候最是擔心。

「但是章總鏢頭跟吳老爺子都未罹患重病啊?怎麼說翹辮子就翹辮子?問家人也都只說暴病死亡,這年頭哪來那麼多暴病。」這個司馬浦安真的像是憋久了,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也不管一旁的悶葫蘆答沒答腔。

「嗨!老大,你說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他鬼腦子里又開始胡猜瞎想了,但是一個人想多無趣,最好也能引出旁人的興趣。他用一臉很有問題的表情看著身邊的人。

「不知道!」被他一直喚你老大的男子倒也性格,簡單三個字便算回了他一連串的問話,臉上還是一樣表情,沒因他吱吱喳喳有所改變。

「哎喲!苞你講話真的會氣死人你知不知道?」司馬浦安咧著嘴恨恨的看著他,這輩子他最恨嵇揚擺出這副德行,這表示他心里有事不想講話,而他這一不講話,跟在他身旁的人絕對會被悶死。

「我這急驚風遇到你這慢郎中,真是一盤死棋沒轍。」司馬浦全身像泄了氣一樣無力。

自他下山到兩江總督衙門投靠這位師兄總捕頭開始,他才真正體會師父說這個師兄「不善辭令」的意思,他哪是什麼不善辭令,應該說是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如果他不想講話,或是你說的話題不合他的胃口,對不起!老爺我連理都不理你,管你說的多精彩絕倫。

這次,嵇揚已經很難得會對他一笑,雖然他的目光一直放到前頭,但是依司馬浦安的經驗,這不是他對他話題沒興趣,而應該是他心里也正想著什麼事。

「老大,你能不能說說你現在心里頭在想什麼?」司馬浦安幾乎是用求的語氣問著,只要眼前嵇老大願意多跟他說上一句話,要他磕頭他都願意。

「不行!」

「別這樣嘛!求求你好不好,剛剛的喪禮已經快悶死我了,這一趟上山路又不知有多遠,你就行行好跟我說說話吧!」能讓這位兩江總捕頭沉默冥思的事,絕對是有看頭的,他如果能探得一些口風,未來的日子就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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